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尧宣布正式向南荣世家宣战,表示两家从此势不两立。
这是在贺苍皓受伤后第三天,经无数大夫诊治后均无效后,贺文尧一怒之下宣布的。
站在镜子前,努力的收拾好有些狼狈的样子,乐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三天的时间很长,很容易让人想清楚一些事情。
对着镜中有些憔悴但依旧清丽的模样,乐儿深吸一口气,踏出了房门。
贺苍皓的房间里。
他还是没醒,身上的伤有愈发严重之势,霖江城内所有的大夫看过后均频频摇头,简单的开张方子只留下“服后看看”便匆匆离去。
一向温和的贺文尧终于发了脾气,在房间里摔了一通。
轻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直皱眉头。
房间里的烛火大白天也没有熄灭,想必是太忙乱没时间照顾到吧。往深里走去,只见遍地都是沾满鲜血的纱布,她的相公——贺文尧此刻正守在床边。
听到有动静,贺文尧转过身来,几日不见,他的下颚满是青色的胡渣,双颊凹陷,想必没有好好睡过,整日紧绷着神经。
“你来干什么?”出乎意料的冷淡的声音,好像说话的对象只是闯入贺家的一个陌生人,和前日里的温柔完全不同,仿佛此时她姚乐儿是他贺文尧不共戴天的仇人。
“来看看大哥。”先是一怔,可是骨子里的倔强让乐儿的声音也毫不示弱。
“他还没醒,你先回去吧。”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受的伤……”
“够了,你回去吧!”话语中竟然压抑着愤怒。
这是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了,难不成是她拿着刀子往贺苍皓身上捅的么?
“相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么?”乐儿努力想心平气和的同文尧沟通,她想了好几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决定想要安定下来,头一回对人动心,头一回想着去试着相信别人依赖别人,头一回想跟着眼前的人一起老去,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我说了让你回去就回去,你听不懂话么?”终于爆发了的愤怒萦绕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他是因为贺苍皓的伤势才对自己这样的。
“相公,怎么说,大哥也是因我受的伤,我想……”乐儿一步步靠近。
“啪!”清脆的巴掌声伴着嘴角的血一起流下。
半晌的沉默。
“你也知道,你也知道是因为你!”贺文尧终于幽幽的开了口,“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是会房间里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打了一巴掌,然后跟你说不想看到你,她不能当做什么没发生。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为何要受这一巴掌。
“我心里清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也是被袭者,我也差点没命。为何你要迁怒于我?”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清冷。
一张纸从贺文尧袖中掏出,丢在她面前,那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南荣当家的亲启:计划可能有些改变呢,我要是把贺家合并给南荣家了,算不算我赢了呢……”
那日的信!为何会在贺文尧手中?
原来眼前的男人最终还是不相信自己!
想来前几日的话,原来是在试探;难怪自己身边总是晃着人影,不是伺候自己,原来是奉了贺文尧的命令来监视自己;就连自己的信也被拦下。
很好很好!
这下子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事情太巧合,就算是她遇着了都要怀疑,何况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贺文尧!
从头到尾……
那日的拥抱,是假的;那日眼神中的温暖,是假的;那日的吻,是假的;那日的亲密,是假的……
就连他们的婚姻,也都只是他用来网罗合谋者的契机。
一直以为自己都算到了,原来,被算计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是。
“没有话说了么?那么,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贺文尧那头转过去,不再看她一眼。
冷冷的看了看眼前生死相依的兄弟,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