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别墅里的灯光依次亮了起来,终于也看到了玻璃墙壁里面有人在走动,有人出来吃饭。
吴言看了一下他们吃饭的人数,大约在3-4个人左右。
她不禁大喜,三四个人,那就不用太害怕了。
乘着里面的人都在餐厅吃饭,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一楼的一扇打开了一个口子的落地窗前,静悄悄的爬进这个房间。
里面的装潢相当华丽和考究,地板上铺着花纹繁杂的精美地毯,雕饰精美的柱子支撑着由多个拱形相连形成的天花板,好像是一个会客室,不过她并没有心思过多留意,直接走到这个房间的白楠木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
房间外面是一条挂满了镶在华丽边框里面的名贵油画走廊,走廊上空无一人,安安静静。仔细看的话,那些油画全部都是十八十九世纪欧洲名画家的正品,当然估计没有一副是通过正规的渠道来到这里的。吴言来不及细看那些油画,她只能简单的查看一下地形判断自己该去何处,走廊通往的最外面显然是跟她刚才看到的正门联通的会客大厅,里面几个房间似乎有单独的餐厅,还有储物室,等等。
一般人吃完晚饭以后应该去哪里呢?做为黑帮首领,奥希姆应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可以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的房间。
她尽量不出声的走到一扇门显得稍微大一点的,豪华一点的房间,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书房,墙壁的一侧是一个用南美紫檀木做的,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的深色高大书架,堆满了书杂七杂八的书。其他墙壁依然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画,地板上铺着花纹优雅的米色调土耳其羊毛地毯,一张很大的红棕色欧式古典造型书桌摆放在书架前面,正对着书桌的墙壁有个落地式的古旧的大钟,一看就知道也是难以估价的古董,放在那里估计是主人可以随时从书桌抬起头来看时间。如果不是放在一角的几个动物头颅标本――有麋鹿,有苏格兰牧羊犬,有非洲羚羊。。。。显得有几分阴森,这个房间简直就像一个大学教授的书房,完全跟黑帮首领没有任何联系。
应该没有疑问了,奥希姆不会为他的子女,他的随从,他的佣人搭建这种房间。吴言思量了一下,走到了落地窗厚厚的帷幕后面,隐身藏了起来。
餐厅里的人饭吃完了,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吴言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整个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跳动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踱着脚步缓慢的,从容的走了进来,走进来的时候按了一下门旁边的开关,悬在天花板上的枝型水晶吊灯立刻放射出璀璨的光芒,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透过厚厚的帷幕,吴言依稀可见走进来的人是一个身材较高的男性,那个人走进门后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书桌后面,坐在牡丹花纹天鹅绒覆面的雕花木椅上,背对着她.这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慢条斯理的看起来.
吴言紧张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她甚至一时半会觉得自己今天的举止真是疯狂至极.但是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她咽下一口水,把手里的枪抓得紧紧的,紧到她觉得枪上已经都是她的汗水。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行动!她猛地往前迈了一步,走出了帷幔后面,枪口指向坐着的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不要动!”她用带点发抖的语调高声说,因为肌肉拉的过紧,不只声音发抖,她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中,虽然她想让自己显得尽量气势足一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极度的紧张。
那个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没有动。
“转过身来.”吴言命令道.
那个男人顺从的旋转了可360度调整的座椅,转过来面对着她.现在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脸了,大概50岁左右,皮肤黝黑,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脸,头发全都整整齐齐的朝后梳,没有一丝乱发,鼻梁矮,鼻翼扁平粗大,颧骨突出,但是脸颊却又凹陷进去.嘴唇厚,唇色是纵欲过度的人通常会呈现的很深的紫黑色,胡须理得非常干净.但是再干净,终归还是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全身上下穿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干净洁白到跟他暗黑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团黑泥巴被供奉在汉白玉的盒子里,不协调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地步.
但是所有的这些不和谐,都抵不过脸上的那一双眼睛――左眼是健康的,比较深陷的一只眼睛,右眼却是没有上下眼脸,完全暴露在外面的,一只泛着冰冷的蓝光的人造玻璃眼球。可能不知在什么事件中眼球被毁了.为了避免黑洞洞的眼窝太过恐怖,爱美的主人就安装了一只玻璃眼球,但是其实这只玻璃眼球嵌在他的脸上却让人觉得更加恐怖.
看着那张脸,吴言没来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浑身上下给人的那种强烈异样感觉,让她几乎不用询问,都能猜测此人就是奥希姆,
但是更让她冒汗的是,奥希姆对着她的枪口,却没有一丝一毫紧张的表情.为什么?要面对死亡了,他不感到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