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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昔 (上)

苏乐湖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在脑子里搜索着关于宋珍的一切记忆。三年前,她和邹猫儿、叶艾妮三个人决定成立解忧事务所的那会开始四处找房子。某天邹猫儿正在跟报纸财经版上一篇分析下半年股票走势的文章较劲,报纸一下子被叶艾妮抽走。

邹猫儿太过专注,整个身子跟着报纸走,一不小心趴在地上。

“艾妮,你拿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揉揉鼻子,邹猫儿瞪了她一眼。

“乐湖,你看这个……”叶艾妮拿着报纸,把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招租广告指给苏乐湖看。

苏乐湖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豆腐块上写着“招租,出租乌衣巷内仿古四合院,有意者提前预约参加面试,电话:******”

有点意思,没听说租屋还要面试的,她与叶艾妮眼神交汇。乌衣巷是市里的仿古街,以前可是从来不外租的,而且独门独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苏乐湖在屋里转了三圈没找到手机。

“垃圾桶。”邹猫儿实在看不下去,随口说出她手机的去向。

根据邹猫儿的指点,苏乐湖果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手机,随即拨通电话号码。

“你好,我姓苏。我在报上看到乌衣巷出租,不知道……”苏乐湖用非常客气的语气说着,虽然她对任何人都很客气。

(“18日下午3点到乌衣巷1号参加面试,编号671号过时不候,嘟嘟嘟……”)

电话挂了?苏乐湖把手机随手一甩,手机以一个完美的弧线又钻进了垃圾桶。

18日下午,苏乐湖、邹猫儿、叶艾妮三人比约定的时间早一个小时来到乌衣巷。

离巷口还有50米就有乌泱泱一大片的人,有挑子上挑行李的打工族,有一手领着全家的憨厚汉子,有衣着光鲜躲得老远的年轻绅士,也有浓妆艳抹的娇俏小姐,加上苏乐湖三人,少说也有百十来号。

没一会巷子口就传出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个声音从扩音器里面传出来。

“423号,423号!”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马上就有人举起手,像极了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的姿势,跟着扩音器走进巷口。

“乐湖,快过来。”邹猫儿在墙边朝她喊着。

苏乐湖这才发现,路边的墙上贴了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不少人聚在那看,包括邹猫儿和叶艾妮。

“这是什么?”苏乐湖觉得墙上的东西线条像一只狮子。

“苏乐湖,拜托你清醒点,上面不是写了吗?乌衣巷出租揭示图。”叶艾妮充满无力感,苏乐湖从前一天下午五点一直睡到今天下午一点钟,要不是她连拉带拽,连打带骂的,她能一直睡下去。

“哦……”听叶艾妮说完,苏乐湖才仔细看了下那张图。

乌衣巷的各个院落在图上都有显示,而且逐个编号,上面写“租”字的就是已经有了主,让外面的人别惦记了。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苏乐湖脚边响起。

她低头一看,一位满脸沧桑的老大爷,正蹲在她旁边抽着烟袋,烟袋锅里冒出的烟一股股的,他叹气的频率也是一声声。

“大爷,您这是叹哪门子气啊?”苏乐湖就低也蹲了下来,跟老大爷面对面。

“丫头,你说我为什么叹气?”老大爷倔的很,根本不搭理苏乐湖,把脸往旁边一扭,烟袋锅子继续冒着烟。

“要我说啊,你是怕租不到房子。”图上很明显,剩下没租出去的只有六号和七号。

“唉,你算说对了。知道盯着6号、7号的人有多少吗?”老大爷一脸的不屑,见苏乐湖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就更确定这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大爷,那我总要知道6号和7号到底好在哪里啊,除非您忽悠我,连您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活这么大岁数,不管国内、国外,古代、现代,大事、小事,典故、野史,就没我不知道的。丫头片子可不能乱说!”老大爷这下急了,烟袋也不抽了跟苏乐湖理论,估计这辈子肯定没人这么说过。

“那你倒是说说,6号、7号到底为什么这么抢手?”

“你!”老大爷知道上了当,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抽了一大口烟,“先说这合同,乌衣巷里的小院,每个租期都是10年,十年内,除非你自己走,房东是不会收房换主的。”

“嗯嗯,还有呢?”苏乐湖认同的点点头,她们急着找房子,还不是因为房东那边要收房,要赶她们出去。所以,老大爷说的这条她很细满意。

“其二,这巷子原来就是人家房东自己住的,正经的大户人家,多数都还是新房,没人住过。”

“还有呢?”

“还有啊,你听好了,”老大爷把烟袋锅子在鞋底敲灭,往前挪了两步,在苏乐湖耳边压低了声音,“传说这6号和7号的地底下有宝藏……”

苏乐湖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老大爷,虽然她不是邹猫儿那样的拜金,但宝藏还是让她很好奇。

“您老知道埋的是什么吗?”

老大爷很是谨慎的左看右看,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哦……”苏乐湖长长的哦了一声,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老大爷,丫头我还就是个较真的人,您现在不说,今后做了邻居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咱们走着瞧。”

说完,苏乐湖站了起来,活动一下酸麻的腿,往人群里头走,那里面邹猫儿和叶艾妮早就打听好了房东面试的条件。一、看长相,首先要房东觉得顺眼,张的好不好看其次,每个人的审美标准毕竟不一样,之前有一个貌美如林志玲的都没通过,足以证明这一点;二、看经营项目,乌衣巷这回不租当民居,全部做经营场所,兼带居住,经营项目不允许破坏地面建筑,因此许多卖服装的、卖包子的、开超市的统统被PASS掉;三、要会讨房东喜欢。听完之后,苏乐湖觉得乌衣巷6号、7号准有一个是她们的。

“671号,671号!”苏乐湖正琢磨着的时候,扩音器再次响起。

“来了!”邹猫儿高举手臂在前面领着苏乐湖和叶艾妮往巷子里走。

走进了才看见,扩音器的声音发自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乌衣巷1号,老人领着她们三个走进院子,拐进一个房间。屋里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白衣的长发美女。轻灵的气质,飘逸的长发,灵动的眼睛,红润的嘴唇,实在不像是一个坐拥千万资产的富家小姐,更像是一个邻居家走出的文弱千金。

随着日头一点点的往西边沉下去,乌衣巷最后两个院子也被写上了个大大的“租”字。许多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摇头叹息的比比皆是。

当乌衣巷恢复往日平静的时候,新的住户们有的已经搬了进去。刚进乌衣巷口就能看见不远的一户门口蹲着一个抽烟袋的老大爷。一锅抽完,又续上满满的一锅,刚要点火,火柴就被人夺走。老大爷抬头一看,脸色很不好看。

“丫头,胡闹什么。”

“大爷,我就住隔壁,有空多走动走动,给我们这些小辈讲讲古,说说书,谈谈宝什么的,我家猫儿下厨的手艺不错,要不你今天就来尝尝?”苏乐湖笑的像只狐狸,手里攥着老大爷的火柴。

“丫头,少在那装相,请我去吃饭,鬼都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少唬我,老头子岁数大了,脑子还没糊涂。”老大爷抢过火柴就回到自己家小院,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隔着门,他听见苏乐湖放肆的大笑,那笑声让他觉得格外的刺耳,赶紧插好门闩进屋去了。

“乐湖,欺负老人家是不会遭天谴的。”叶艾妮靠在门边说道。

“天地良心,是他老人家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关我什么事,再说了连猫儿都对宝藏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是我这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人?”苏乐湖说的没错,她不在乎地底下到底有没有宝藏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没想到土了土气的大爷也能通过房东大人的面试,成功的跟她们做邻居,这件事有点让她觉得房东大人果然有一套。

“是金钱如粪土?”邹猫儿适时的出现,对苏乐湖用的这个词她觉得非常不贴切。苏乐湖是与金钱相克,口袋的钱有多少丢多少,只能存在银行。

“猫儿,老师没教过你不要揭短吗?我饿死了,快吃饭了……”

苏乐湖的邀请让隔壁7号的大爷从住进去就战战兢兢,小心提放这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用什么手段,逼他说出宝藏的秘密,不管什么时候碰上苏乐湖,统统绕着走。实在没处躲了,也都是低着头,背着手,叼着他的烟袋走过去,这一绕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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