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裴催得那个的车司机把那辆破旧的菲亚特开的呼呼生风.司机一路上都在暗自嘀咕,这个老外不去有名的风景点观光,却要求他开车到这么一个偏远的郊区,做什么?
等车一开到奥希姆别墅的山脚下,乔瑟裴忙不迭的跳下来,扔给司机一堆埃磅就不见了人影。
如果他没猜错,吴言应该来了这里。
问题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会来这里看一下地形,还是真的会疯狂到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杀了我吧,”吴言满脸都是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泪水混合了汗水。她心中此刻为自己的鲁莽充满了懊悔和悲痛.
奥希姆沉默的看着她,半晌不说话,然后才轻轻说道:“别客气,我会随时了结你,不需要你的请求,不过眼下,我还需要你.”
吴言冷笑:“我知道你的打算,你认为我的同伴可能回来找我,给你一个把他们全部消灭的机会,是吗?你错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去哪里。”
“那难道我不能通知他们吗?”奥希姆线条生硬的嘴角,变化出一个居心叵测的弧度。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吴言咬牙切齿。
“是的,不过,像你们这些正人君子的做法倒是很奇怪,“奥希姆嘲讽的说道,“我只是好好的坐在家里度过我难得悠闲的一天,而你却像个小偷般的破门而入,还骂我是小人。请记住,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没有绑架你,没有偷袭你.“
突然,日光灯的灯光慢慢的暗了下来,然后闪了几下,彻底的灭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已经来了.”在黑暗中,奥希姆轻轻的口气飘忽的像一具幽灵.
然后吴言听见他用阿拉伯语对随从说了几句话.
怎么可能?不过是普通的停电而已,不是吗?同伴怎么能猜出自己去了哪里?问题是,就算他们猜出自己去了哪里,除了乔瑟裴,其他三个人根本没有跟奥希姆对抗的能力,难道他们也这么轻率的就闯了进来?
上帝啊,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再有任何同伴落入这个魔鬼的手中.
大约过了5分钟,外面传来了发电机巨大的轰鸣声,日光灯重新又亮了.一个随从走了进来,递给奥希姆一个麦克风,奥希姆对着麦克风咳了几句,立刻整个房间都传来他的咳嗽的回音。
估计这个麦克风联通了别墅内所有的扬声器,可以随时进行广播.
“保利诺,我知道是你,坏我事情最多的人是你。所以欢迎你的到来,我们今天可以做一个了结.。不过如果你还是偷偷摸摸的不现身,我就不知道这位中国小女孩要忍受些什么痛苦了.”奥希姆一字一句,很清晰的说道.
乔瑟裴?来救她的会是乔瑟裴?怎么可能?
他应该是比奥希姆还希望自己死掉的人.
半晌,没有动静.
奥希姆站起来,走到吴言前面,他向一个随从伸出右手,随从立刻递给他一把刀短刀奥希姆连半刻的犹豫都没有,手一挥,刀刃就滑过吴言的胳膊,痛得吴言一声惨叫.她的胳膊上多了条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房间里的通风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然后出口处的铁栅栏被一脚哐啷的踢掉了,一身黑色简装的乔瑟裴从里面跳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奥希姆前面.
“Stopit.(停止)”,他说道.
乔瑟裴,竟然真的是乔瑟裴.
他为什么要来救自己?他不知道他可能会死的吗?
他难道不希望自己早点死掉吗?
吴言完全不能理解了。
难道说——一个微弱的希望从她死灰般的心里像一株脆弱的嫩苗一样探出头来――以前那些温柔的关照,那些舍命的相救,不全是假的?
在乔瑟裴身上,在他心底里,还有一部分善的人性始终存在?
可能吗?自己可以那样去期待吗?
奥希姆直接把刀放在吴言颈部大动脉处,磨了几下:“扔掉你的枪.”
吴言痛得脸都在扭曲,但是她还是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道:“不。。。不要听他的.“
如果丢掉所有的武器装备,乔瑟裴就变成跟自己一样,一头待宰的羔羊.
乔瑟裴在迟疑,奥希姆轻轻的将刀锋在吴言的脖子上划了一下,立刻有丝丝血痕渗了出来.
“你这头肮脏的猪,“乔瑟裴骂道.然后扔下枪.
奥希姆得意的笑了笑.现在,是他的天下了.
他朝乔瑟裴走过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根又粗又长,看起来柔软坚韧的蛇皮鞭.
“吴言小姐,现在你不妨安静的欣赏.”
“不,不,不,”吴言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不要打他,不要打他!你听见了没有!”
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横流,这一刻她的情感最真实的暴露出来,她以为她恨他,可是其实她从来没有,直到现在,她都还爱着他,爱得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他。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刻下这么深的印记?是初次在阿比多斯握他手的时候?是在街头漫步送她香料的时候?是在金字塔底下被水淹时抱紧他的时候?是在花园中深情吻她的时候?还是在巨蟒背上不顾一切救她下来的时候?
这个印记刻的如此之深,以致于连恨都抹不掉它了。
奥希姆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乔瑟裴挥舞过去,和乔瑟裴的皮肉接触时,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啪”的声音。乔瑟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在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全身会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抖.吴言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住手,住手,住手!!!!”吴言疯狂嘶叫。
她的手还紧紧的被绑在椅子后面,但是在她激烈的扭动和挣扎中,竟然开始松了.
吴言不管粗粗的绳子把她努力想抽出来的手皮都磨下来了,也不管手扭到快要有骨折的感觉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
要救乔瑟裴。
这个念头甚至覆盖过了她心底里复仇的声音。
两个随从都在注意着乔瑟裴受奥希姆变态折磨的场景,没有注意到吴言的绳子正在松开.
等到绳子一松开,吴言几乎想都不想,站起身来就扑向乔瑟裴,用身体挡住奥希姆甩过来的鞭子.
乔瑟裴尽管在忍受肉体上巨大的痛楚,但是精神上他片刻也没有放弃对四周环境的观察,他早已看到了吴言有望挣脱她的绳子,深知这是一个扭转局势的好机会.只要没有了吴言做为要挟,他可以放心的大施拳脚了.
等到吴言朝他扑过来,他抱住了她身体一转,没有让鞭子落在吴言身上,然后等奥希姆还没有回过神来,就顺势抓住了他的鞭子,用力一扯,奥希姆终究年纪过大,被他的这股力道一带,身子一个趔趄往前跌去,乔瑟裴正好将鞭子一扭当作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反手扣住.全部动作都在几秒钟内干净利落的完成.
形势急转而下,两个随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奥希姆刚才一直纹丝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冒出来.
“把我们带到外面去”,乔瑟裴从容对奥希姆的说道,“.要不,我就让你以后用两只玻璃眼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