御风行回了宫,还没坐定,那边就有人通报,说是定亲王有要事禀奏。醉之听了,连忙朝御风行欠了欠身,便告退了,走至门口时正好碰见了前来的定亲王御风渐。
御风渐一愣,有些晃神,醉之却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你在干嘛了,不是说有要事禀奏么?”御风行走过来望着御风渐道。
御风渐连忙回过神来,嘴角迅速扬起一抹轻浮的笑意,“这么急做什么,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御风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榻上坐下。很快,便有侍女为他倒了一杯茶。御风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好茶!”说罢,便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看了一下旁边那个捧着茶壶的侍女,又道,“皇兄,这么标致的宫女放在你这,皇嫂可真够放心的啊!”
御风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御风渐,也跟着坐到了榻上,道,“你当每个人都同你一般吗?你也老大不了了,也该收收心了。母后昨个儿还和朕提起,说语霏也长大了,让朕给她寻门好亲事了。”
“得得得,皇兄,算臣弟什么也没有说,成吧!”御风渐朝他摆了摆手,一脸的无可奈何,“要是皇兄喜欢的话,也一并收了好了。”
“这是什么话,母后催的人是你,和朕有什么关系。”御风行摇了摇头道,瞧着御风渐一脸的厌恶,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来,“朕说,你玩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收收心吧!别让母后和朕为你操心了。”
“皇兄,你到底要不要知道老狐狸的事,你要不想知道,我拍拍屁股,这就走人。”御风渐说着便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你说吧,老狐狸又做什么事了。”
“上次乌孙国不是进贡了一批贡品吗?有一半进了老狐狸的口袋。”
“难怪,朕瞧着今年的贡品比往年要少了许多,朕这时才想起来那乌孙使者为何忐忑不安的瞧着朕了。老狐狸的味口可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贡品的主意都给敢打了?”
“皇兄,你应该庆幸他还给你留了一半。”御风渐抿嘴笑道。
“的确。不过,你既然能知道这件事,那么有无把握找出那批贡品在哪里?”御风行笑道。
御风渐摇了摇头,靠到榻上,道,“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狐狸,狡猾的要死,我派去的人全都跟丢了。皇兄想要的物证,怕是没法找出来了。”
“那么,那个乌孙的使者了?”
“死了。”
“死了?”
御风渐点了点头,道,“老狐狸岂是白叫的,那乌孙的使者在回去的途中,经过玉门关的时候被人打劫了。”
御风行听了,一掌击在桌子上,恨恨的站了起来,“好个老狐狸!朕早晚有一天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皇兄,这话你都说了七八百遍了,你说不烦,我也听烦了啊!”御风渐摇了摇头,语重心肠的看着御风行,又道,“依我看啊,咱们应该从狐狸窝下手。”
“你说的到是轻巧,以前派到老狐狸身边的人无一例外是空手而回,还有一回差点被老狐狸反咬一口,如今要想再派人潜入狐狸窝,怕是难了。”御风行摇了摇头,头枕着手臂,倚在榻上。“行了,老狐狸的事先放一边,你先帮朕办另外一件事?”御风行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御风渐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御风行直到他察觉。
“你这么瞧着朕做什么?”
“我说皇兄,前些日子,你催命一样催着我盯着老狐狸,恨不得我吃饭睡觉都跟老狐狸绑在一块,今个儿居然让我先把老狐狸的事放一放,奇怪啊?”御风渐摇头笑道。
“废话少说,不办的话朕找别人。”
“得得得,皇上都开口说话了,做臣子的怎么可以拒绝了。说吧,什么事?”
御风行嘴角微抿,道,“帮朕查一个人。”
“女人?”御风渐反应迅速道。
御风行冷冷的扫了御风渐一眼,“最近朕发现你越来越喜欢说话了,改明儿,你去闲清宫陪母后聊聊吧!母后正说没人陪她聊天解闷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动不动拿母后来威胁我。”
……
闲清宫里,太后与皇后正下着棋。
皇后执子,迟迟不落。
太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黑子扔到棋盘上,道,“不下了,年纪大了,看了会这棋眼睛都累了。”
“哪能了,太后您啊,跟十八岁的姑娘漂亮的跟朵花似的,这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了。”旁边的生香笑道。
“你呀,嘴巴抹了蜜似的甜。哀家明就知道这是哄哀家的,可哀家就是爱听。”太后笑道。
“奴婢说的是真话了,珍珠都没奴婢这话真了,皇后,您说是吧!”生香笑着转脸看着皇后道。
皇后手中依旧执着白子,眼睛盯着棋盘出神,似乎没有听到生香的话似的。
太后瞧了皇后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皇后,你这是来陪哀家下棋了?还是让哀家陪你下棋了?”
皇后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白子往棋盘上那么一放,道,“母后,臣妾下好了。”
“是下好了还是想好了?哀家瞧你就算到了明个儿,你这子还没找着地儿落了。”太后道。
皇后垂下眸,掩却一脸的黯然,“臣妾知错了。”
“太后,后宫那么多琐碎的事都是皇后一个人在操心,偶尔分分心,太后也别责怪皇后才是。”生香笑着道。
“她呀,哪里是因为后宫的事而分心!今个儿皇上带了岚妃去朝安寺上香,她啊,心里头不舒服。”太后话刚落音,皇后就惨白了容颜。
“皇后这也是因为在乎皇上,太后就别在怪娘皇后了。”
“哀家这哪里算是怪了,身为阮家的女儿,如果这点小事都放不开,如何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要知道,皇上的后宫可不是只有一个岚妃,明个儿还会出来一个红妃、绿妃什么的,你在乎的过来么?”
“母后,臣妾知错了。”皇后连忙跪到太后面前道。
“语萱,哀家说这些事都是为你好,你不仅仅是皇上的女人,你更是整个炎昭国的皇后,那些小女儿性子你是不能有的,明白吗?”
“臣妾明白。”皇后垂着头,温顺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哀家乏了,生香,你扶哀家下去歇息吧!”太后说罢,便扶了生香的手进了内室。
皇后看着太后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绪就纷乱了起来。
太后,整个阮家的荣耀。她是她的姑姑,却也是整个炎昭国的太后。从小,她就仰慕着她的光芒。八岁的时候,她问她,语萱,你将来也想不想像姑姑一样啊!她当时毫不犹豫的便答道,想!
可是,姑姑,那时我的并不知道,做整个炎昭国的国母,会有这么多的无奈和辛酸,这是那些光芒怎么也无法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