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帝国位于大陆中南部地区,国土之内多有山丘密林,环境深幽,魔兽丛生。
群山环抱之下的亚特斯城正是埃德蒙帝国的首都。
清晨,当太阳才刚刚在云头露出一丝笑颜的时候,亚特斯城的居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西大街上,酷爱赌博的水果店老板,朝自己的老熟客阿普尔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说道:“看到街角那个小孩了吗?五天五夜没见他动弹了,你说他死了没?”
“五天五夜没有动弹?不可能吧!”阿普尔是个身型干瘦的糟老头子,闻听老板之言,疑惑的朝街角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泥人也似的娃娃动也不动的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热闹的行人,冰冷的地面,死尸一般的孩童,一动一静之间形成了一幅极为微妙的画面,只是那情形却让阿普尔看的有些刺眼。
“唉,这世道。”阿普尔摇了摇头,提起水果,便准备转身离去,世道如此,他又能做些什么。
“哎,别走啊,你是不是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他要是死了算你赢,他要是还活着就算我赢,就赌十个铜子怎么样?你赢了拿走一袋水果,要是输了只要留下十个铜子就行了。”水果店老板看阿普尔转身离去,赶紧拉着他说道。
勇者大陆有金币银币铜币,三种通用货币,金币银币铜币间的比率刚好是一比一百,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
勇者大陆普通人的消费水平非常低下,金币几乎都仅在贵族或者大商人之间流通,普通人能够使用银币就非常了不起了,而五枚银币则足够一家三口好好的过上一个月的温饱生活。
十个铜子虽说是少了点,不过对于爱赌的人来说,钱多钱少并不是问题,关键是能解解瘾头,这就足够了。
阿普尔看了水果店老板一眼,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十个铜子虽然少,可也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谁不知道你是个烂赌鬼,要是没把握你会跟我打赌?什么五天五夜没动弹,这话还不是由你说了算?说不定那孩子是早上才刚刚躺到那的呢?或许他正在睡觉也不一定呢。”
“诬蔑,天大的诬蔑。”水果店老板拍着自己的胸膛,急声辩解道:“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问问邻里街坊们,那孩子是不是五天前就躺在那儿了,当时还正好有辆马车朝孩子压了过去,要不是对面卖菜的大嫂心善拉了那孩子一把,他早就成肉泥了。你还别不信了,我要是说谎就叫我的灵魂被魔鬼抓了去,永受地狱煎熬。”
“嗨嗨嗨,你快看,那群小捣蛋鬼又来作弄那孩子了,那孩子是活是死马上就要揭晓了,你到底赌还不赌?”
两人正说着话,水果店老板就发现五六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嘻嘻笑笑的朝躺在地上的那名孩童走去。
“真的五天五夜没吃没喝?”阿普尔的眼中闪过一种惊异的神色,喃喃的低声自语道:“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五天五夜不吃不喝还能活着的小孩。如果他的生命力真的那么旺盛……。”
“嘿嘿,就等着你这句话了,你就瞧好了吧,看看那孩子究竟是死还是活。”水果店老板嘿嘿一笑,立刻接过了话头,显然能够与人打赌,让他的心情极为舒畅。
罗斌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理也不理那群正用木棍抽、戳他的小孩,混浊的双眼只是无神的仰望着略带灰蒙的天空。
意识越来越模糊,罗斌已经有点分不清,究竟被传送到这里几天了,是七天了,还是过了八天?
身体上的饥饿与疲劳,在心灵中那巨大的伤痛冲击下消失遗尽,他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与父母相处生活的画面。
还记得善感的母亲总爱抱着自己悄然落泪,那泪水就像珍珠一般颗颗落下,滚到了自己的脸颊。
还记得英武的父亲总爱避着母亲偷偷的揉搓自己瘫痪的身体,说是为了将来自己学习最强的剑术做准备。
还记得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父母每晚都会带着自己在庭院中赏花观月,月色下,母亲抚琴奏歌,父亲挥剑练武,真正的好温馨,好幸福。
可这一切都已不在了。
罗斌又想起了许多前生的记忆,想起了自己前世那对早早离异各奔东西的父母,想起了自己那孤单的童年,反叛的少年,沉寂的青年。
如果当初父母没有离婚,如果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如果……,或许他的命运也会不同了吧。
呵呵,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罗斌痛苦的自嘲,时光不会回溯,如果也不会再来,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被改变。
一小撮火光猛然印入了罗斌的眼中,一张淡蓝色的布锦正被一只小手抓着引燃在罗斌的面前。
“那是什么?”罗斌感觉那布锦看着好熟悉,他一下子想到,那张布锦不正是父亲偷偷塞在自己怀中的,玄冰斗气的修炼秘籍吗?
不能开口说话的罗斌,只能愤怒焦急的在心中进行嘶吼:“那张布锦好好的放在自己怀中,怎么会被点燃的?啊,是那群该死一万次的小孩子,不,不要烧,不能烧,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遗物,绝对不能烧,求求你们不要烧。”
“该死的手,快动起来,快动起来。”火越烧越旺,布锦越烧越小,罗斌看的怒火升腾,浑身都隐隐的颤抖了起来。
几乎每一位穿越之士,都会拥有一些特异的能力,罗斌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穿越之士,但他的确拥有一些特异的能力。
从来到这个世界起,罗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隐藏着四道环环相扣神秘莫测的封印。
这四道封印相互叠扣,每道封印中都包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只有将四道封印一起冲破,才能将封印的力量全部解开。
罗斌一直有种预感,只要他能打开封印,他就能够恢复身体的健康,所以,对于未来,罗斌从来都是满怀希望的,即使瘫痪五年他也从不对此有所抱怨,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复原的机会。
只可惜,封印的解除并不顺利,每每罗斌试着去解开封印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一阵的疲惫,深深的睡意朝着他袭来,
因此,罗斌几乎可以断定,封印的解除不是和他的灵魂有关系,就是和他的精神力有关系,否则不会有这种现象的。
还好,五年来不断的去碰触解封,封印已经越见松动了,罗斌能够感觉到从封印中流传出来的那股子‘生’的力量,罗斌能够感觉到,仅差临门一脚,封印就要解除了,只是这一脚,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踢出去。
怒火烧毁了罗斌的神志,罗斌忘记了封印的事情,忘记了过往的芸芸种种,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动起来,一定要将父亲最后的遗物抢回来,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父亲的心血付之东流。
‘轰隆’,一道雷光猛然在罗斌的脑海中闪过,轰然巨响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如激射而出的水流一般,灌注入罗斌的躯体四肢,罗斌的指尖动了动,手掌一震,布满尘垢的小手已然朝着还在燃烧中的布锦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