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乍闻此言,徐锟还是大吃一惊。他打了一个哆嗦,恨不得从床上跳起身来、高度戒备,只可惜浑身软绵绵的发不出什么力气,大概是昨晚和学生姑娘“抗战过度”的缘故吧?
徐锟:“你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一郎?”
龚延腾:“我的日本名叫工藤小一郎,中国名叫龚延腾。”
徐锟:“管你小一郎还是小二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龚延腾:“我为什么不可以呆在这里?”
徐锟:“你来这里做什么?”
龚延腾:“来看一场好戏。”
徐锟:“好戏?”
龚延腾点了点头:“而且,我将会是这场好戏的主导者——我会狠狠教训一下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伙的!”
徐锟:“你为什么要教训我?”
龚延腾:“你忘了么?我和你师父有个十年之约,而今日,就是那个约定的期限。”
徐锟情不自禁地护住自己的老二:“可是依照我现在的身体条件,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龚延腾:“我不管,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放出来的屁,今天的比试,是势在必行的了!”
徐锟:“你这是乘人之危。”
龚延腾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奸笑:“在揍你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徐锟讷讷道:“什么事请?”
龚延腾:“这个学生妹,其实不是什么学生妹,她是我从日本找来的‘优优动作片’影星。”
徐锟:“我靠,那她中文还讲得那么流利?”
龚延腾:“现在经济全球化嘛,不懂三四个国家的语言,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徐锟在心里暗自思忖:“丫的我一个文盲,还不是在社会上立足了?”嘴上却说:“你让这女人假扮学生,就是为了骗取我的童子之身?”
龚延腾冷笑:“你还不算太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混沌铁神功’这门功夫,在炼成之前,要保持童子之身,否则就会元气大伤、走火入魔。我和你的比武,事关空手道与‘铁神功’两个门派的荣誉,岂容有失?所以咧,即便是使用些卑劣的手段,只要能够取得胜利,我还是很乐意做的。”
徐锟骂道:“你这个下流无耻的小人!”
龚延腾:“顺便告诉你一声,十年前害你师父元气大伤的洗头房姑娘,也是我用钱收买来的。”
徐锟一面“畜生,畜生”骂个不停,一面挣扎着想要起身,准备在那个龚延腾的丑陋脸上贴上几个掌印,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起来一半,便觉眼前金星直冒,一个不小心,重重摔到床上。所幸床褥柔软,没有造成太大疼痛,倒是躺在床上的姑娘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娇嗔一声,转个玉背,复又睡去。
龚延腾冷笑:“我看你最好还是少费点力气,你现在元气大伤,随意乱动的话,很可能会筋脉倒转、七窍流血。”
徐锟:“那我怎么办?”
龚延腾伸出自己短而结实的手臂:“你就乖乖躺在床上,让我揍上一顿。”
徐锟:“你当我沙包啊?”
话音刚落,那龚延腾便如奔腾野兽,杀气腾腾地举着拳头,向着徐锟的胸膛击去。
可事情却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徐锟还是安然无恙地躺在床头,而施暴者龚延腾捂着拳头,气急败坏地上蹿下跳着,口中直喊“疼”字。
徐锟一愣一愣地看着痛苦不堪的龚延腾,一脸迷茫之色。
龚延腾:“你痛不痛?”
徐锟:“不痛,就像蚊子叮咬那样。”
龚延腾:“我靠,你确定你破了处男之身?”
徐锟看了看自己软弱无力的老二:“应该是吧。”
龚延腾:“给我看看!”
徐锟赶忙捂住:“不行,这是个人隐私……”
龚延腾粗鲁地扯开徐锟的双手,细细一看,登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靠,原来你是那个过长!”
徐锟不解:“什么过长?”
龚延腾指着某个部位:“就是这个。”
徐锟:“你没有么?”
龚延腾:“有是有,不过早就动过手术——割了。你小时候没割过么?”
徐锟:“那时候我家里穷,父母又是文盲,不晓得这种事情。”
龚延腾叹了一口气:“为着你过长的缘故,你的处男之身并没有全部被破——大概只破了百分之七八十吧——也就是说,你的身上仍就留有些许武功。所谓斩草除根,事已至此,我也唯有……”
徐锟颤抖了一下:“你……你要做什么?”
龚延腾坏笑着从衣袋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将其挥得咔咔作响:“你说我要做什么?”
徐锟惊恐地喊叫起来,可他剩下的也只有喊叫而已。他不能动,一动便会头晕目眩。他闭上了眼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得如此缓慢,如此让人揪心。就像经历了几十年,抑或几个世纪,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徐锟已经频临崩溃边缘了,可是他还没有尝到痛楚,那咔咔的剪刀摩擦声,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带着诸般疑惑,徐锟睁开了眼睛。
房门大开,火辣辣的阳光直扑室内。
屋里,多了一个男人,男人的手里有一把枪,那把枪对准龚延腾的后背。
龚延腾的额头冷汗涔涔:“如果你敢开枪,我就一刀剪断这家伙的命根子!”
男人:“那你不如试试,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龚延腾到底还是放下了剪刀。
男人:“还不快滚?”
龚延腾屁颠屁颠的溜走了,虽然脸上写满怨毒。
男人将几件衣服丢了过来:“以后不要再上这种当了。”
徐锟:“多谢相救。”
男人:“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想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以后会来问你要回来的。”
言讫,男人很帅气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叼在嘴里,摔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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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徐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段经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真是听得老子我人老黄花瘦、全身都发臭。
当下,苏妈妈眨了眨眼睛:“听你这么说来,那个命令你绑架我们的男人好像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徐锟:“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想,这次绑架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的。”
我靠,无缘无故绑架苏爸苏妈,小萝莉苏思思也不见了踪影,还不会造成什么损失?真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怪不得那么容易就中了龚延腾的诡计!此时此刻,我再不现身,更待何时?!如果我再躲在某处,那可就一如窝在龟壳里的乌龟,迟早变成一个大王八。为了不做大王八,为了使读者记起我才是本书的一号男主角,我英勇无畏地打开玻璃房门,在苏妈妈、徐锟无比惊讶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那个指使你的男人叫做何雪峰吧?”
徐锟愣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顿了一顿,觉出有些不对,竖起指头道:“你……你是谁?”
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够了。”
苏妈妈打量了一下我:“你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人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袍短袖,摸了摸蓬乱的头发,略感尴尬:“苏妈妈好,我叫王彬,是您女儿的朋友,我之所以这副模样,其中包含许多曲折,事后我再跟您交代。”
苏妈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徐锟:“你是苏思思的朋友?这么说来,你是来救苏爸苏妈的喽?”
我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徐锟握了握拳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闯进来——休怪我无礼了!”
我的脑海浮现出光头佬中拳之后的惨状,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挥手:“且先住手!”
徐锟:“干什么?”
我:“比试之前,先要报上姓名。”
徐锟:“我叫徐锟。”
我:“我叫王彬,王彬的王,王彬的彬。”
话音刚落,那姓徐的作势又要攻来,我急道:“你他奶奶的猴急个屁啊,我们还没报上自家功夫呢!”
徐锟:“你也是江湖中人?”
我:“当然。”
徐锟抱拳:“久仰久仰。我会混沌铁神功,不知阁下会何功夫?”
我:“你有没有对我感到惊奇?”
徐锟摇头:“有什么好惊奇的?”
我:“你不奇怪么,我竟然从阳台外面走进来,我是怎么上到阳台的呢?”
徐锟:“怎么上的?”
我:“你不会自己想想啊!”
徐锟:“我是文盲。”
我:“……”
徐锟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爬梯子上来的。”
我摆了摆手:“你也太小觑我了。”
徐锟:“难道你是飞上来的?”
我挺起胸膛:“差不多。”
你想想吧,我总不该将弹簧人的秘密告诉他吧。
徐锟:“阁下轻功好生了得。”
我:“好说好说,你的拳头也十分厉害。”
徐锟:“那我们可以开始打了么?”
我:“现在地球上向往和平的人士越来越多,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打打杀杀呢(显而易见,我是打不过他才有此言)!我靠,告诉你吧,我轻功绝伦,你永远也别想打到我的;你皮肉厚实,我也同样打不死你——与其无休止的打下去,不如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谈……”
徐锟:“谈什么?”
我:“四个字——弃恶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