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博物馆是一栋位于解放广场旁的高大的欧式红色建筑,这里是全世界的埃及迷们都梦寐以求想来拜见的圣域。因为这座博物馆本身就有103年的历史,馆内又有着无数件令国际大盗和文物贩子们垂涎三尺的古埃及文物——光公开展示的就有12万件,而且每天都有新发现的文物进来。
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包括了众所周知的图坦卡门完整的墓葬品3500多件。其他还有图斯摩斯三世、四世等法老王的陪葬品,以及历代大帝的木乃伊。这些古董汗牛充栋,把整个博物馆包括连过道都塞的满满的,使埃及博物馆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豪气到把价值连城的古董摆地摊一样摆的博物馆。
海妮耶阴沉着脸穿过门口重重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进入馆内。里面也都是游客和导游,纷繁杂闹。她叹口气,自从她记事以来,这座博物馆就没有哪天清静过。古埃及神秘的历史和文物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对于欧洲,美洲,那些脚踩着土著的尸体建立他们的殖民新帝国的国家来说,他们拥有貌似强大的经济,却永远也无法拥有那些正是属于土著的辉煌文明。这真是讽刺。她努力从人缝中挤过去,挤到一侧过道上贴着一张“staffonly”的门前面。推开门,一个她熟悉的穿着深褐色阿拉伯的长者早已在房间里等候。
“阿勒夫!”她扑上起抱住他,大声的哭了出来。在这个已经陪伴他爷爷工作了25年,对她更是象亲孙女一样关爱备至的长者面前,她实在不用再假装什么情绪了。
“海妮耶,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阿勒夫拍着她的背,难过的说,“我太大意了,如果我早点注意到他的失踪就好了,他最近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经常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人,所以我就疏忽了,如果——”
“不,别这样说,阿勒夫”,海妮耶悲痛的说,“这不能怪你,我知道祖父的生活习惯,他平时太少跟别人联系了。”
苏莱曼。赛义德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就是她母亲,跟祖父关系不是很好,十几年前跟吸毒的父亲离婚后,嫁给了住在卢克索的一个男人,从此再也没来看望他和自己。至于她的父亲,离婚后也再次结婚,但是因为毒瘾发作,被送进戒毒所,死在了戒毒所里。而她事发时在遥远的英国伦敦牛津大学考古系念书。祖父平时身边根本没有亲人来关注他的行踪。他是一个伟大的学者,却也是一个寂寞的老人。这就是为什么祖父的死不仅让她觉得痛苦,还让她觉得愧疚。为什么她要离开他到那么遥远的国度读书?她明明知道祖父有她陪伴的时候多么开心。她对他的关心和问候实在是太少了!
“你要让我看什么?”海妮耶稳定了一下情绪,想起了她来博物馆的主要目的。
“我正要跟你谈这个,”阿勒夫神色凝重,“你祖父的律师给了我一把保险箱的钥匙,说他生前说过,他一旦身故,就将保险箱里面的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
阿勒夫把一个已经打开的,印着精美烫金花纹的乌木盒放到她前面。“我打开了他办公室的保险箱,发现了这两样东西,虽然你祖父把它交给了我,但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看看。”
海妮耶凑到盒子前面,发现里面有一尊大约15公分左右高的绿松石法老雕像,但是怪异的是这尊雕像没有了头部。雕像底下压着一封信。
“这尊雕像头哪里去了?”她疑惑的说。
“你看一下那封信,”阿勒夫说。
她展开信,上面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祖父的笔迹:
亲爱的阿勒夫:
我最近始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源于最近我所做的一系列危险的事情。所以我预先留下这封信。
我所留在保险箱里面的雕像,那是塞提一世的雕像,而这个雕像的意义,远胜于一件古董——它是打开塞提一世宝藏的钥匙!
然而我无形之中总有被人跟踪或监视的幻觉,这种幻觉让我充满了恐惧。这个宝藏确实太过于诱人,一旦消息泄露,我相信无数的寻宝者将纷至沓来,而在成群红了眼的贪婪者中,血腥将无可避免。
这个宝藏绝不能落入这些仅仅妄图把它占为已有的人手中,它应该属于全世界!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雕像的头颅拆下,寄往中国。这样就算有人费尽心机找到雕像,他也只不过的到雕像的一半而已。
哪天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深身遭不测,请联系以下e-mail:wth@sina.com.cn取得头像。
同时,保护好宝藏,交到人民的手里,不要让它落入犯罪份子的手中!
感谢你,阿勒夫,我多年来的同事。你可以让海妮耶知道这件事,他是我最可信任的孙女。
您忠诚的
苏莱曼.赛义德
“宝藏??塞提一世的宝藏?”海妮耶惊叫了一声。
“我看到这封信后,就明白了你的祖父为什么遇害了,毫无疑问,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宝藏,”阿勒夫沉重的说,“我一个月前就发现你祖父对这个雕像很着迷,不过他没有跟我多说什么,我也想不到它事关宝藏。后来我就没有看到过雕像了,原来他把它藏进了保险箱。”
“你是说宝藏的消息泄漏了,然后那些想把宝藏占为己有的人杀了祖父?”海妮耶震惊的说。
阿勒夫点点头:“是的,有人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得到它。你祖父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我们,我们必须要完成他的遗愿。”
海妮耶小心翼翼的拿起雕像,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的打量,绿松石制成的雕像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塞提一世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手拿着蝇拂权杖,一手拿着弯钩型的连枷权杖,这两种权杖都是只有法老才能持有的权杖,蝇拂权杖代表永恒的寿命,连枷权杖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塞提上半身穿着围绕着脖子的圆环形珠宝配饰,下面是到脚底为止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腰带,一段下垂至小腿处,腰带上刻着精致细密的花纹。头戴着高高的红白王冠。王冠上盘绕着一条象征王权的眼镜王蛇。
如果只从外表上看,除了制作特别精美,这只是尊很普通的法老像。
“可是,阿勒夫,我看不出来这尊雕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祖父认为它是找到那个宝藏的钥匙?那个宝藏离现在已经几千年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它,考古学家认为它是永远不能被揭开的谜底,这叫人怎么相信呢?”海妮耶将信将疑。祖父的死对她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现在她竟然被告知这跟宝藏有关,还是那个几乎已经成为千古之谜的塞提一世的宝藏!
“你会相信的,至少我已经相信了,”阿勒夫把一份文件放在她前面。她拿起来,那是一位中国考古学家的个人档案,姓名是吴天衡。
“你干嘛要给我这个?”
“你看看这个人的电子邮件地址,”阿勒夫说。
海妮耶注视着文件下方那个电邮地址:wth@sina.com.cn,然后吃惊的抬起头:“就是这个人?祖父把雕像的头颅寄给了他?”
“是的,他是经常来开罗参加考古会议的一个中国学者,在中国一所非常有名的高等学府任教。我上网搜索这个邮件地址,发现是属于他的,他曾经数度跟你祖父碰面,所以我对他有印象。”
“那你联系他了?”
阿勒夫摇摇头:“我永远也无法联系他了。”
“为什么?”
阿勒夫缓缓的坐下来:“因为他也死了。”
海妮耶手一颤,几乎把雕像摔落:“怎么死的?”
“同样死于残酷的殴打,死亡日期就是昨天。”阿勒夫靠近她,以非常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了,这不是一个玩笑。”
海妮耶恐惧不安的合拢手掌,放在胸前:“真主安拉!”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阿勒夫说。
“什么事?”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尊雕像的一半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要对这个雕像展开研究,找出为什么它是宝藏的钥匙的理由,但是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否则你我可能都性命难保。”
海妮耶脸色苍白的点点头:“但是我们还是要找到头部才行,不是吗?现在那位中国学者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阿勒夫指了指那份文件:“你注意到他填的家属那一栏了吗?”
“什么?”
“那个学者有一个孙女。”
“你是说——?”
“是的,我们要找到那个女孩子,让她帮忙查明雕像头颅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