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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虚弱的倚在云娘肩上,足下发软,眉心微蹙,亦步亦趋晃过悬廊。悬廊下不断传来兴奋的呼声,我好奇的偏头往下扫一眼,见这廊下各个台前都坐满了人,都瞠着眼睛看我。那些人虽穿得都还人模人样,但他们看着我的目光好似要把我剥个干净,毫不掩饰自己的贪馋。在他们热切的注目下,我开始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穿衣服,还是这衣服只有我看得见而其他人看不见。

我心内作恶,原这世间还有这么多不知廉耻的人存在,我恨不得一个一个记住他们的相貌,再一个一个把他们亵du过我的眼睛给挖出来。可我怕我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想这么多其他。我收回目光,抬袖掩面,再不想见到这些,谁知我这番动作又起阵哗然。我叹口气,真不知这些人什么眼光,怎会喜欢我现在这么个病秧子的模样。伴着这些淫邪的目光话语,十几米的路好像走了百年。

云娘把我送回屋,我累得软倒在榻上,又见云娘回身去关门,遮住外边的丑恶。我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待遇,这是侮辱,再也抬不出原先那无所谓的神情,因为现实就这么赤裸裸的摊在我面前,让我如何再自己哄自己下去。我不禁悲从心起,胃下反酸,趴到一旁掩唇干呕。

云娘俯下身,满眼的怜惜,轻拍着我的背,道:“怎的这么个娇弱的身子,起先让你多吃些好好补补,你这小家伙,偏不依,瞧瞧,还不是苦了自个儿,真怪可人疼的。”

我抬眼看向她,满是哀求,但看了会儿,我便又垂下眼睑。何苦再求她呢,她要愿意放过我,也不会等到现在啊,没有用的。如今,我除了任命,还有什么法子,难道还指望别人救我不成?我虚软着靠在玉枕上,心火腾起,急急娇喘,额上虚汗淋淋。云娘拈这帕子小心翼翼帮我拭着,手臂加力,搀我坐直。

这几日,天天用着他们送来的那些饮水饭菜,基本上没什么时候是清明的。但又不能拗着性子不吃,毕竟饿死渴死更是没人心疼,最怕连个地儿都没得躺。直到昨日云娘才让人止了药,我原以为是因为云娘怕这药下得多了把我这个人给废了,才给我停的。好容易醒了一天,却也不知是药性残留还是心静不下来,愣是没想出个什么出路来,但就是心里头晃得很,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不大愉快的事儿了。

今儿云娘倒是任我睡足了觉,再加上那迷药后劲的缘故,我一直昏昏沉沉睡到正午。人还没大醒,就开始有人摆弄起我来。等终于晓得境况时,我愣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影像。我已经好久没有认真照镜子了,因为颊上的疤,会让我目不忍视,明明是自己甘愿做的,可现在却有丝后悔起来。也许是人大了,自然就会珍惜自己的容貌吧,不像小时候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但现如今后悔也没用,留下了便永远留下。

看着镜中身影,好像又见着了丹凤阁中凤凰栖肩的锦公主。眼角被胭脂挑高,原本青白的面色在水粉下愈加白得恐怖,殷红染唇,黛墨点眉,颊上绘着只金蝶,恰恰掩着了那疤。珠翠琳琅从脑后缀下垂在脸测,给这脸上的冷冽平添了一份妩媚妖娆。一时间,我竟有些分不清镜中的人是禘锦还是宋歆,仿佛两个影子就要重合在一起,却仍有些许不同,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这衣服穿在身上,却露了一大片肩胸出来,我不禁急急要扯高前襟,却被一只玉手止住。我侧头,唇瓣却被云娘尖尖的指甲划过,激起我一阵寒战。

“你不知道,你的皮肤是极美的么,不露点出来,怎会有人识货?”

云娘立在我身后盈盈微笑,相似母亲看着待嫁女儿一般,我不禁微微抖起来,却裹在衣袍中没让人察觉。

“不愧是皇家的女儿,随便装点着都是美丽的。”

我强扯了个微笑,指了指那些帮忙收拾的仆子们,道:“是姐姐们手巧,把这么个蠢笨丫头弄成这般天仙的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的。只不过,姐姐花这么多心思,可是要让我……”我心里慌乱着,祈求不要让我听见,这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儿。

谁知这老天最近偏不随我意,见那云娘点着头,道:“果然聪明呢,正是如此。今儿便是妹妹你大喜的日子,从今以后,妹妹的名字便要改称金蝶了。”

怪不得停了药呢,总不能让我晕着见客吧。我身子颤抖得愈发剧烈起来,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止不住这颤抖,胃里开始翻腾,胸口压抑恨不得现在就死掉,总好过现在这样听凭摆布。

“云娘,姑娘要见你。”有一仆子隔门唤道。

云娘愣了一愣,转头微笑着看向我,说:“小蝶妹妹你先自个儿准备着,渴了饿了尽管和她们说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别见外。”

我挑眉冷笑,见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再和她客套。既然,无论我怎么做也打动不了这个女人,那就不必再做这些白费功夫的事。但我又岂会是任由摆布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无论如何,我已经没有退路,索性放开胆子去冲杀出一条血路,要是运气好些……

我挑着唇,半磕着眼,嘿嘿冷笑。目微含怒,扫向一旁说是伺候实则监视的丫鬟婆子们,她们本都还微微窥视着我,被我这么一看,一个个都心虚地回了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冷哼一声,就这么些角色,还敢来监视我,可笑得很。看来她们身后的那个主子也不会是个多么厉害的人,而且,也绝不会是云娘,那大概就是那个仆子口中的“姑娘”吧,但是,他又是什么角色?

最让我奇怪的是,云娘虽知道我是公主,但并不存丝毫畏惧之心,还堂而皇之的要让我做这么些勾当。足以证明,他们背后的主子,也绝不在意我这个名头,更是因为我这个名头而厌恶我,讨厌我,想侮辱我,但却不是想要我的命,这又算是什么讨厌呢?还是说,他想留着我的命在慢慢把我折腾死?无论他怎么想,他已经罪无可赦。

我晃到奁盒那边,坐在镜前,审视自己。然后又低头在盒中摆弄,看着这些金饰珠翠,我不禁在心里头有大大的嘲弄了一番这里的主人。这些首饰看着是耀眼,只不过都是假饰。我拨弄了一下,眼前突然一亮,我取出一只金冠,金冠由几片金叶组成,相互勾缠环绕,拢至中心捧出一枚珍珠,若不问质地,单看这手工造型,还算是挺美的。看来这里的人眼光还是有,只不过就是穷了点。但虽说穷,能开得起这么大间妓馆,也不是普通人能为。这个姑娘,有和我有什么仇怨,若幕后的人真是他,又和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现在脑子乱得很,想不通,便决计先放放,毕竟,眼前正有要紧事待解决。我看着这只金冠,嘴角忍不住挑起来。

云娘再次回来时,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我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她还是让我觉察不出有恶意,不过生意人若连这点也装不出,连我这么个人都骗不过的话,她这个店也不用开了吧。

我嗤笑一声,笑道:“云娘,今儿的天气不错呀,可你怎么蔫成这样,还是说,今儿本加给我的药被你吃去了,轮你晕起来了,嗯?呵呵。”

她看了我一眼,眼眸流转又恢复原先,嘻嘻笑道:“看来小蝶妹妹自己都等不及了,对于你的第一个男人,云娘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娘果真说到做到,来到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果真不让我失望。从没有怀抱过希望,何来的失望,我吸着冷气,平静自己的心。

来者一脸的鼠辈模样,说他是鼠辈,不单是由于他长相猥琐,更是因为他的行为有鬼祟恶心得厉害。小小三角眼,尖尖山羊胡,他站在那儿好像总是不安稳,好像哪儿都不是他该待着的地方,也的确哪儿都不适合他待。

“相公,坐。”我头倚着床框,娇声说道,抬手微指了指几边的椅子。止住他欲要扑到我身上的想法,看他那副急色的模样,我心里虽惧,但还是放下心来。越是这副德行,变越好对付,更越是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我欲做含羞的垂下头,斜斜的从睫毛间偷偷瞟了他一眼,果然见他身子一颤,我巧笑再度垂首,问道:“相公哪的人啊?”

他听了满是惊讶,张嘴看着我,好像不识得他是哪家是多么大的罪孽似的。好一会儿,他又做出一副谅解的模样,昂首挺胸,满脸得意地说道:“女儿家家本就不知这么多东西的,不认识我也很正常,若我怪你,那我真是挨千刀的了。我黄崎乃黄家三公子,看你那模样,肯定也不晓得我们黄家吧,唉,虽然说姑娘家对这些事本就不敏感,记不牢也很正常,不过,我相信自今日后你便会对我上心的。”说着就开始淫笑起来,我在心底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过我也只能在心底翻,在这面上露出的,却是能让人酥到骨子里去的媚笑。见他摊软在椅子上,一脸痴呆地看着我,嘴角好似有晶亮的东西在闪动。

“相公?”

他晃一回神,用力擦了擦嘴角,又是一脸谄笑地看着我,正了正颜色,眨巴了眼睛,问道:“如何?”

“你们黄家?”

“哦!你知道这昌华说话最有分量的是谁么?正是咱家的老爷子黄秋山!你知道为什么么?”

原来这里位处昌华,云娘也真是厉害,竟把我弄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关于这个昌华,虽说以前没多留意,但到底还是知道一些的。昌华是中原通往西域路上的重镇,地处荒漠戈壁,城镇因为往来通商而繁华,却也因为地理位置而偏僻。意思就是说,财物上它是富庶的,人文气场上它是贫瘠的。难怪云娘没做更多的手段防我逃跑,在这里不用防,我根本就没有活跑回去的希望,如果只单纯地留在本镇,却也难逃云娘的掌控。无怪她自信,天时地利了呀,但是,我轻轻一笑,人不和。

我自然乖顺地摇了摇头,看着黄崎那越发放大的鼻孔,我心下感叹,原来人的肉体是如此富藏形变的潜力啊。这位黄公子许是见着我这副被骇着的样子,得意地哈哈一笑,续道:“我们黄家是昌华城的首富,城里头大部分人都得倚仗我们的产业过活,如此下来,你说咱们黄老爷子怎会不成为咳个嗽就能让昌华抖三抖的人呢?”

如此说来,你们黄家在这昌华岂不是比皇上还要厉害了?闻名不如见面,世上果真有这种目无君上的人存在。

“其中最典型的就属地产了,单这昌华城的土地就有一半归于我们家的名下。更别说其他地方了,虽然说这昌华是我们家营生的中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地方我们家回顾不及。再和你说说吧,全国的茶业与丝绸业,黄家都首站龙头,这些看起来已经很风光了吧,但事实上这些只是我们家小小的分支产业,也就是顺便做来玩玩的……”

我不禁暗暗皱眉,不知这黄崎口中的话虚实究竟有几分,也许他只是为了炫耀,但这黄家也绝对不会比他说的差到哪去,因为他说话的底气实在十足,像这样的纨绔,若身后没有支持,绝对只会是段瘫软在地的麻绳。不过,现在却不是该我为父皇国家中有这么个人物而愁的时候,对于我现在的情况,自然是这位黄公子越显赫越好的。

“那黄相公,你们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呢?”

“嘿嘿,小蝶儿,这我无可奉告了哦。不过,姑娘自今日起便算是跟了本少爷,只要姑娘你把爷伺候好了,那些吃的用的自然短不了你的。”他搓着手,咧嘴露出口大板牙,还是黄的发黑的那样儿。我赶紧移开目光,惟恐不小心我会忍不住吐出来,但这么寻了半天,却无奈地发现我的视线竟无处可以落脚。我开始佩服起这个黄公子来,怎么能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人这么仔细的琢磨都琢磨不出一丝优点呢?或者要求不要这么高,至少能寻得一处能让人下得了眼的地方吧,可他……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面部在抽搐了。

越过他的太阳穴,我决计看着那个位置,因为这样能使我看起来像似在凝视着他的眼睛。借着那迷药的后劲儿,我攀附着床框软软起身,朱唇轻启,银牙微噬唇叶,睫毛颤抖,媚眼如丝。

看着他那一个劲的痴愣傻迷,我“扑哧”一声娇笑:“相公好坏的,说的人家像是因你的财才,才随了你的。小蝶真是那么不堪的人么,人家不依了啦。”我快被自己恶心死了,人的潜力果然是要通过挖掘才能为人知晓的,我从未想过我也能发出这种声音,做出这种事。以前的生活的确单调,就连行事也都单一的很,但不知何时命运开始走向不同以往的轨道,慢慢向我展示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活,这难道不正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不再空洞的生命么?那么,我是不是该放下心中的排斥,慢慢去体味去观察,去感知我的,属于我自己的生活?若不如此,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叶公了?

“那,小蝶说说,随了我是为了我的什么呢?”他满不在乎地接道,双目直勾勾地看向我前胸,胸前的衣料因为起身而越发被拖拽下来。可我才十一岁呀,无论拖得有多厉害,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吧。我苦笑着,若不是因为我这张脸还过得去,就凭我这没长熟的身子,今日绝不会有人没要来买下我的。除非,这世界上有人就是喜欢这种儿童的身体,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脑海中呈现出一张副狰狞的画面,随即我又猛地甩头,甩掉这些纷杂,劝慰自己,这种事不会发生。

看着黄崎这副德行,心情越发轻松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我这人天生适应能力就强,或者说是我忘性大,也或许这并不是特我一人而存在的现象,大家都如此。无论怎样,总之,之前那种倍感难堪与侮辱的感觉,现在几乎已察觉不到。毕竟,这真正可怜可悲的人,不是我。

心底下对他的嘲笑声越发大了,挤得我原来那些恐慌竟失了存在的地儿。

其实人的心不大,或是说,像我这种普通人的心不大。若单纯的讲,当心中只有一种感觉存在时,这小小的心就如同回音壁一般,把任何存在与里面的东西给放大起来。无论是爱是憎,是快乐是恐惧,都会变得巨大,巨大到连自己本人都要开始相信,相信自己这份信念的真实性,这种感觉是自己赖以生存的支柱,依靠,离了它不行,离了它也许活不下去。因此就更加紧紧的抓住它,惟恐它有一丝一毫的消减削弱,愈发严密地筑起保护它的围墙,任何有触及到它的人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无论青红皂白,那人必须消失。这便是执念的产生,执念也许会引发的悲剧。虽然很多人在潜意识中感觉这么做不好,但是他停不下,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我之前做过的,也许我今后也会做,但不是人人都能预先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有些事情,即使知道自己日后也许会悔,也不得不去做。

但若有时从其他方面想想,事实上,没有人的感觉能那么纯粹,往往是由几种甚至几十上百种感觉挤在一块,互相交融,互相竞争,这便又引发了人内心中的矛盾与挣扎。它们之间互相影响着,作用着,又时时接受外界环境的影响,所以它们绝不可能一成不变。即使是一个很稳重很冷静的人,他的内心也会在不停的变化翻涌,恰如一汪碧潭,只要它不是死水,平静的湖面下暗涌着的是不为人知的世界,所以说,只要他不是死人,那么他就难以做到真正的平静。至于死人是否一定平静,这我就不知了,但我也总有一日能够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所以说,没有什么感觉是绝对永远恒久的,即使不经过外力,自己内心中的其他想法也可以将之颠覆。但即使如此,因为一方的势力愈渐强胜而导致一方影响的萎缩,甚至让人忽略,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消失了,它只是在低调地蛰伏着,等待着会出现一些因由令他东山再起。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当然是,”我涨红了脸,迫切地开口解释,声音却越渐微弱下来,“是……因为……”我轻咛一声,迈前一步,又感腿部无力支撑,“唰“地一下软倒下来。余光中见黄崎急急迎上,似挽实扑地滚到我身上,用力钳住我,那该死而肮脏的手还颇不要脸地在我身体上胡乱搓摸着。

我真搞不明白,这么一阵乱摸到地摸出了个什么名堂。却不知这只是人类本性中的丑陋,虽摸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但他们只是为了要这种摩擦时的感觉而满足他们的yu望,心灵上肢体上贪婪的yu望。然而,他们的yu望是满足了,但我们只换回了满心浑身的屈辱,这侮辱,我会让你用血来偿还。

如此想着,思绪好像出窍了一般,这肢体上也没那么难受得厉害了,只觉自己相似成为了一个旁观者,冷着脸审视这里的龌龊。

“真美。”

我回过神,身前的黄崎又做出他那副看得痴呆的模样,口中呐呐自语。

是时候了,我缓缓深吸口气,回眸嗔瞪他一眼,撑开他压在我身上的躯体,拉开距离。

“相公,您想不想知小蝶最拿手的是什么呀?”

“想,想……”他急促的喘息着,伸手又欲朝我身上摸来。

真孙子。

我暗骂一声,又止住他,见他神色间有些不乐意了,忙道:“相公别急呀,我们到床上去好么,这儿地板太硬,硌得蝶儿疼得慌。”我微皱眉心,嘟起唇,眼中水光闪动,看得那黄公子又抽了抽。我的天,被人瞅两下还能中风不成!

“成成成,都依你。”黄崎扯拉着衣摆,依言而行。

我吃吃娇笑着,坐上chuang边,斜倚到他身上,轻点着他的胸口,道:“乖,闭上眼,放松,今儿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销魂。不过,蝶儿今天是第一次尝试,若有哪些做得不好了,我们在探讨探讨,还请相公多多指教。”一张绢帕缠盖住他的眼,让黑暗来迎接混沌。

“啊!!”一声,不对,应该是两声,只不过它们同时响起,互相交织,不知是痛苦,还是恐惧,但都同样撕心裂肺。惊得候在屋外的人,身子一颤,又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要撞门进去。云娘也马上醒悟过来,抬手拦下,不待人反对,当先抢步进入室内。

云娘掀起床帐,和我对视一眼,先是一愣,后再一笑,自怀中取了个瓷瓶抛给我,转身离去。

“嘿嘿,你们家公子还真不怜香惜玉呢,金蝶还只是个十岁的娃,居然就这么……这不,弄得两人都,咱们就别瞎搅和了,出去吧……呵呵……”云娘打着呵呵遣开也想来看的人,也不知又说了什么,那些人方才罢休,掩门退下。

我怔愣在床上,鲜血糊了一手,弹溅四周。这种事情,真正做出来还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的。我想到了母后,她真的是心智不大健全才会做出那些血兔死婴的事情么?也许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也同样的害怕,同样的不快乐,但在她心中,也许只有这么做了,方才能保护她自己。可能她没想这么多,没想过这么做是不是罪恶,她也只是和我一样,自私的只想保护自己而已。

是的,我是在保护自己,所以一切都不过分,所以不能怪我。

黄崎平躺在床上,下体的剧痛使他有些痉挛,拼命地想钩缩起身体。但却因四肢被缚在床柱上,硬生生地被扯开,裸露在外的皮肉不住地颤抖,青白一片,只是汇集到下面那个地方,那个原来生着他的祖宗的地方,便是紫红的,还仍不断冒出血来。是的,只是曾经生着的,那团紫红的什物,现在已掉落在床侧,好似还有知觉一般,在抖动着。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还在皇宫那会。一次,有人进贡了鲜螃蟹,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觉得好奇,便一个人偷偷溜去御膳房。可也巧得很,我定下来开始要瞧的时候,他们正好在收拾螃蟹。那螃蟹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剥下壳来,捣鼓了一会,便不再动弹,谁知,那师傅扶了螃蟹一边身子,然后猛地一砍,另一边身子就这么直直飞出来,滚落在地,脚开始不停地扭动着,挣扎着。我就这么看着这样没了头壳的半只身子,畸形地挣扎着,然后,晕了过去。我没有敢去吃着东西,只因,每次见到它在盘中被盛上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那个能够自己扭动的肢体,自然,便会作恶。

原来不仅螃蟹能够如此,人之一部分掉了,也能够做到。我淡漠地看了一眼,不再好奇。

倒是云娘刚才的行为,那个眼神,那抹笑,还有这个瓷瓶,比较可疑。她到底想什么呢,第一次碰见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人。我拔开瓶口的盖子,微微一嗅,似乎是金创药。我虽不大识得这些东西,但这一看绝不会是要来给我用的,认错了也无妨。倒是这个黄公子,我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似乎因为失血而不再疼痛的厉害了,但这不是好事,因为死人一般都是不会疼的,而我却没有打算要杀了他。如若他死了,看那架势也许会要拿这个院子里头所有的人来陪葬的呢。

我抖了药粉在他伤口处,看样子,血是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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