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楚飞一激灵脱口而道,“就是那个电……”
“电什么?”楚半文愕然。
楚飞灵机一动:“店子里喝茶的人经常聊起的那个?”
“是啊,就是他了!”楚半文喝了一口酒吸着长气,满脸的敬仰啧啧道,“薛仁贵的大名,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村口杂货店的那几个家伙知道些什么,无非是道听途说胡瓣乱造。你爹所知道的,可是县令老爷们等人时常口耳相传的真人真事啊!”
楚飞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薛仁贵,不光是现在的人都知道,后世一千多年那也是人人皆知啊!电影电视也不知道拍演过多少回了,的确是个传奇人物。没想到他就生在这个时代!
“薛仁贵——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楚半文一拍桌几,字正腔圆的道,“他的故事,就是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爹你卖什么关子,快说吧!”楚飞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桌几下偷偷的朝酒碗摸去。
楚半文兴致大好哈哈的笑,倒真的没注意,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道:“薛仁贵,本名薛礼,字仁贵。他年轻时啊,家里也穷,和咱们家一样穷。可他真是天赋异秉啊,虎面狮鼻龙目如炬,身长一丈双臂垂膝,力拔千钧天生神武!……”
“哈哈,爹你就吹吧!”楚飞哈哈大笑的打断了他,“身长一丈,那还是人么?还双臂垂膝,敢情是只狒狒嘛!”
来到唐朝也有这么些日子了,楚飞也大致了解了一些生活细节。唐朝的尺,一尺大约有30公分长。前不久老娘去扯布做新衣裳时他方才弄清楚的。身长一丈,那不是三米多高?太扯淡了!
“咳!臭小子你别打岔!”楚半文干咳一声道,“反正,薛仁贵天生神力是肯定错不了的了,天下皆知呀!——后来一直到过了三十岁,薛仁贵才应征投军。那时候正是太宗皇帝在世,统领大军征讨高丽。薛仁贵不过是个小小的马卒。可是,他就是凭借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和吓破敌胆的勇略,一战成名——臭小子你偷老子酒喝!”
楚飞急忙将酒碗推了过来嘿嘿直笑:“爹你说得真好,比村口那几个没念过书的家伙说得好多了!”
“那当然。”楚半文拿过酒碗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大腿上双手抱住,接着道,“那一战,我大唐将领刘君邛被敌军团团围困,无法脱身,无人能救。在此危难时刻,薛仁贵单枪匹马挺身而出杀入敌群,百万军中直取高丽上将首级!尔后,他将那首级悬挂于马上,高丽兵将心惊胆裂无人敢与之一战!就这样,唐军顺利解了围反败为胜——你说,他是不是神仙?”
听到这里,楚习的注意力才真的被转移了过来:“爹你不是吹牛吧?一个人杀进敌军丛里取上将首级?那还不被乱箭射死!”
“不,绝对没有半点吹牛,真人真事啊!”楚半文非常认真的道,“从那一战起,薛仁贵的大名就响遍军中了。”
楚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半文:“爹你接着说。”电影电视里的薛仁贵,他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一直以来,他都对历史不太感兴趣从而也就一无所知。这一类的电视剧,自然也就看得比较少。
楚半文脸上的敬仰神色,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手上更是比划了开来,不自觉的又将酒碗放到了桌几上:“没过几天,又是一场大汇战。薛仁贵独出心裁与众不同,穿一身雪亮白袍、手提方天画戟、身背双弓,匹马当先杀入二十五万高丽大军丛中!把敌人的阵形杀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高丽将领屡次想重新组织队列杀起来,可是又一次次的被薛仁贵冲杀的七零八落。唐军大举跟进,高丽军大败。战后,我大唐的太宗皇帝亲自接见了薛仁贵,赏赐骏马美女金银绢帛。你想一想,太宗皇帝是什么人,居然接见一个无名小卒!足以见得,当时那一仗薛仁贵是何等的神勇、何等的神奇!”
楚飞的眼睛已经有些睁圆了:“那是何等的拉风!”
“从此以后,白袍薛礼名扬天下!”楚半文又一拍桌几,顿时有些怒了,“你个兔崽子,怎么把老子的酒给喝光了?”瞟一眼厨房,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怂恿道:“这下轮到你去偷了。趁你娘在灶台塞柴禾的时候进去。酒瓮就在灶台边的碗柜里。”
楚飞二话不说拿起酒碗就走,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酒瓮都搬了来。
爷俩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楚半文还真是神经大条,倒了一碗酒给自己十岁的儿子,自己抱着酒瓮就喝开了。
这酒淡归淡,没成想后劲却是足。楚飞为了图个痛快一口气喝干整碗,毕竟还是十岁孩子的身体,顿时感觉有点头晕晕的。
“再来一碗兄弟!”这一迷糊,楚飞也就口不择言了。
“老子抽死你!”楚半文一巴掌甩了空,伸手回来紧紧的抱住了酒瓮,“你爹十天半月也就只能这么过一回瘾,全给你干了,我喝马尿去?”
楚飞嘿嘿的干笑:“爹你继续说故事。”
“嗯……”楚半文灌了一口酒,抹了把嘴巴马上又进入了角色,无限敬仰的道,“至从那一战后,薛仁贵就出名了,受到了太宗皇帝的重用和信任。回朝之后统领御林军十多年,把守天下之门。这时就换到了当今皇帝登基。有一次山洪爆发,薛仁贵又救了当今皇帝的命。再后来,薛仁贵率军攻打高丽,连战连胜无人可挡。在一次战事中,高丽有个神射手,连杀我大唐将士十余人。薛仁贵大怒,都没用自己最擅长的弓箭回射,而是匹马单枪杀进敌群,躲过了无数弓箭,将那神射手生擒而来!没多久,他又在黑山生擒契丹王阿卜固,将契丹一众首领全部押到了长安!哈哈!人家一国之君对薛仁贵来说,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的确是……神勇!”楚飞听得入了神,舔着嘴巴央求点,“爹,再赏点酒……”
楚半文瞪他一眼:“最后半碗!”
楚飞捧起碗来一饮而尽,楚半文不禁有点愕然:“好小子酒量可以啊!与我共事的许多衙役都不见得喝得过你!”
楚飞嘿嘿的干笑,心想我这副身板还没长成大人,不然更猛。当兵那会儿,咱们这些人谁不是把酒当水喝啊?
“啪”的一声,楚半文的巴掌又拍到了桌几上,颇有几分激动的喊道:“跟后面的战绩相比,前面的其实都不算什么了。儿子你听好了——‘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这是在我大唐中原广为流传的歌谣,说的就是薛仁贵。那是十年前,铁勒部族十万大军进犯大唐,薛仁贵率兵抗敌,大战的地点,就在天山。那一仗,铁勒人派出十几员大将出阵挑战。薛仁贵单枪匹马前去迎战,手起弓落——咄咄咄!三名敌将应声落马。其余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来战薛仁贵?于是,薛仁贵率军突击,将铁勒大军杀得一败涂地丢盔卸甲!哈哈!那情形要是亲眼能见,老子这辈子也就不白活了!”
“我的天,那不是帅到掉渣?”楚飞的眼睛也有点直了,讷讷的道,“你是说,就是这个薛仁贵,带兵来我们邻隔的马平县剿匪了?”
“可不是。”楚半文长叹一声,异常惋惜的道,“这人哪,一辈子总有个起落。薛仁贵一生战无不胜,唯独几年前在大非川败给了吐蕃蛮子!可是那一仗也不全是他的错……总之,他就是神!”
也不知道是喝了几碗酒还是听得太过入迷,楚飞感觉身上有些燥热,情绪也亢奋起来:“爹,要是我能拜薛仁贵为师求他教我武艺,那我也不是可以一样的当个神勇无敌大将军了?”
楚半文一听就笑了:“喝醉了吧儿子?人家现在虽然被贬了好歹也仍是个象州司兵,是官宦人家。咱们这种山沟沟里的穷苦人家,他哪会正眼瞧你?快别做这种春秋大梦啦!”
楚飞却没那么容易善罢干休,急切嚷道:“不试怎么知道?爹你带我去马平县吧!我求他,我死死的求他,一定要让他答应我!”
“闭嘴!什么事情胡闹一下都行,这种事情没得商量。”楚半文板起脸来骂道,“咱们县令老爷见了薛仁贵都点头哈腰不敢半点得罪,就算是官衔比他大一截的刺史也是赔着小心。你冒冒失失的跑去惹得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害得连你爹的公职都给丢了,再惨点还会被问罪。不许胡闹!”
楚飞心急,又苦苦哀求了许久,一向和气好说话的楚半文却丝毫不肯让步。
楚飞心里那个憋屈啊!这感觉就跟快要上大号了、却找不到厕所也没有草纸一样。他在屋里挠着脑袋想主意却是左右没个辄,郁闷了好一阵后跑到屋外趴到地上做起俯卧撑来,发泄浑身的力气和冲动,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楚半文纳闷的跟出来,看到儿子这副情景惊问道:“二牛你怎么了?”
“月经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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