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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分庭抗礼

殿门开处,一阵寒风吹进殿内,把殿内的氤氲之气吹散了不少,殿内的蜡烛被风吹得飘摇不定,有些还被吹灭了,殿内众人在这突然而入的寒气骤然侵袭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外面的光线一下子照进大殿,殿内各人一时无法适应,都看不清进来的是何人。

“是谁?谁敢违抗大王的旨意!擅闯大殿?来人啊!给本宫拉出去砍了!”晋献公还没回过神来,骊姬就发火了!

几个侍卫马上跑向殿门口。

“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量,敢把我姬雅拉出去砍了!”

众人这才看清楚进来的人是雅公主,雅公主一只手拉着青公主,另一只手拉着裴息公子,他们是公子公主中年龄最小的两个,刚才雅公主在殿外看到他们被冻得脸色发青,直打哆嗦,气得不得了,于是就把他们拉进殿内,但其他人依然跪在殿外不敢进来。

“父王,您怎么就那么狠心呢?”雅公主把青公主和裴息公子推到献公的怀里,“您看青儿跟裴息他们都快冻成冰块了,您怎么可以不闻不问,让他们在外头受冻呢?”献公拉着青儿跟裴息冰冻的小手,怜惜的呵护着,然后把他们俩人揽入怀中,温暖他们幼小的身体。

雅公主看到父王似乎已经软化下来了,就转身对一旁的内侍说:“到外面请所有的娘娘、公子和公主们进来。”

“慢着!”骊姬看到献公软下来了,怕献公一心软收回成命,那她的复仇大计就泡汤了,她的儿子将来也当不成晋王了,那还得了?于是她连忙阻止内侍,殿内的内侍都是她的人,当然是听她的,都不敢动了。

骊姬知道献公疼爱雅公主,而雅公主在宫中孤身一人,对骊姬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她也不想得罪她,免得树敌过多,疲于应付,于是她转身过去拉着雅公主的手,和颜悦色地劝说:“雅公主,你刚过来,不了解状况,其实大王很关心和爱惜大家的,大王一直都有命人请各位娘娘、公子和公主回寝宫歇息,只是大家都不听大王的话,倔得很!一定要为难大王而尔!”

骊姬假惺惺的走过去拉着青公主的小手,用自己的手温暖着她,“你看露姬真是的,青儿都冻成这样了,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心痛,还要青儿在殿外陪她跟靳炘公子受冻,真是太不象话了!大王,您说是不是呢?”

骊姬句句带骨带刺的话,含沙射影的把众娘娘和公子们都骂了,雅公主听了,气个半死!她原本不大相信狐姬所说的话的,以为狐姬是故意中伤骊姬,想来不过是妃嫔间争风吃醋的气话而尔,现在看来骊姬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但献公听了骊姬的话就觉得很是舒心,心中本来油然而生的内疚之情、爱儿之心,一下子都荡然无存,想到他们竟敢违抗自己的旨意,他就非常恼怒了。

“你们都给我退下吧!”献公把优人们都叫退了,转而对宫女们说:“你们把青公主和裴息公子带回各自的寝宫。”

有两位宫女马上过来,拉着青公主和裴息公子就离开大殿,骊姬示意内侍把殿门关上。

献公本想训斥雅公主一番的,但看到雅公主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固执地噘起的嘴巴,不禁想起她早死的母亲宓姬,献公的心不由得软下来了,他拉着雅公主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着她,“雅儿,父王不是狠心,父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父王,您是一国之君,您能有什么苦衷呢?”雅公主向献公撒娇,“父王!雅儿求求您了!不要让哥哥弟弟他们离开王宫啦!您看,像裴息那么小,他到边城能有什么作为呢?其他哥哥弟弟们也是,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他们怎么能守卫边城呢?”

“哎呀!我们雅公主也真是的,内宫不得干预朝政,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呢,我们这些女眷安守本分就是了,这事跟你我都无关,你干嘛要趟这浑水呢?”骊姬怕献公被雅公主劝服,就马上开口挡驾了,“况且大王一向英明,朝中事务安排,大王自有主张,我们又何必操这份心呢?”

“骊姬娘娘,这不紧是国事也是我们的家事,怎么会与我姬雅无关呢?既然你说这事与你无关,那就请你不要插话了,姬雅要与父王谈谈!”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目无尊长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啊?!”骊姬再也忍不住,发火了!

“懂得爱护家人的长辈,才会受到后辈的尊重!”

“你!你给我讲清楚!我怎么不爱护家人呢?”

“太子和各宫娘娘、公子、公主们都在殿外跪着挨冻受冷,你却在这里饮酒作乐,也不帮忙劝父王收回成命,你这叫爱护家人吗?”

“你!你……”骊姬气得无话可说。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献公被她们闹得心烦。

骊姬看到献公开口说话,知道有台阶可下了,于是就趁机撒野了:“哎呀!大王啊!您还健在,雅公主就不把臣妾当长辈来尊重了!万一您先臣妾而去的话,妾身在宫中就绝无立足之地了!与其将来任人鱼肉,臣妾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免得活在这世上讨人嫌啊!呜呜……”说着骊姬就装模作样的要撞柱梁寻死。

献公和几个宫女、内侍马上拦着骊姬,“哎呀!我的爱姬呀!寡人已经够烦的了!你就不要再给寡人添乱了好吗?”献公吩咐身边的宫女说:“把娘娘扶进寝室,好生看着,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诺!”几个宫女、内侍战战兢兢的扶着骊姬进入里面的寝室,刚转过屏风,骊姬就示意自己的心腹内侍在屏风后偷听了,而自己就一个劲的大声干嚎着,扰乱献公的心神。

雅公主虽然也见惯了各宫妃嫔的吵闹、争宠,但毕竟还是太嫩了,怎么会是骊姬的对手呢?看到骊姬因一两句话就要生要死的,雅公主也被吓坏了!呆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吭声。

献公被骊姬气急了,忍不住责骂雅公主了:“雅儿,你也太过无礼了!骊姬再怎么说也是你妈妈,你这样责骂她,真是太过份了!”

“雅儿……雅儿!”雅公主不知该说什么,想来又觉得自己句句有理,心中感到好委屈,于是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哎呀!我的宝贝!你就别哭了!你这一哭,哭得父王心都乱了!乖!雅儿别哭了!啊!”献公被雅公主哭得心烦意乱、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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