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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慕容昊留在郡主府用午膳,果然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苏州地方特色菜。

饭摆在黛玉的客厅里,黛玉坐在主位,慕容昊坐在她的左首位。看到紫鹃她们摆完饭菜,慕容昊说:“妹妹,不如让紫鹃她们也一起坐下来吃饭吧?人多才热闹,况且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对于慕容昊的话,黛玉还是很吃惊的。要知道,在古代,等级观念是深入每个人的血液的,主是主,仆是仆。就算以前在扬州家里时,爹爹很明主,爹爹和娘亲都很善待府里的人,他们也没让府里的人跟他们一起吃过饭。

慕容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是几代的豪门巨富了,就连一般的富裕人家,都是主仆分明的,何况是慕容家这样的人家。黛玉不禁对慕容昊刮目相看,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经常在全国各地经商,见的世面多了,所以才不拘小节?

慕容昊这个人也很奇怪,按他所说,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这个时候的人成亲都很早的,满人十二三岁成亲的都有,汉人虽然晚点,但女子一般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据此推算,男子也应该差不多吧。

按照慕容昊现在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纳妾了,可他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以他那样的家庭背景来说,太不合常理了,就算没有娶正妻,也有几个通房丫头或妾室之类的吧。可根据他的说法,似乎一个也没有,难道他的终身大事,他的父母会不管?他也不像当今的男子,凡是家里有点小钱的,就想着多纳几房妾室,好享齐人之福。他既然来找她,按照他的说词,那他今生只会娶她一个人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慕容昊还真是个异类,更接近于现代人的思想。

“紫鹃,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没外人时,紫鹃她们本来就是如此的,黛玉是为了入乡随俗,才在有外人在时不这么做的。

“是,姑娘。”紫鹃、雪雁、春纤和王嬷嬷都坐了下来。

“妹妹,这个菜很好吃,你尝尝。”席间,慕容昊非常自然地帮黛玉夹菜,仿佛他们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和吃饭的,以前一直都是如此。他还不时地,拣些外面有趣的人或事讲给黛玉听,哪些地方景色很美,哪些地方有美食。黛玉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住了,这样随意地吃饭和聊天,没有身份地位的限制,没有男女之别,没有重重算计,多么的轻松自在,黛玉仿佛回到了从前,跟哥哥在一起的简单日子。

“姑娘,要不要帮你添点饭?”紫鹃的话把黛玉拉回了现实。

“不用了,”黛玉发觉,她不知不觉地把饭都吃完了。

“慕容公子你真厉害,你看,听着你讲话,我们姑娘吃的都比以前多了。以后你要常来才好,你不知道,姑娘吃得太少了,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雪雁这丫头还真喜欢多嘴。

黛玉瞪了雪雁一眼,她乖乖闭上还要说话的嘴。

“是吗?那太好了,妹妹,要不我就在府里住下吧,也好天天陪妹妹吃饭、聊天。”

“不可能。”黛玉一口回绝,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引起康熙的注意。唉,眼看快要过年了,过完年她就十二岁了,转眼间十三岁的期限就要到了。一年的时间,她能做点什么呢?她不想就这么认命,难道真要嫁给胤禛吗?一想到是这种结果,她就忍不住直冒寒气。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好吧,就算年龄不是问题,胤禛是皇子,将来还是皇帝,他的一大堆大小老婆该怎么办?让她每天面对他的大小老婆,每天跟她们勾心斗角,每天是无止境地等待,等待一个属于众多女人的男人。天啊,如果真要过这样的日子,不如杀了她吧。

“你可以偶尔来郡主府转转,我会招待你的,但不能常来,你是知道原因的。”黛玉很肯定地说。

“既然妹妹这么说,我这个当哥哥的照办就是。”慕容昊嘴上答应得爽快,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妹妹,你看,我一直都称呼你为妹妹,你却一声哥哥都没叫呢。”

黛玉送了几记白眼给慕容昊,是的,她没有称呼他为哥哥,因为她叫不出口。其实黛玉也有点奇怪,当初见到林方时,她很自然地叫林方哥哥,可这个慕容昊,她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也许是因为林方是爹爹最信任的人,所以她也不自觉地就觉得亲切。而这个慕容昊,说的话半真半假的,对她,还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呢,所以她并不信任他,虽然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慕容昊也不强求,他知道不能急在一时,谁让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呢。想起这个,慕容昊就追悔莫及。若不是他二娘和妹妹撺掇他娘亲给他定亲,他也不会吓得跑到漠北去,等到他接到关于林家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苏州时,林大人已经入土为安了,如果能赶在林大人去世之前见上一面,他也不会像今天这么被动了。

本来他应该立刻赶到京城找玉儿的,偏偏被娘亲拖住了,娘亲要死要活的让他成亲,他是她唯一的儿子,也不能不管,等他安排好家里的事到了京城时,玉儿已经被封为郡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谁知道后面竟然还有更不好的消息传来,皇上看中了玉儿,要玉儿做他的儿媳妇。现在只能慢慢来,等玉儿对他有了感情,他自会想办法带她离开这里,让她过想要的生活。

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总有皇帝也够不到的地方。

想他慕容家,世代经商,到他父亲这一代,已经是富甲江南了。虽说商人地位低下,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江南一带,谁人不给慕容家几分面子。慕容家的生意遍及各个行业,酒楼、茶馆、当铺、钱庄、药材、绸缎、花卉等等,又以绸缎庄和花卉坊为主,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花卉坊每年都会培植出很多珍稀品种,那些皇室宗亲、达官贵人,哪家不知道慕容家的花卉坊。

这些生意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慕容家还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影子”的后台老板。做生意,难免碰到各种各样难缠的人和难办的事,如果用银子解决不了,只能借助手段了。

慕容家人丁一直单薄,虽然他的父亲娶了很多妾室,但也只得了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他的娘亲是正妻,妹妹慕容雪是二娘所生。

所以他能明白二娘的想法,父亲不在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慕容家都是他的,所以二娘才想尽办法,想把她娘家的侄女嫁给他。只是他的心里早有了玉儿,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也许他与玉儿是前世就有的缘分吧。

他从小就异常聪慧,学什么都特别快,还能融会贯通。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很大的期望,费尽心思培养他。尽管如此,他总觉得他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好像丢失了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他的心里总是缺了一角,无论用什么都无法把它填满。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父亲和他在扬州视察慕容家的生意,刚巧碰上当时的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的千金一周岁生辰,正大摆宴席。

慕容家与林家也有几面之缘,所以遇到这种事,自然会上门道贺。在见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的第一眼起,他那一直残缺的心突然被填满了。原来他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小娃娃,林府的千金林黛玉,玉儿,从此后,她就是他的全部。

他立刻跟父亲说要娶玉儿为妻,理所当然地,遭到了父亲的反对,理由很简单,他们两个人不相配。年龄相差这么多,不相配;门第悬殊,不相配。

是的,他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该娶亲了,要等玉儿长大,还得等十几年,他父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肩负着的是整个慕容家。

慕容家虽然财势雄厚,但却富而不贵,而林家,四代列侯,林大人又是科举出仕,身居要职,况且林家数代都身居肥缺,家底颇厚,可谓富贵双全,并不是他慕容家能够比肩的。

但是他不甘心,他去找林大人,林大人很开明,并不以门第为意,他只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过幸福的生活。所以就说,如果等到玉儿及笄后,他仍无妻妾,玉儿又能接受他,再谈此事。

得到林大人的承诺,他很开心。他相信他能等到玉儿长大,他能让玉儿喜欢上他。到时候,他要娶她为妻,一心一意对她,永远陪着她。无论她想到哪里,他都会陪她去,照顾她,保护她。为此,他尽全力扩张慕容家的势力。因为他要自己足够强大,能保护他最心爱的人。

林家发生的事,他都知道。玉儿的弟弟和娘亲都不在了,玉儿被外祖母家接到京城贾府,玉儿在那里过的并不如意,这一切他都知道。但他必须忍耐,因为玉儿还是小孩子,他要等到玉儿长大。况且林大人还在,以林大人对玉儿的爱,他这么安排玉儿,想必是有原因的,林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管。还好,他早在玉儿身边安排了人贴身保护,他才能稍微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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