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遐想的世界里,没有理会借她的帮助,几步之遥的保利诺已经揪住那个阿拉伯人,扭打成一团。旁边的游客们只是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街头斗殴,还有在那里叫好看好戏的。
“吴言!”保利诺的一声叫唤把她从狂喜的思绪中拖拽了回来,“帮助我!”
怎么帮?她的手摸到裤子口袋里鼓起的东西,那是保利诺送她的辣椒粉。有了!她打开那袋辣椒粉,毫不客气地朝那个向保利诺挥舞着拳头的阿拉伯人的脸上掷过去,报了一箭之仇。
那个阿拉伯人被辣得大叫。片刻之间完全失去抵抗力。保利诺为了防止他吞毒药自杀,立即跪在他上方,用双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那个阿拉伯人吃力的挤出这几个字。
保利诺把双手又掐得更紧了一点:“我们的目标不是你,说出来,放你走。”
“是,是。。。。”在快要被窒息的痛苦中,这个阿拉伯人似乎有说出来的打算。
吴言紧张的站在一旁,她知道,这个人将要说出来的信息,对她的复仇而言至关紧要!
是谁?到底是谁?
然而此刻,那个阿拉伯人的身子突然起了一阵剧烈的痉挛!然后软了下去。保利诺和吴言吃惊的看着他的太阳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枪眼,往外冒着汩汩的鲜血。
有人,潜藏在这人群中,朝他开了枪。
两个人背上冒出嗖嗖的冷意。回头看四周,看起来都是看热闹的路人而已。哪里有任何持枪的人的踪影?但是有人已经发出尖叫:“杀人了。。。!”
保利诺松开手,打量了地上的尸体几秒,迅速地做了一个决定。他拉起吴言的手:“我们马上离开!”
开罗的警车呼啸而来时,保利诺和吴言已经在几百米开外的公路上跳上了公交车,往博物馆的方向驶去。
***
“什么?”保利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我解开那个谜底了,”吴言口气坚定的说。
他们步伐刚一迈进尼罗河大酒店的大厅,杨无过就从大厅中间的红色绒布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哀怨的表情:“说!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扔下我上哪里去了!”
他晚上出来发现保利诺和吴言杳无踪影后,就一直很郁闷的在大厅里等待。
“好啦,”吴言说道:“我们也正想找你呢,你一定猜不出来今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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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埃及博物馆代理馆长的办公室此时灯火辉煌,五个人全部集中在一起。
海妮耶穿着睡衣,阿勒夫也是一副困倦的模样。毕竟,现在是午夜2点,吴言却固执的要求把大家全都叫起来,说是她解开了谜底。
吴言手上紧紧地攥着刚才那张非常尴尬的盖在她脑门上的,却是点燃了她的灵感之光的那张埃及地图。虽然经历了一番搏斗和逃跑,她始终紧紧把这张地图抓在手里。甚至忘了她根本就没付钱。
她有点不太自然的把眼前坐着的这几个人扫了一遍,脑子里浮现出保利诺晚上对她讲的话。可能吗?就是眼前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出卖了他们,要置他们于死地?是谁?是谁他都不愿意相信。她腾然发现,几天的相处和冒险,已经让她对这帮异国他乡的朋友产生了感情。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保利诺和她的怀疑是错的。这里没有人是叛徒,大家只是为了共同完成两位考古学家的遗愿,也是出于这笔对人类意义重大的财富的追寻,才走了了一起。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这些混杂的思绪晃掉,专注于手上这副地图。她把地图摊开来,悬挂在办公室里的那块白板上:“看到了吗,那株纸莎草花!”
她手里拿着的唛头笔指着那条被印刷成黄色,穿越整个埃及,全长6650公里,全世界最长的大河——尼罗河。这条伟大的,孕育了人类最早文明的河流,纵贯非洲大陆东北部,流经布隆迪、卢旺达、坦桑尼亚、乌干达、埃塞俄比亚、苏丹、埃及,跨越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撒哈拉沙漠,最后注入地中海。
在注入地中海的地方,尼罗河被分为细小的分支,形成了丰沃的三角洲,诞生了最初的古埃及。三角洲被用特别鲜艳的黄颜色画出来,正象是纸莎草伞状的花束,这条蜿蜒的生命线的下端就像是纸莎草的茎杆。也许在一般的地图中并不会发现尼罗河这个有趣的形状,但是在这张地图中,由于河流和被支流覆盖的三角洲地区被黄颜色特地表示出来,因此纸莎草的形状一览无遗。
众人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株巨大的纸莎草花,开始觉得吴言真的找到谜底了。
“没错,”海妮耶喃喃着,“你的根茎花叶盛开并溢满了埃及。这确实是一株布满了整个埃及的‘纸莎草花’。”
“这样一来,通过纸莎草来指引宝藏方位的事情倒是说得通了,”阿勒夫高兴的说,“本来我一直在想,会有哪一株如此特别的纸莎草,在数千年之后依然不枯萎,不变的指示着宝藏的位置呢?确实,如果纸莎草是暗指哺育了古埃及的伟大尼罗河的话,用尼罗河来指示方位就比较让人容易接受了。”
保利诺赞赏的看看吴言,这个中国女孩比他想象的要更有脑子。他上前一步,指指地图上尼罗河在卢克索的方位的转弯:“这么说,这就是茎杆弯曲的地方咯。”
从北向南延伸的尼罗河,在卢克索处,有一个非常明显的U型折弯,U型底部正是朝向红海。
“是啊,“阿勒夫点点头,“如果吴言是对的,那么塞提一世就是在暗示我们,我们应该在这块地方穿向红海。”他拿起一只记号笔,从U型底部,也就是基纳和卢克索开始,分别画了两条平行线,一直画到红海边上,“宝藏会在红海边上的这个区域内。”
海妮耶耸耸肩:“虽然还是一大块地方,但是不管怎么说,范围缩小了不是吗?”
杨无过兴奋地挥了挥胳膊:“这么说我们可以去传说中的红海了!”他最关心的始终不是宝藏——也难怪,对于一个最不缺的就是钱,最不懂得就是历史的人来说,宝藏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
“看起来我们可以少筛几片沙滩,不过看起来工作量还是很大,”保利诺引用了一下吴言前几天的说法。
吴言听出了保利诺话里带着的些许嘲讽意味,瞪了他一眼:“放心,我确定我们不用筛多少沙子。别忘了纸莎草上写的话里还有进一步的线索,”她轻轻地背了出来:
荷鲁斯正站在美丽的红海边
将我的秘密守护着
它深深藏在它的心里
沉睡着直到有人来将它唤醒
“荷鲁斯。。。。。。。。好像听你们提起过,也是个神,对吧?”杨无过困难的回忆古埃及神祗们的乱七八糟的名字,这对他的记忆力可真是种折磨。
“荷鲁斯是古埃及神话中伊西丝和俄塞里斯的儿子,这个之前在塞提一世百万年神殿我曾跟你们提到过,”阿勒夫解释说,“父亲被他的叔叔赛特谋害后,他的母亲将他抚养成人。长大后的荷鲁斯杀死了赛特,为父亲报了仇。最终荷鲁斯赢得了整个埃及的统治权。他通常在壁画里被描绘成一个鹰首人身的形象,或者干脆是一只鹰。”
海妮耶补充说:“他最初是天空之神,象鹰一样在埃及上空盘旋,来保护他的父亲奥西里斯国王。当荷鲁斯打败赛特后,他成为了整个埃及的国王。他被描绘成鹰首人身的时候,通常头戴一顶上半部为象征上埃及的白色、下部为象征下埃及的红色的王冠。因为这个原因,法老们活着的时候总是将自己看成是人间的荷鲁斯,死后则成为俄塞里斯。”
“好吧,那是一个红海边上被荷鲁斯神守护的地方,”保利诺说,“但是,那是哪里呢?我看我们最好亲自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