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忽然觉得人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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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奈忽然顿了一顿,让自己的喉咙不再有哽咽的感觉,“刻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大字。”
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总管公公又跑了下去,细细的看了一遍,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乔奈忽然在不远处道:“周公公,那字是民女很小的时候刻上去的,那时候字还认不全,也不会书写格式。所以这几个字,是由左向右念,其中有错字。”
总管公公一听,果然如她所说,忙朝嘉诚帝点了点头。在场的人也明白过来,这几轮较量,乔奈全部都答对了。他们又盯着钢琴仔细看了又看,这奇形怪状的东西,难道真得是乔奈丢了的宝贝?谁都见也没见过这玩意儿,宝物罕见,平时也没听说这丞相大人多宠他的大女儿啊,莫非这是她那个娘留下的东西,还是传言皆虚,丞相对这个女儿有着特殊的培养,为了给人一个出其不意,而刻意的让人忽略了这个公主之女?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想起刚才风头尽出的乔奈重重,后者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众人不由心生佩服,果然是丞相啊,目光长远,手段高明,连他们都给他骗了!
乔奈这些答案究竟对是不对,伊洛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仍然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静静的站在会场中间,接受众人的注视,淡然之极。倒是伊洛,每乔奈答对他的问题,他脸色便白上一番。
这难道真是丞相府的东西?他心里也是纳闷,这钢琴本是半年前,忽然出现在空桑国边境一个小树林里的,当地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通知了当地的管事,层层上报才被送进了皇宫。他们几乎倾尽了宫中精英之力才闹明白这几个问题,今天看乔奈轻轻松松就打了出来,让他顿时心里打鼓,若真是如此,那事就大了!
天朝里有空桑国的探子,他们知道天朝这里也没出现过这种东西,所以才敢拿出来说是本国国宝,从而难为一下他们。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怪玩意儿竟然是相府小姐的玩意儿,可那又怎么出现在空桑国边境的呢?这下被人拆穿谎言,若被人指称私自潜入天朝行窃,以窃取钢琴为幌子,私下窃取天朝军事机密,意图不轨,这便两国外交破裂,顿时便能烽烟再起!到时候便真如乔曦月所说,他成了空桑国的千古罪人。
冷汗一滴滴的冒出来,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乔奈越发淡定,轻声一笑,道:“看来伊洛使者没有问题了,那便回答小女子几个问题吧。小女子这架钢琴中,有一幅画,使者可知那画放在哪儿?”
“在哪儿?”心神大乱下,伊洛接口问道,随后脸色一白,强笑着又说道,“这琴从古传下来,从来不曾听说过有过画,乔小姐切莫信口开河。”
然而他这番话说得底气已然不足,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恍然的模样,将目光投到乔奈的身上,希望她能够再拿出些证据来,好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乔奈朝嘉诚帝一施礼,道:“皇上,请允许民女上前取画。”
嘉诚帝点头,伊洛却极时阻止,道:“万万不可,皇帝陛下,此物乃是我国珍宝,岂能让人随便触碰。”
红衣似火的楚云朗终于站了起来,他倒是要看看,乔奈这女人究竟搞什么把戏!常年镇守疆场,他身上有一种非常的气质,此时站起来,顿时显得威风凛凛,好似比在场人都高了一等似的。他哈哈大笑,声音响如钟鼎,“这有何不可,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们那小地儿的国宝还说不准呢!乔小姐,请移尊驾,这空桑蛮夷口出狂言,辱我国威。若乔小姐真能证明这是你的东西,他空桑潜我天朝意图不轨在先,欺君罔上在后,云朗身为天玺王朝堂堂将军,定然不饶这鼠辈!”
乔奈没想到他会突然站起来帮腔,小愣了一下后很快回过神来,道:“多谢楚将军美意。”
楚云朗一番话震住了伊洛,他愣神之时乔奈已经走到了钢琴旁,再阻止已然来不及。她的手轻轻拂过钢琴,仿佛也触摸到了往昔,心中倏感涩然。深吸一口气,薄凉,唤回恍惚的神思,她手臂微一使力,推起响板,用支子支起来,从上面抠出了黏在上面的纸画。
是以至此,真相已经大白。伊洛来天朝时本是信心满满,趾高气昂,如今也没有了当初的傲慢。事情自从乔奈出现之后就已经不再他的控制之中,他无力的看着如今不可收拾的局势,冷汗涔涔,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瞅着乔奈这个罪魁祸首。
后者立在钢琴旁,浅笑盈盈,回视着他,不知是不是心神紊乱导致眼睛花了,他从乔奈的眼里看出了阴谋的味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她已经计划好的。
正在寻思的时候,嘉诚帝那万古不变的温和语调传来,道:“伊洛,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仅这几个问题不足一证明,这就是乔奈姑娘的所属物。”伊洛嘴犟得很,仍在狡辩。
乔奈却依然不耐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宫里的物什乃是集天下最华美贵重之物,就连那些不起眼的小椅子,也都是由上等的红木制成的。虽然精致却笨重的很,一名人高马大的侍卫帮她拿了一个放在钢琴前,坐下后,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终于将手放在了琴键之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琴盖上赫然刻着的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话已经被引用的几近烂俗,可却还那么轻易的敲动她坚硬的心。她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段翼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刻画着这八个字时,那种虔诚又幸福的模样,那时候他眼眸中的温柔,将她溺毙。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当她把往事深埋心底,偶尔忘情翻阅的时候,那些回忆一件件的跳出来,如今,连他们的誓言都出现了,你为什么还不在?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失去了你,没有了意义。
手指拂过那些字,心里疼痛难忍,她的手不停的轻轻颤抖。那些字仿佛被人施了法术一样,在她的手上复活般跳跃,附着灼人的热量,一点点把她沉静的血液也带得沸腾。气血翻涌,她伸出双手,想去抓住那些字符,上面残存的温度,似乎还带着那些久违的阳光味道……
周围众人齐齐的哗然声,让她恢复了思绪。许久不曾弹奏曲子,手指变得有些僵硬,她稍稍试了试手,等明镜空明的时候,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响了起来。
手搭在熟悉的钢琴上,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心中一片混沌,她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已经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她从上面俯视着,看见自己穿着一身熟悉又陌生的繁琐衣裳,一边出神的弹奏钢琴,一边静静的望着天外。她从人山人海的花园飞出去,穿过繁闹的市集,嘈杂的人群,清净的民居,陈旧的店铺,穿到天的那边,眼的尽头……
世上似乎在也没有能够阻挠她的,漫天的雾气从天而降,她似乎又看到了窗子中勾勒出外面的自己,第一次自由的飞舞,身体轻盈的宛若蝴蝶一样,在没有约束的又跑又跳……
然后那些雾气忽然化作了段翼的身影,那么像……
他把她拉在怀里,轻柔的给她擦汗,低头在她耳边细语,然后她在他的怀里开怀的、低低的笑……
她似乎听见了自己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灵魂超脱了身体的禁锢,她看到两个自己,一个在外面如愿以偿的和段翼依偎;一个欣慰的坐在钢琴前面,似乎在看电影一样看着另一个自己开怀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一个在演戏,一个在看戏。那么她,是在看自己看自己演得戏么?
不不不,那不是戏,那应该是她脱离了乔奈的身体,像从前一样以乔奈的身份和他撒娇耍赖。而这个乔奈,只是羡慕的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却因为不曾拥有过,只得静静地继续自己的寂寞……
到现在,她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但愿时间可以一直这样,把自己分割成两个人,各自继续演绎自己的梦想,然后在身体上、在精神上,同时满足。
她把目光投到外面的自己身上,看着他们的爱情,却没有一丁点立足的位置。她在那里翩翩起舞,而他,一如既往的跟在她身后……
她忽然不可抑止的感到悲凉,在这场爱情里,原来,她只是个旁观者。
回来吧,回来吧……
这话如同咒语一样,在天际轰响,宛若惊雷一样一声声不间断。从偶尔的间歇中,她听到外面自己的嘶吼,她的身子好似一张纸,被吹离回来,她的头摇得飞快,眼里溢满的东西,叫做痛苦。而她嘴里的一声声“不”,叫做悲鸣。
天慢慢亮了,而雾也开始散去,一切都变得清晰,只是他已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