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舞到凉亭的时候却见玄翌在亭里抚琴,那琴音甚是苍劲。见雀舞来了,也不抬头只是拔弄琴弦的双手停了下来“你的琴不是坏了吗?这把琴赠予你。”
雀舞淡淡的说“换根弦而已,不必如此破费。”
玄翌终于抬起了头,起身退到一边石桌旁坐“那为我弹奏一曲,便当这琴是报酬。”
雀舞淡然一笑,这好像是玄翌自见她来第一次看见她笑,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让她显得格外甜美。
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
难怪古有红颜祸水一说,看来是不是英雄都会为美人尽折腰。
雀舞坐到琴前试着拔弄了一下琴弦却没有要奏曲的意思,只温声道“听说刚刚你把王上的圣旨给烧了?”
玄翌坐到一边抿了口茶对雀舞的话未置可否“那内容可有听说?”
“王妃这位置,可不是人人都可求得的。”
“原来如此!”
雀舞对玄翌的话并不解释“听完曲子,将上次那残局下完如何。”
雀舞见玄翌点了点头,便低下拔动琴弦。她的确是想做朱雀国的王妃的,虽不为容华,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轻风微动,将湖心吹起淡淡的涟漪,荷叶也随之舞动。可是此情此景好像都影响不了此时正在亭中对弈的两个人。
雀舞落下一枚白棋,将玄翌的黑棋围得水泄不通。只要她的援军一上,玄翌的黑棋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正当此时朝歌急急忙忙的从前院走到玄翌身边“主子,护国将军带领大队人马来府上说领了王上的旨意要将你捉拿治罪!”
“南阳总算有理由将我除之后快了!”玄翌头也不抬,落下一枚黑棋断了雀舞的缓军,让雀舞之前布下的陷阱瞬时便失了先机。
雀舞淡然的笑了笑“果然毫不留情。”拾了一枚白棋在指间,左右观望好像都是死路。最终这白棋还是落了下去,却是一招将自己置之死地的棋。一堆白棋便被拾到了雀舞面前,棋盘上空出一片。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今天怕是下不完了。”说完,玄翌站了起来对雀舞道“你回水涧居去打点一下。”然后对朝歌使了个眼神,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凉亭。
玄翌赶到的时候,如歌却已带着人马与护国将军的人对峙着,剑拔弩张。如歌见玄翌来了,对退后一步“主子……”
玄翌抬手将如歌接下来的话打断却对护国将国道“将军请带路。”
“主子!”朝歌和如歌都有些不可置信,这护国将军哪里会是玄翌的对手,为何玄翌连原由都不问便这样束手就禽了。
护国将军见玄翌态度配合,恭敬的说“祭司大人,得罪了。”
说罢在前带路,一行人出了祭司府。领走的时候,玄翌深深的望了朝歌和如歌一眼便随着护国将军离开了。
雀舞端坐在床上,对这若大的寝宫感到甚是无奈。环顾四周皆是朱漆,和以前那白得让人都心生冷意的白色相比,她到还比较能接受这朱色。当日玄翌被带走后,南阳随后便亲自来接她进宫,而朝歌和如歌却没有丝毫要阻拦之意。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玄翌束手就擒的,还在临走之前还吩咐她去打点自己行李,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些许的失望。
线视终于落在窗前朱红色的嫁衣上,雀舞来到窗前右手缓缓的抚mo着那冰冷的嫁衣,窗外夜色如水,而她心底无却限怅然。再过几日,她便要嫁于南阳了成为朱雀国王妃了,可她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
忽然一支手从她身后将她的嘴捂住,另一手一挥掌风便将窗户关上。雀舞因着看不见背后的人是谁而有些惊恐,大半夜能进入这寝宫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南阳?
“别出声。”身后传来久违的声音,原来是他。雀舞稍稍的松了口气,将捂住自己的手掌给拉了下来,回过头面对来人。依旧是一身白衣,这次到没有带头巾,任由一头银丝披在脑后。
“你来干嘛?”
“带你走!”说完银发少年便伸手去拉雀舞的手,却被雀舞躲开。
“我不会跟你走!”
“你若要这王妃的身份,我还可以给你!”少年固执的说。
“淮泠!”雀舞淡淡的说“按辈份你应该叫我一声母后!”
“母后?”淮泠冷声道“你配吗?”说完一把将雀舞拉到他面前“既然知道是我母后为何还要嫁给朱雀皇?”
雀舞不说话,只是用手抵住淮泠的胸膛,用力挣扎。可淮泠却一个使力将她按在墙上欺近她“你可知,你的所为会让天下百姓陷入怎样的境地?”
雀舞仍不说话,只是硬生生的将头别向一边不去看淮泠清澈的眼眸。淮泠却用手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扳向他。就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让他的父王逝去,让他的国家衰败。而他却狠不下心去恨她。
“你就如此人尽可夫?”淮泠说得咬牙切齿,可雀舞依然不为所动轻声道“与你无关。”
就这简单的四个字让淮泠脸色变得阴冷,手上一使劲便将雀舞摔在了床上。自己也欺身上前,用自己身形的优势将雀舞控制在自己怀中。俯视着雀舞沉声说“别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你应该足够了解青腾是怎样的人。”
对上那双无害的眼睛,雀舞终于有一丝动容。她怎么会不了解青腾,他的野心,他的残暴,他的冷血无情,她都一一见识过了,她又怎么会不了解?
“淮泠,我从一开始就没了回头的路。”
“我带你走!”淮泠终于放柔了语调。
雀舞不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将头埋进被子里。她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淮泠的时候,稚气的脸孔,一身白色锦袍的他初见她时竟红了脸,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流光异彩。当他父王叫他唤她“母后”的时候。她居然看见他红了眼眶跑开了,想来他一定没办法接受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成为自己的母后吧?而如今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淮泠在经历了那些变适后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英武少年。
淮泠看着再次将自己隐匿起来的雀舞,缓缓的自雀舞身上退开。
“你走吧!”雀舞再次开口,声音又恢复了开始的淡漠,好像刚刚那一刻的柔软都是淮泠溢想出来的一般。
“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会带你走!不是要为父王报仇,只是不希望青腾的阴谋得逞。那样只会让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可懂?”说完淮冷站起身退到门边,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再不走,若是被南阳发现了,你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了。”雀舞望向淮泠,紫眸里一片清冷。淮泠咬了咬牙,推开门离开了她的寝宫。
他一定会带走她,终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