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谷,是个神奇美丽的地方,自小破来到凡心谷的第一天,小破就这么认为,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很多年以后,小破走过很多地方,看过无数美景之后,再次回到凡心谷,小破依然这么认为,凡心谷是一个被造物主偏爱的地方,造物主对凡心谷的偏爱已经到了别人嫉妒的地步,希望把凡心谷挥之而后快。
小破们眼前是片湖,湖的一面是森林、一面是沙漠、一面是火山、一面是无边无际的水域,现在小破等人就站在森林的一面,他们的对面是火山,那地方小破去过,有着一条神奇的火瀑布,火瀑布中有着神奇的火红色鱼儿。
湖水很蓝,湖面很静。
一弯残月倒映水中,一时间分不清那边是天,那边是湖。
只是,小破不觉得湖美,他感觉到一阵凉意,对面火山,死一般寂静,几棵耐热树木孤零零地站着,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奇怪的叫声,叫声沙哑难听,甚至那声音会让小破联想到恐惧,小破恐惧那种叫声。
“什么鬼鸟的叫声?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猪小妹不满地抱怨。
“你说对,那鸟就叫鬼鸟,只有在遮湖边才会有。”未羊领着众人站在湖边。
“羊哥……”猪小妹问道;“我是妖耶,没道理会觉得鬼鸟的叫声恐怖啊?为什么我听到那鸟叫声会有种害怕的感觉?多听两声还有些心烦气躁。”
无心也看向未羊,她脸色比之来的时候有些难看,看来这鸟叫声对无心也有影响,而一边的凌忘尘还是一脸冷冰冰地站在最后面,不说话,眼睛看向湖那边无边无际的水域。
“因为,这鸟是湖的使者,”未羊眼神也看得很远,似乎可以看到对面叫嚣着的鬼鸟,“鬼鸟有两中,一是火鬼鸟,火鬼鸟羽毛纯黑色,无光泽,最红火色,能吐火;二是水鬼鸟,水鬼鸟羽毛纯白色,有亮光,能吐水,两种鬼鸟都是湖的使者,替湖传达指令。火鬼鸟,大如大鹏,夜间出,能焚人魂魄;水鬼鸟,小如尘芥,日间出,能惑人心智。”
“鬼鸟帮它传达什么指令?”小破问道,他心中觉得鬼鸟很像黑白无常,一黑一白,但是不同的是,黑白无常没能白天出没。
未羊停下,看来看四个听得入神的孩子,继续说道:“这湖叫死神,只要和人类生存空间相交的空间里面的一切生灵的生死死神都通通知晓,她就如同阎王手里面的生死薄,记着你的生死期限。不管你是凌驾众生之上的神,还是蝼蚁,她都记录着你的生死年限,她说你什么时候死,你就绝对逃不掉,时间一到,分秒不差,人类死去,鬼怪化灰,不复轮回。”
“那它比阎王手里面的生死薄厉害多了,阎王让你三更死,岂可留你到五更,最起码中间还可以多留一更,这湖可是分秒不差啊。”小破又开始胡诌。
“不一样,死神湖只能预言你的死期,而不是操纵你的生死。”
“老师,今天带我们来死神湖,是希望我们知道我们的死期?”无心问道。
“今晚你们将在这里提前见证你们生死命运,死神会详细预测你们的死期,让你们提前见证死亡。”
“这感情好啊,提前知道生死,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话,那说不定就可以躲开黑白无常了,哈哈……”小破嘴上这样说,心里面却想着,如果死神湖如同白夫人说得那么玄乎,那么正好可以验证白夫人给小破的预言,如果两个预言都说小破死在猪小妹说里面,那么对猪小妹可要多加防范。
“小破是人类,生死无常,可我们三个有长生不老的躯体,应该不会死的吧?”猪小妹问道。
无心说道:“对啊,难道死神湖可以预测千年以后的事情?”
“十年后,你们必然要离开凡心谷,到时候,你们会遇到各种危险,生死也难预料,谁又能说你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千年岁月?就如无心,如果某一天你不小心见到太阳,同样得灰飞烟灭,化作尘埃,虽然拥有不死之身,可也要有不死之命才能安稳。说不定那天我们凡心谷几个老不死的也说不定就灰飞烟灭,消失人间。”未羊这话说得很是颓废。
“难道你们没来死神湖预测过生死?”小破对未羊说话还是没用敬语,口气也一如既往的生硬。
“我们没勇气,越是活得长的人到最后越不敢面对死亡,越不能坦然。”
“不是吧?不是说,你们也就厌倦了长生不老的生活了吗?越是活得长的人不应该更能看清楚生死吗?活得时间长了不应该见惯生死轮回吗?更能处之泰然吗?”小破说道都是那些个神话连续剧经常说的台词,时不时就有这么个电视人物,对着镜头,满脸深情地说道:“这么多年,生死离别看得多了,生生死死无限轮回,我早就麻木,死这一刻,我已经期待很久。”
“是,越是看得太多生死,你就越怕死亡降临到你的头上,说个很简单的例子,你所生活的空间突然间爆发一种传染性疾病,你天天看新闻,天天有人感染疾病死去,那个时候,你会希望疾病降临到你的身上吗?对于死亡,我们这些妖怪就是看新闻的人,永远都不希望死亡降临,对于死亡的警惕比你们人类高了很多。”未羊这话似乎很反常,按理说,看管生死,那应该习惯生死,那么有一天死亡降临的时候应该坦然才对?何惧之有?
“……”小破无话可说,觉得似乎是对的,但又感觉那里不对。
“有生必有死,不惧生,何惧死?”说话的是凌忘尘,他连依然冷冰冰的,似乎别人欠他白米换了他黑豆一般,极度不爽。
小破听到这话,很有同感,第一次觉得这个爱耍酷的小子其实不错,看来这小子看的蛮透彻的。
“哈哈……”未羊先是一愣,后面大笑。这样的反应让小破觉得未羊疯了,不疯也是神经错乱。
“说得不错,看来我还是太执着,还是放不开。”未羊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反正小破不懂,猪小妹不懂,无心不懂,凌忘尘也不懂未羊说的是什么。
“羊哥……”猪小妹刚要问,未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猪小妹不要说话。
未羊脸色慎重地看着眼前的四个孩子,说道:“我们兄弟姐妹十一人,也曾来到过死神湖,那个时候我们都道行小有成就,在整个空间风生水起,年少有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认为,不就是提前知道死期吗?有什么可怕的,可开始召唤死神的时候,我们都心生怯意,最后都放弃了。你们别笑,那个时候,可是我们最辉煌的时候,我们认为我们应该自己撰写自己的命运,我们相信命运不可能被提前预言,我们应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面,而不是听任上天的安排,所以,我们放弃提前知道死期,我们认为如果提前预言了死期,就是我们相信命运被安排。”
“说到最后还是害怕。”小破这话说得很有讽刺意味,但是未羊没说什么。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想好,你们想不想提前知道你们的死期?有没有勇气提前知道你们的死期?并勇敢去面对,哪怕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未羊看着眼前这四个小孩,眼神严厉。
“我也不相信命运被上天安排,所以我一定会接受死期预测的。”小破这话似乎很看得开,但是心里面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
“既然不相信命运被上天安排,那么知道死期又有何用?”未羊问道。
“我就是想证明,最后的结果和预言完全不一样!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小破眼神中透露的是坚定和自信。
“死神湖从来没预测失败过。”未羊这话似乎是在警告小破,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总之,未羊这话说得很小心,“很久以前,很多人来到凡心谷,就是来预言自己的死期的,最后知道结果的很多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看着自己死在自己面前的。”
小破觉得很奇怪,是未羊带她们来预测死期的,现在未羊百般劝阻,真不知道未羊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一会一个方子。
“提前知道死期,可以更好安排余下的生命,那没什么不好。”说话的是凌忘尘。
猪小妹看了看无心,无心似乎还在犹豫,可听了凌忘尘的话,似乎做出很大决定一样,对着未羊微微点头,说道:“我愿意预测死期。”
猪小妹看了看其他三人,不甘落后地说道:“我也接受死期预测!”
未羊听到猪小妹的话,似乎很意外,说道:“不要勉强自己,看着自己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那是件痛苦的事情,也是件很恐惧的事情。”
猪小妹听到这话,还是配合地考虑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很肯定地告诉未羊,她愿意接受死期预测,未羊听到这句话,眼神中又赞许,有释然,还有一些笑意,总之,表现很奇怪。
小破看向死神湖,在心里面问自己,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好还是不好?
小破看了看他的三个同学,真想知道,他们的生命比自己这个人类长多少年?
“我现在带你们去祭台,到祭台那里你们就可以在死神湖中看到自己的死的那一刻发生的所有事情。”未羊说完这话,抬脚向湖水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