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疾看到说话的是他身边一个叫“阿纳”的使唤女人。
“大当家,如果您让三当家娶了那女人,那么山寨里的男人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媳妇了,如果那些女人随便去勾搭其他的男人的话,那么她们的男人一定会跟那些被勾搭的男人打起来,那整个山寨不都乱套了吗?而且奴婢听说三当家抢回来的女人是个绝色美人,搞不好还没等其他的男人提出娶媳妇,山寨的男人已经为她大打出手了,三当家再能打,也打不过山寨那么多的男人啊,这样一来,大当家多年来的苦心不都白费了吗?”
“但是……不弃的决心很大,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话,那他一定会离开山寨的。”
“奴婢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你说来听听。”
“现在三当家不是去打发上门找那女人的人吗?大当家您就趁此机会,去把那女人抓来大殿,享受了她,再把她拿去给山寨所有的兄弟享用,然后把三当家关起来,叫几个年轻的女人去好好侍候侍候他,年轻人第一次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傻眼了,以为自己爱上了她,等见识多了,也想通了,那便没事了!过几天,等那女人变成破鞋,那三当家就不稀罕她了,三当家母子在山上那么多年,他能去哪里?”
“这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弃儿会对我生恨,只怕这结将会难以解开啊!”
“大当家宁愿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是谁的种的不弃,而把您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山寨毁掉,让兄弟们陷入自相残杀之中吗?”
“你这贱女人!你在胡说些什么?不弃当然是我的儿子啦!他母亲一上山就跟了我一个月,之后7个月,不弃便出生了,他不是我的种会是谁的呢?”
“你就不给他母亲是怀着他上山的吗?”
箕疾一巴掌打在阿纳的脸上,“不许胡说!你这贱女人!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的烂吗?再胡说八道的话,看我不把你这狗奴才给杀了!”箕疾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坐回高台上自己的位置里。等心情平复些后,他心里再盘算了一下,阿纳的话中除了胡说不弃不是自己的儿子以外,其他的建议也是很可取的,但他还是在担心会被不弃怨恨,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渴望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他更不愿意打破与不弃十多年来所建立的亲情默契。
阿纳没有再说话,她一双仇恨的眼睛望着一边阴暗的角落,双拳紧紧握着,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
过了一会儿阿纳恢复了平静,她一下子跪到箕疾的面前,“大当家,刚才是奴婢胡说八道冒犯了您,请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下贱的女人一般见识!但是大当家,有句不当讲的话,奴婢为了山寨的利益,宁可被大当家您杀了,奴婢也一定要说!奴婢上山已经快二十年了,奴婢早已把这山寨当作自己的家了,奴婢相信山上的兄弟姐妹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大当家为了成全不弃的心意而毁掉了山上几百人的家园的话,那奴婢和山上的兄弟姐妹们都不会原谅大当家您的!”
“这……”箕疾真是左右为难啊!
“大当家如果相信奴婢,奴婢一定会把大当家的苦心转告不弃,不弃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明白大当家的用心良苦的。俗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切肉不离皮。不弃一定不会恨您的!您就放心交给奴婢来处理吧!”
箕疾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只好勉强点头,把令牌交给了阿纳。
阿纳拿到令牌马上出去召集了二十几个大当家的近身护卫,带着他们向不弃的屋里冲去了。
不弃的好兄弟阿来正和几个哥们在看守着不弃的屋门,本来还打算要和大当家派来的人大干一场的,当看到来的人竟然是一个低下的使唤女人,大家都呆住了。阿纳出示了大当家的令牌,告诉阿来,自己是奉大当家的命令来带新娘子去大殿,准备和不弃成亲的,叫阿来他们好好配合,阿来听了,将信将疑,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大当家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但大当家的令牌在阿纳的手中,谁也不敢违抗,而且来的又不是些凶神恶煞的人,只是一个低下的女人,阿来想应该不会有诈吧,所以阿来就让阿纳他们进屋了。
不弃的母亲正坐在床边照顾着雅公主,她在担心不知道会有什么灾难降临到儿子的身上,看到阿纳等人进来要把雅公主带走,她已经猜到一定是大当家不肯答应不弃的请求了,她无奈地看着护卫把雅公主抬出去,她怕阿来他们听到自己的讲话声会跟护卫们打起来,所以她拉过阿纳到一边,请她帮忙好好照顾雅公主,谁知阿纳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了!“照顾?哈哈!哈哈哈!你当年为什么不照顾我?您当年为什么不好好照顾那些跟我们一样的女人?这山上的女人有谁被照顾过了?大家不都是像野草一样遭人践踏?要照顾,就好好照顾你儿子吧!哈哈!哈哈哈!……”阿纳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不弃的母亲,一路狂笑着离开。
不弃的母亲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得罪过这个女人了,但阿纳的语气中充满怨愤,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隐隐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在逼近,她在犹豫着该不该去找不弃。
不弃来到山寨的门楼岗哨上,看到在河涧对面叫嚣的人,果然是那个跟随美貌小姐的军官,不弃现在可一点都不担心了,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地头,他相信光是寨门前的三道机关就足以阻拦那军官了!
不弃真是太小看晋王御前统领荀智有了,荀智有坐在统领的官位上稳如泰山,决不是光靠父荫那么简单的,荀智有跟晋国第一高手西门忌苦练了十多年的武功,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向导带着荀智有来到崇山地带,当进入了第一个分岔口后,向导就不敢再进入崇山山寨的地界了,因为怕被山寨的人发现而被报复,所以他把接下来的路况和分岔路的分辨方法一一告诉了荀智有后,自己就告辞往回转了。荀智有也理解向导的苦衷,所以并没有为难他,自己就按照他的指示方法一直进入崇山地界,来到被小河涧分隔的崇山山寨前。
荀智有看到吊桥被拉起来了,对面山寨的哨岗里布满了山贼,看来山贼们是有防备的,他叫山贼放下吊桥,说自己只是来要回被抢上山的小姐,并不会伤害他们的,但山贼们却视他如无物,并不搭理他。
荀智有看到河涧水虽清澈,但却深不见底,而且里面还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钉耙、铁剑,涉水而过看来是不可能的,想跳过去,但自己学的是硬功夫,轻功并不厉害,一旦掉到河里,那么肯定会被刺得肠穿肚烂了。荀智有看看四周地形,山上虽然林木茂盛,但靠近山路边的都是些较小的灌木,在高处才有较大的树,一看就知道是山贼们担心敌人会就近伐木渡过河涧,于是把路边的大树都砍伐光了,留下的都是些小树,那样就不容易过河涧了。
荀智有飞身下马,往山上跑去,找到一棵较大、较长直的树,把佩剑拔出,两下子把树砍倒,然后一手托起大树又往山下飞跑。对面哨岗上的不弃看到这情形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荀智有的功夫会那么好,力气会那么大,单手托着一棵腰身粗的大树在山坡林间奔跑都如履平地一般,他知道这次自己真是自找苦吃了,但事情到了这份上,可谓:骑虎难下了,他唯有硬着头皮死撑着,看到荀智有已经把大树横架在河涧上,并快速地走上了树干,就要渡过河涧了,不弃马上命令山贼们向正走在河涧中央的荀智有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