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下官还没有确认,并不能肯定,所以不好到处宣扬,请玉贝勒谅解。等下官弄清楚事实,如有必要,不会故意隐瞒贝勒爷的。”阑珊放弃挣扎,眼睛盯着白玉的侧脸,解释道。
“说。”白玉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前方。阑珊直翻白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白玉早就成蜂窝煤了。
“呼----好,我告诉你。”阑珊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道:“不过---如果我的怀疑是事实,幕后人要对付就是贝勒爷和我表哥,无论如何,下官希望贝勒爷能保密,以防打草惊蛇。”
白玉对着阑珊略点点头,松开了手。
“我怀疑---你们狩猎的场地并未清场,当然,这只是个猜测。可是,负责的官员言辞闪烁,推诿责任,对详细的情况也没有总体的把握,何况,我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他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样的官员做得事,让人怎么能放心。假如,司兽官是被人收买,故意放野兽在里面,那这就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要陷贝勒爷与纳兰表哥于危险之境。”阑珊将自己的怀疑,如实告诉白玉。
阑珊不是信任白玉,她只是觉得,这件事也牵涉到白玉的安全,相比纳兰性德光明磊落的对决,幕后设计的小人更加阴险。让武器甚少---每人只有一支箭的,白玉和纳兰性德葬身猛兽的血盆大口。不借刀不暗杀只借助禽兽的食人本性,连面也没露,就要了二人的性命,最后,还能推给人事不知的猛兽,顶多再杀掉几个负责主事的奴才陪葬。事就算完了,这招真够毒的。
“你都说了这是怀疑,即使有野兽,也可能是奴才们办事不力。区区的猛兽,岂能伤得了我。还是,你觉得,纳兰武功不行呢?就算遗留的猛兽很多,打不过,逃总可以吧,爬树我也挺拿手的。”白玉嗤笑,一点也不觉得事情严重,还开起了玩笑。
“你怎么如此不在意,再说,你又如何确定这不是有人故意策划的呢?”阑珊十分不解,白玉的平静出乎她的意料。好歹,白玉也应该皱皱眉头,认真思考一下啊。
“那你想怎么办,找出幕后人,杀了他?”白玉问道。
“如果真有幕后人,当然要把他揪出来,然后,禀明皇上依法惩处。杀不杀,那就是后话了。”阑珊比较忧虑眼前的危险,顾不上其他的。“我怀疑的事,都告诉贝勒爷了,再无隐瞒。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去确认一下,才能放心。我已经叫司兽官在黄旗等着了,只要一诈便知。做了亏心事的人,通常都心虚的。”
“如果,你要找的幕后人,连皇上也奈何不了,又该怎么办?”白玉继续问道。
“怎么会?谁还能大过皇上。”阑珊顿住,脑海里浮现鳌拜杀机尽现的老脸,吃惊的看着白玉,嗫嚅道:“你,是指—鳌拜?这……”
“是鳌拜,你会怎么做?还是要禀告皇上,看皇上是否擒得住他?”白玉嘲讽,阑珊的反应如他所料。
“你早就知道,是鳌拜?”阑珊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还是,你也是同谋?”
白玉超乎寻常的平静,全然不在意的表情,若不是早就知晓了此事,就是已经想到了应付的办法。白玉确定了阑珊的怀疑,也透露给她幕后指使者。却没有要对付鳌拜的意思,白玉不是敌人,还能是什么。
“你还不算太傻。”白玉冷冰冰的说道。
“你怎么会和鳌拜同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阑珊不愿意相信,白玉居然如此下作。
“我们有共同的利益,鳌拜帮白旗取得胜利,而我也会杀了纳兰性德,你说,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白玉仍旧笑着,眼神却凛冽冰冷。
阑珊感到周身冰冷,握紧的手心全是冷汗,她看错了白玉,没想到他竟然与鳌拜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医者父母心,白玉果真人面兽心,是个在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
阑珊低头思忖,白玉应该杀她灭口,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白玉到底在打算什么,或者,他也迫于无奈?想到这里,阑珊抬头观察白玉,可那家伙还是不动声色,阑珊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看不穿白玉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你杀不了纳兰性德,鳌拜死了他也不会死。”阑珊平静下来,历史不可改变,命运也是注定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因为你跟纳兰性德比较亲近,这是赌气的诅咒吗?”白玉不自禁的嗤笑,为阑珊的幼稚。
‘凭我来自现代,我不仅知道纳兰性德没死,还如鱼得水活得滋润的不得了呢。’阑珊心底暗爽,终于找到穿越之后,自己相较于敌手的优势。阑珊方才的郁郁一扫而空,心情也轻松下来。
“贝勒爷聪明过人,怎么会听从鳌拜摆布?就算你要杀纳兰性德,怎么会不防备鳌拜卸磨杀驴,推你去做替死鬼呢?”阑珊胡诌道,白玉精明不会连这种弱智的问题,也不考虑周全。既然他先绕圈子套出她的话,阑珊怎么不能诈他,这叫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白玉眼底闪现一抹赞赏,很快隐去,笑道:“不管我与鳌拜最终如何,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赢了狩猎之战。阑珊,我会让你的担心,成为现实,纳兰性德输定了!”
阑珊气结,白玉不是真的愚笨,就是脑袋给驴踢了。他那副得意洋洋地表情,真是小人得志,十分的欠扁。
“你真卑鄙,这种无耻下流的勾当你也干得出来,亏你还是皇亲贵胄,身为高高在上的贝勒,你这种狼心狗肺怎么配开医馆,不用想,像你这种小人说的话,自然也不算话。出尔反尔的事,你做起来想必也是拿手的很吧。”阑珊圆瞪双目,一脸鄙弃的开骂。话也说开了,她知道的太多了。依白玉铁石心肠的性格,一定会斩草除根杀她灭口。
既然都要死了,阑珊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心中的恶气怎么也得发泄完,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白玉是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纳兰性德总是要她谨言慎行,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呢?
想到纳兰性德,阑珊鼻子一酸,眼泪也扑簌簌往下掉,她居然会舍不得,真想再见他一面。没想到清穿之行这么短暂,阑珊遗憾得还有一件事---她还没有发大财,白花花的银子,摸都没摸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