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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别墅偶遇(1)

七、

刘威葳摸着门边打开灯,她没直接打开中间的大吊灯,一是觉得那东西太亮有点破坏气氛,二是毕竟做贼还是有点心虚,她不想弄的太张扬,万一不巧有人从窗外看到的话会弄的她很被动。

尽管这种事发生在别墅区并不稀奇,尽管她并不害怕有传闻会漂到王启越耳朵里,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尽量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只攫取自己最需要的那部分。是刘威葳的座右铭。

虽然凭借青春和智慧成功上位,拥有了她曾经无比渴望的一切,但她仍自诩并不是个贪婪的人。她只是获得了在她能力范围内应该得到的东西。这世上的资源从本质讲可以属于任何人,但从实际情况看却只属于那些最需要它们的人。只有具有强烈的渴求才会为得到它们加倍努力,只有具有相应的智慧和能力才会最终拥有它们。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明白它们的真正价值,让它们的用途发挥到极致。刘威葳知道自己并不是最聪明,最勤奋的那个,现在她所能得到的一切差不多几乎是她能力的极限,她不想在一些小的地方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刺激,不是目的,只是手段。通过这种刺激她才能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懈怠,生活的美好无处不在,重点在于你用怎样的眼光去发现。

刘威葳很幸运的在微弱的壁灯刚刚散满整个一楼客厅时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刺激点。

壁灯的光线很弱,当初在安装的时候刘威葳就特意做过交代,她希望能够营造出一种朦胧诱惑的氛围来。所以根本不需要眼睛有太长的适应过程,她很快就看清了客厅里的状况。

厅的右角边是他们的小型开放式厨房,灶台前有一张不大的餐桌,仅有四人位。平时如果她在这里的话都是在那里弄些简单的食物,几块小电信,一壶咖啡或清茶就恩那个让她度过一段舒适的休闲时光。

过去一周她没来过,王启越也没来过。

算算日子,上午应该是小时工来做过清洁,可是饭桌上却分明摆这一顿没被收拾的残局。从情况来看应该是两个人在用餐,因为有两只高脚杯,里面还有没喝完的红酒。刘威葳走过去,其中一只杯口上还有残留的口红印,至少有一个是女人。菜不错,牛排和烤虾,还有几块没来得及动的甜品和沙拉,番茄汤。她拿起一张餐巾,上面印着一个酒店的名字,看来是从市区点的送餐服务。

是小时工?不可能。就算她有这个胆子趁主任不在偷偷招待别人也没有能力从市区的五星酒店叫这种外卖。是王启越?也不会。他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软软的躺在女大学生的臂弯里酣然入睡了。再说门口也没有他的车,他不可能和女人在这里约会还打出租车来。而且他明知道刘威葳在哈市怎么会贸然把女人带到别墅里来,要知道刘威葳是最喜欢这里的,已经几次吵着要把它的过到她的名下。

不会是他,那是谁?至少从一楼来看没有被强行进入的痕迹,还能在这里悠闲的用餐,真是太奇怪了。

刘威葳百思不得其解。转身看着陆丰,好像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毫无疑问,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陆丰也走到餐桌旁,从食物的外观上看,这顿晚餐应该是在当晚吃的。既然看起来不像是入室盗窃——他曾经看过新闻有一个盗贼专门喜欢在事主家里用餐,要正正经经的吃过饭之后才会待着赃物离开——最起码现在没有什么被翻动的痕迹。那十之八九就应该是这房子的主人嘛,连钥匙都有,这还用猜么。应该是王启越。陆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真想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王启越动那边的楼梯走下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桌前研究他的晚餐会是种什么局面。陆丰不打算张嘴,他只想看刘威葳该怎么解释,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带着自己丈夫的学生回别墅,而且还是理论上还是她丈夫出差在外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巧,王启越也不是一个人在吃饭,那个女人是谁陆丰能猜个大概。

生活远远比戏剧好看,陆丰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该如何发展。搞不好他可能有机会获得最佳男配角的奖项。

“是王启越?”陆风问。

“应该,不是吧。”刘威葳的语气明显很犹疑。

哼,陆丰在心里轻叹一声。女人就是这样,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摆在眼前还能紧闭双眼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不去面对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看样子,这两人没少喝呀。”陆丰拿起酒瓶晃了晃,几乎见底儿了。

刘威葳还是紧锁着眉头,僵直地站在桌旁,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酒的两三千吧。”陆丰仔细看了看瓶子上的商标还有年份,有点感叹。快赶上他一个月的收入了。

“上去看看。”刘威葳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

“上楼?”陆丰有点不敢相信刘威葳会提出上楼。他原以为她会带着他离开。夫妇二人带着自己各自的情人在同一个场合不期而遇,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场面。就这么冲上去大家互相拙见对谁来说都得不到便宜,特别是对刘威葳。

她本来就是临时工转正只几年的功夫。虽然间接参与了很多项目,但是实际上还是凭着王启越的关系,大家赏口饭吃。王启越的风liu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这一点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否则也不可能成功上位。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选择忍气吞声,眼不见为净该是她这种身份的多数女人的选择,何苦去戳穿让自己难堪呢。

“合适么?”陆丰提醒她,话一出口就感到自己说这话有点多于。

“你不想上去?”刘威葳瞥连他一眼。

“无所谓。”陆丰耸耸肩按。他实在没什么想不想,敢不敢的。既然已经无路可退索性参演到底,并不是要故做出一种豪气来,只是莫名的在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以前的一切似乎都要在今天有个了结了。但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了结”指的是什么。那么,就听天由命把,也许上去了,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丰的猜测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得到印证。

从一楼和二楼间的楼梯拐角他们发现了两双鞋,一双女士凉鞋,一双男式皮鞋,七扭八歪的被甩在缓台上,看样子脱的很仓促。那双男士皮鞋是王启越的,刘威葳认识。还是她在春天时到鞋店给他订制的。一周钱刚刚从意大利的鞋厂运过来。刘威葳好像还闻得到上面皮革的清新气味。还需要再上去了么?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能从这种微笑的细节里作出最准确的判断,上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已经不言而喻了。要么是已经偃旗息鼓要么是激战正酣,不过现在整栋房子一片寂静,他们应该已经精疲力竭的倒下了。

刘威葳捡起一直王启越的皮鞋,上面还印着他的名字引文缩写wqy。这是她在订制的时候特意要求的,不管是真是假她希望王启越能感受到她这份心意,而不是用来践踏的。刘威葳的心里很忿忿。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偷情无动于衷是一回事,当场抓到是另外一回事;在酒店开放是一种情况,把女人带回家则是另外一种情况。他们现在在哪儿?浴室?书房?还是她的床上?躺在她精心挑选的床上,赤身裸体的躺在只应该属于她的床单上?刘威葳有点开始愤怒。如果说和比人分享丈夫还在她宽容的范围内的话,那么他们竟然还在欢愉的时候zhan有她的私人物品则是她不能允许的。

她的床单上开着大朵娇艳的玫瑰,花瓣微微张开,好像在试探着看着这个世界。每次在月光下看它的时候,刘威葳都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它们中的一朵,对这个世界有点好奇,想要看个究竟,可是又不免有点害怕,怕收到伤害。她的手轻轻抚mo它丝滑的表面时如同触摸到自己的肌肤,心疼,不舍,五味杂陈。

他们会在那上面么?两个肮脏的人,象对待一团破布那样把它揉的皱皱巴巴,或许上面还留着他们的液体。想到这儿刘威葳都觉得让她不能容忍。她把鞋往地上一扔,猛地一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必太过费神的寻找,每隔几步就会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给他们指引方向,先是一件连衣裙搭在楼梯扶手上,接着是条领带和白衬衫。到了二楼和三楼拐弯处则是一跳男士外裤和一条细长的点缀着漂亮蕾丝边的粉色女性内裤。三楼的楼梯口上则躺着一条男士内裤,还有那条粉色的胸罩差点绊倒正气势汹汹上楼的刘威葳。

她一脚踢开胸罩,站在第一个房间门口。

是王启越的书房,门虚掩着一条缝,刘威葳没有任何迟疑,轻轻推开房门。房内一片狼藉。原本在桌上的手提电脑和书籍全被推到地上,大咧着嘴。可能是他们太过激烈了,看样子电脑损坏的不轻,已经失去任何修理价值了。有几本书的书页被扯裂,斜靠在墙角边。书桌也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总之一切都很乱,像是刚刚被洗劫过的犯罪现场。刘威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闻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和二门分子,气味浓烈到呛的她咳了两声。

陆丰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肩膀有些微微的颤动。她的身材不象现在那些病态追求消瘦的城市女孩那样纤细的只剩下一包支撑衣服的骨头,也许是由于早年的辛勤劳作让她的身上长满解释浑圆的肌肉,无论从干哪个角度看都有那种诱人的女性曲线美,尤其是她走路时的背影,看不出来是那种乡下来的女孩,她已经学会做一个有钱人太太所应具备的外在修饰。但她躯壳里的东西却怎么都改变不了,陆丰想起刚刚在车上她想请拍他的手下手还是重了点,没有想象中那么柔软,略显生硬,就和她现在站在书房里微微发抖的双肩一样,分明很柔美的一副画面看上去却激不起他一点儿柔情。她是在生气么?还是哭了?他不知道。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她。

这场面看起来十分好笑,一个领着自己丈夫的学生来自己家偷情的女人却不巧的遇到自己丈夫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也来此地循环,而座位后来者的他们却要蹑手蹑脚的绕开他们散落在路上的各种义务,沿着总计去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还重要么?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试试。有些事情知情比不知情要承受更大的痛苦。在不知道真相时人人都认为真相是最重要的,可是,真的是那样么?

刘的肩膀还在抖动,也许有半分钟了。乌云应该已经散开了,已经有明亮的月光从窗户外面斜射进来,从侧面找到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她的小脚泛出冷冷的白色。

就像那时母亲的肩膀,在半夜十分,在厨房里无声的颤抖。

被继父带去池塘的经历对陆丰来说是痛苦的,但他还不是十分清楚究竟是怎样一种痛苦。继父扒去他裤衩的一瞬间,他吓得惊叫起来,慌忙用手去拉,但继父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接着他贴身的小三角裤衩也被扒了下来,他猛地往地上一蹲企图躲避那种莫名的恐惧,但是不行。继父象拎一只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重锤一般压的他动弹不得。

<此处删除17字>可是四周出来偶尔的蝉鸣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任何人经过,强烈的阳光绕过继父的后背射过来,把他变成一个巨大的阴影将陆丰罩起来。

没有过那种经历的人也许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正处在活泼好动时期的小男孩会乖的象只温顺的兔子。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T恤,<此处删除28字>他的眼睛里充满的了恐惧和无助,全身微微发抖,嘴里不停地叨唠着什么,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水。痛,是他最真实的感受,整个下身好像被锯锯开了一样,他以为自己一定变成了象街上那些乞讨的儿童一样,下半shen撕裂开巨大的伤口,鲜红的肉和皮肤外翻着,露出里面的组织,鲜血顺着伤口一汩一汩地往外流。他觉得自己正在变冷,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撕掉。陆丰看着躺在不远处的继父,也同样光着身子,闭着眼睛悠闲地吸着烟。

不过幸运的是,他没死,很快他就被休息好的继父撵上车,送回家里。

也许人在遇到痛苦的时候总会主观的把时间拉长,陆丰惊奇的发现在他以为自己就快要死的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里,这里的一切竟然还是原来的样子。院子里那些疯小子还在不知疲倦的打着水仗,几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婴儿也一点都没长大。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以前陆丰就知道自己和这些孩子不同。但以前的却别只在于他们的智力,陆丰已经自学了很多高年级的课程,他在他们面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即便父母亲的事带来的坏名声也影响不了他的这种感觉。但这次不同,在刚刚作曲的这一个世纪里,虽然他不是十分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次的不同和那个不一样。他抬头看了看继父,他已经能读懂他眼神里的含义了。

多年后,陆丰再次想起那段往事时,他知道,早在看到父亲被河水泡的发胀的尸体那天起,他已经不能再清澈的看这个世界了。

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渐渐的陆丰已经让自己逐渐适应这种生活。母亲曾经问题过他内裤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唔唔的说不清楚,母亲也没再追问。她已经被自己的婚姻搞的焦头烂额了,只要陆丰是平安的,她根本分不出精神来关注他。她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刚刚度过甜蜜的蜜月期就迅速转型到战争状态。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处事理念,不同的习惯,以前所有看起来让她好奇憧憬的不同,全部变成致命的矛盾,只要有一点点由头,哪怕是个不合适的语气都能引爆家里紧张的空气。她开始有点后悔当初怎么会作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怎么会把陆丰父亲的善良当作懦弱和愚蠢,怎么会把他乐于帮她做家务理解成娘娘腔。落得到头来几乎每天爆发战争不说,连陆丰也照顾不到。她知道陆丰很聪明,不用她辅导功课自己就可以学很多高年级的课程,如果放在以前她会考虑让他跳级的,可现在已经没那种精力了。

不过,从夏天开始陆丰的内裤上隔三岔五出现的一些血迹,让她有些担心。她问他,他不说是怎么回事。孩子毕竟长大了,又不让她检查,看着他平时行动也没受什么影响,她也就不再深追究了。所以直到几个月后她才真的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年三十是个喜庆的日子,对谁家来说都是。陆丰一家哪儿都没去,只在自己家里过年。虽然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三个春节,姥姥家和继父的父母那边都不能接受他们子女的的这一任配偶,尽管不是给轰出们来,不过那些冷脸谁都能看出来。因此他们是在家过完三十,初一早上再各自回到自己家里过完剩下的假期。

一开始还算融洽,吃喝完毕后陆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小说,母亲在厨房里洗碗,继父则继续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自斟自饮。一个平静祥和的除夕就要过去了。

陆丰换好睡衣,躺在被窝里,看着书,眼皮沉沉的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声音。

“咣当”一声,客厅里继父的酒瓶被踢倒在地,接着继父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然后是他站起身伸懒腰的声音。他这个懒腰伸的一定很舒服,他满意的叹了口气之后开始往陆丰房间的方向走过来。陆丰心里猛的一缩,第一反应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房门口要把门插上。谁知刚一伸手,还没碰到门边,房门就被继父用力推开,陆丰一下子被门撞到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看继父,继父满脸通红,连眼睛也是红的,但是眼神有点涣散,看样子是把那一打啤酒都喝了。

继父一步跨进来,顺手咣地带上门,好像在微笑,对着陆丰。

“妈……”陆丰突然想起母亲在家,谁知只刚喊出一声就被继父整个人拎起来摔到床上,背上被他用力一按,完全被埋到被里动弹不得,喊出的声音也被被子吸收了。接着就是睡裤,内裤被继父粗暴的扒下去……

反抗是没用的,几次之后陆丰就知道那样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何必呢。只要他想,就没什么办不成的事儿。与其抗争不如让他心满意足,就会放过他,除非能相处什么办法让他彻底干不了这事儿,否则谁都帮不了陆丰,包括他的母亲。忍耐,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母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啊……”接着是她失声尖叫,大概持续了几秒,但继父的行动并没收到打扰,他仍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然后是母亲疯狂的扑过来要拽走趴在陆丰身上的这个男人,没拽开,继父一回手把母亲甩在地上。母亲就势在地上拼命的搂着继父的大腿往后扯,继父终于忍受不了了,回身开始和母亲厮打起来。

到底打了多久,陆丰不记得了,关于那场战役他记得最后的画面就是母亲散乱着头发搂着继父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的大腿使劲往外拽的样子,接着向往外跑的陆丰就被继父打向母亲的老拳击中,昏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躺在床上,和昏过去时的姿势一样。家里一片狼藉,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他慌忙穿上外衣裤,坐车跑到姥姥家。正月十五他再回到家时,一切又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们没离婚,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日子还得接着过。陆丰和继父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得以保留下来,只不过是在母亲不再家的时候发生。很巧,每次母亲都不在家,或者刚好出门,他们完事之后不久她又及时回来。

几年后,陆丰明白那是她刻意躲出去的,而有时候陆丰起夜时则会看到她站在没开灯的厨房里,背对着门口,白色的月光倾泻在她身上,她的肩膀在无声的抖动着。

和她|——刘威葳——现在的样子何其相似。

陆丰没走过去,他不想安慰她,也不想提示她,他们两个现在也是一对偷情男女,她现在根本没资格对丈夫的出轨表示愤怒。但他也忽略了一点,他本身也是这戏里的一个角色,并且还很重要,他不可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独善其身。

哼,那又能怎么样呢。不管他怎么做都永远是导师手里的一个棋子,从他刚入校的那天开始就是。只是这个叫王启越的老男人的廉价劳动力,为他赚取丰厚的利润,供他肆无忌惮地享用很多不该属于他的东西。陆丰还没完全想好该怎样样拿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而现在,至少现在陆丰和刘威葳同事出现在王启越面前时,陆丰觉得至少他已经能拿回一部分尊严了。不过这样以来,他之前想做的某些事情就要延期了。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有得有失,只要得到的大于失去的就可以算作成功。

大概一分钟,刘威葳终于从这种抖动中回过神来,她慢慢转过身,头微低着,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是被打败了,反而刚像是为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做某种准备,她的脸在月光的阴影里显得阴冷没有生气,不过正在积聚某种力量。

她看起来象圣斗士,陆丰想。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点好笑,禁不住差点笑出声来,那份笑意在即将冲出喉咙时转化成一声轻咳被他悄悄掩盖过去。

刘威葳没看他,看样子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不会手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扰,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一往无前的去做,任何外在力量都很难让她却步,这也许就是她能在一个半封闭状态的校园里能够顶着铺天盖地的议论最终胜出的原因之一吧。

她一脚踢开脚旁边散落的图书,走出书房,径直奔卧室的方向走去。这次她的脚步不再象上楼时那么轻盈,那么小心翼翼,而是象平常回家一样,高跟鞋把地板敲的“咚咚”直响。没走几步她就走到主卧室的门口,房门大敞着,落地大窗让洒进来的月光照进房间四分之三的空间,不用进去也能把里面的情况看个清清楚楚。

看起来这并不是个卧室而是个斗兽场,一雌一雄两只野兽很明显经过惨烈的争斗已经累的酣然睡去。

<此处删除75字>刘威葳知道他喜欢这样,当她还是王启越的红颜知己的时候她也曾经和王启越有过这样迷人的夜晚,也是在这栋别墅里,只不过那时候床是前任的。刘威葳早就知道,王启越会不断更新性伴侣来刺激他那根已经日益麻木的神经,但更**子,她认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不过凭想象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zuo爱和亲自看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本来已经在书房竭力控制好自己情绪的刘威葳又重新激动起来。

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不论是他的精神还是他的肉体,吸引她的只有钱。不过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当场捉奸的滋味不可能好受,如果就这么默默的离开,过几天她能让自己当作什么都没生,日子照过,和王启越,爱可以照做。在书房面对那一墙的书籍时抖动的刘威葳这样想。看到了又能怎么样昂,今后的日子不是还要过?一想到王启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会不会觉得恶心。

算了,刘威葳劝自己,想那么多干嘛。他同时和很多女人保持这种关系她又不是不知道,看到怎么样,没看到又怎么样,他还不都是那样。她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持当前的这个夫人的位置不动摇,其他的东西,随便他怎么做。于是,她认为自己想清楚了,于是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到卧房门口,于是她看到了她本可以避免见到的画面。

她嘴喜欢的床单果然象一块破布似的被揉的皱皱巴巴,一半在床上,另一半耷拉在地上。她能想象到上面一定沾满了他们的体液,而这个女人一定也和当年的她那样有种发自内心的胜利感。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并不是件难事,任何一个只要长的还不算太丑的女人,只要稍微肯付出一点牺牲都能顺利得到她想要的男人呢,重点在于如何打败他身边的女人。当年刘威葳和王启越在这里话乃是,很陶醉,并不是因为终于获得了王启越的认可,而是为了即将拉开的她和前任的争夺战。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带来的快感虽然没有和男人呢之间来的更直接,但是效果却更强烈。如果说哪一刻让刘威葳真正感受到胜利的滋味,不是王启越开始对她俯首帖耳的那一刻,而是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别墅前面的甬道,想象前任是怎么拎着行李颓然离开这里的。

她不想成为她,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方式。吵,闹,争都没用,撒娇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在一个已经并不在乎你的男人面前,用什么手段都是徒劳的。只有利益,只有关乎到他的切身离异时他才会有所顾忌,她了解王启越,为了利益他可以牺牲一切,只有和他成为利益同盟才会真正稳固自己的地位。

如果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可笑的话,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离开,在还没被两个熟睡的男人发现之前带着自己的情人迅速离开。

陆丰以为她会有什么行动,大喊,打骂,虽然他知道她并不爱王启越,但这种情况实在不关乎什么爱不爱的,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反应。刚刚看她在书房佳酿那么久还以为她实在积蓄情绪准备鱼死网破呢。可看起来她很平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比起在书房的时候还平静。

转念一想,这也的确是她唯一的选择,她能做什么呢?为了自尊和王启越撕破脸的话到头来损失大的是她,已经成功甩掉两任妻子的王启越不可能让她再从自己身上拿走一毛钱,而刘威葳所求的又正是这个,既然大家都很清楚彼此需要的是什么就不必互相为难了。

他站在她身后能清楚的看到房里的一切。象一副油花,清冷的光线和一堆****的男女,凌乱的房间里床上用品在激战之后散落的到处都是。

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父亲死的那年春天。春天是个生发的季节,不管植物在忙着生长,动物也在孕育生机,和猫一样喜欢叫个不停。

乍暖还寒,暖气已经停了,但气温并不高,尤其是在夜里比冬天还更寒冷。

那天晚上父亲值夜班,不过半夜陆丰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也没在意,又睡过去。快到天亮的时候他企业去厕所时,却看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路过父母房间的时候,看见门开着,他半睁着眼随意瞟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两个人并肩拎窗站着,<此处删除35字>女的应该是母亲,但那男的,光从身高上就知道那绝对不是父亲。父亲的身材不高大,也不健硕,如果分别来看几乎和母亲一样高,而这个男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和父亲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他,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在他家里,而且是和母亲光着身子在一起。陆丰的脑子“嗡”的一下,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使劲揉揉眼睛走过去看清楚这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错据,却不知道怎么会事竟然鬼使神差的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往卫生间走并且还尽量让自己不弄出太大的声音来。

或许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关于母亲的一些传闻了,后来陆丰这样想。在那之前有关于母亲也一个男人如何如何的议论,但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懂那意味着什么,直到目睹了那一幕。这就是生活吧,陆丰感叹当时自己怎么会有那种反应,完全不像是个十岁小孩,在那个似懂非懂的时候撞见这种事,他们甚至连门都没管,很显然他们不怕被任何人看到。没想到十年后再碰到这种场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苦笑一下,却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刘威葳也想苦笑一下,算是安慰自己,但以现在的心情也挤不出什么表情来。如果可以,她只想手握一把尖刀,锋利的透出寒光那种,毫不犹豫地刺向这对狗男女,让他们痛苦,让他们流血,让他们向她求饶,乞求原谅。可她没有,于是就只好傻傻地站在这儿,看着他们心满意足地睡着。就算她真的,她又能这么做么?厨房里就有刀,她没这个勇气真的冲进去对着他们狂砍,毕竟对她来说今后的生活要远比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哪个女人zuo爱来的更重要。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真正得到的只是金钱上的满足,她已经成功了,还奢求什么呢?她能给王启越的也只不过是略微年轻点的肉体和事业上的一些辅助工作,还没重要到不能舍弃她另娶新欢的程度。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取决与她的表现,一个已经在婚姻问题上没什么声誉可言的老男人是不会在乎再多离一次婚的,反正她只能带走属于她的珠宝和房产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损失。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在有生之年,在能力范围内尽量享受生活的美好,包括物质的,精神的,还有肉体的。、

孰重孰轻,刘威葳分的清,不然也不会隐忍到现在。区别就在于是亲眼看到还是风闻。

刘威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临下楼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门口的陆丰,接着自顾“噔噔噔”下楼去了。没再注意自己发出声音的大小。

陆丰略牵了一下嘴角,也跟着刘威葳下楼去了。

当他走出大门的时候刘威葳已经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置上,没关门,在抽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烟头一明一灭。

陆丰也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关上门。没点烟,也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很享受这一刻。还算寂静的夜里,雨停之后空气中包含着丰富的水分子,偶尔汇成一大颗露珠从树上摔落到地面上,“啪啪”。如果不是微微的凉风,陆丰会觉得自己置身在热带雨林里,周围充满了无法预料的绞杀。

他看起来像是个听话的孩子,不开口说话,也没什么躁动的行为,只是单纯的饿坐在车里,眼睛盯着对方,不理会旁边的刘威葳。

王启越是什么?陆丰想,不过是个年纪已经大的在各方面都开始退化的老男人罢了,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他都没办法给那些女人提供她们想要的,他有什么?不过是钱和那么一点点的权利,就能让这些平时看起来自视清高的女学子门心甘情愿的*,看来当一个“优秀”的大学教授在享受人生方面根本不想人们想象中那么乏味,相反比很多人更丰富多彩,有滋有味。

前一刻在房间里看着赤条条躺在床上的王启越时,陆丰在想若干年后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他这种状态,皮肤松弛,灰暗无关,整个象一滩烂肉,死皮赖脸的贴在别人鲜嫩的身上,比一跳癞皮狗都不如。也许他不会会变成那样,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不停的学习和为导师工作陆丰还没经历过更丰富的人生,毕业之后干嘛,是继续博士后还是出国,还是找个不错的单位上班?他不知道偏离了这个还算顺畅的运行了二十年的生活模式他还能不能适应其他的生活。还好,王启越不舍得他,明明他今年就可以毕业,但王启越不放,大概是想留陆丰在手下干活。对这点陆丰是又爱又恨,至少他还有一年或者几年的时间思考未来的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真的和一直绕着磨盘推磨的驴没什么两样。

陆丰在某些时候的确很象他懦弱的父亲,在面对问题时会显得无所适从,一味的选择忍让,逃避,知道把自己逼的无路可退,最终只好选择毁灭自己作为终结。不过陆丰并不认为自己具有父亲的那种一串,作为男人,那是一种耻辱,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耻辱。于是从高中开始,所有新认识他的人眼里他只是个从小失去父亲由母亲独自带大的孩子,性格有点内向,甚至有点小小的孤僻,大家也都能理解。

父亲。

哼,想到这个词儿陆丰就想笑。究竟是什么样一种男人配让人这正称呼。热爱家庭,关心家人?他的亲生父亲全都具备,可却不能守住自己的女人,他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个继父,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跑长途的时候见不到人影,其他时候都是醉醺醺的,区别仅仅是酒醉的程度不同。还有那件事,在那个盛夏之后的日子里,陆丰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继父侵犯过,母亲是知情的,但她选择沉默,除了那唯一的一次抗争之外,她对陆丰连个同情的表情都没有,完全像个陌生人,不,还不如陌生人。她完全是个冷血的看客,把自己和陆丰全当成一场戏里的角色,在不同的场景里面对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也许她是出于生存的考虑,陆丰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原谅她,但是不行。他只能理解成一个已经冷酷的抛弃自己前夫并让他致死的女人根本无视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她不仅是自私而且是自私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原本可以帮他的,只要她稍微做些努力陆丰都不会处于那种状态。还好,继父的命不长,他的劫数很快就到了。

还半个月陆丰就初中刚毕业了。这种家庭情况并没影响到他的学业,相反让他在学习上更加努力。他很快就明白,要想摆脱这种环境靠别人帮助是不行的,亲戚已经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了,姥姥家也不能总去。朋友?他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他没什么人可以依仗,更没什么人可以商量,只能靠自己。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努力的读书,拼命读。在这方面还算幸运,连续几年的竞赛他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被一所省重点高中看重,再过两个月他就可以顺利的升入那所高中,学校可以住校,他很高兴。这样以来除了寒暑假其他非必要的时候他都可以留在学校里,能大大减少和继父碰面的机会,也不用再面对那种让人压抑的几乎要窒息的家庭气氛。

那天到底是几号?陆丰有点忘了。不,准确的说他也不太想知道那天是几月几号。天不冷,也不热,那几天同学都在忙着准备中考,不过陆丰比较轻松,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学校的图书室看书。他不想在教室里学习,免得那些正在为升学发愁的同学说他装模作样。他已经自学完几乎所有高中课程的数语外,如果说他是神童有点言过其实,但比别的同学聪明点,稍微努力点他还是当之无愧的。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已经很近了。高中已经减免了他的学杂费,因为他不仅顺利的通过了学校的特招生考试,还和高二的学生一起参加了他们的期末考试,尽在语文和英语的作文上扣了点分。所以一入学他就可以直接上高三。一年的高中生活?是啊,只要再忍耐一年,他就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离开这所城市,离开这个充满yu望和背叛的家庭。按着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坐在图书室里,陆丰对着书上的微积分笑了笑,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看起来挺聪明的同学会对这些并不艰深的课业那么深恶痛绝。只要他们再安心点儿,只要他们能在下点力气,想要取得一个好的成绩并不难。可能人就是这样,只有发自本性的想要做成某件事情才会真的倾尽全力。

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这是学校关门的时间。陆风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悻悻地往家走。肚子很饿,但他不想回去。继父今天会出车回来,毫无疑问等待陆丰和他母亲的将是一个满脸通红,喷着酒气的男人。到了楼下,他抬头看看自家的窗户,黑黑的,灯没亮,有点奇怪。

没人么?不可能啊。他心里有点疑惑。一瞬间脑子里冒出好多中想法。但那都不可能发生,只能进去看个究竟。他把要是插进门锁,转了一圈,锁“啪嗒”开了,既然没有反锁那么家里一定有人。那为什么不开灯?陆丰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还是拉开门往里看,客厅没窗户,两边房间的门都惯着,里面很黑。

他进来,顺手带上门,一边摸索着按下门边的开关,打开客厅的吊灯。

眼前的场景让他心里略微一阵,不过随即稳定下来。毕竟他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飞溅的到饭菜散布整个客厅,还有破碎的碗碟,还有七扭八歪的家具。很幸运,他没提早回来,避免了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伤害。

陆丰小心翼翼绕过这些碎片,扶着墙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事,就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他安慰自己说。

还有几天就是他十五岁生日了,回头算算,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将近四年。陆丰不知道自己该恨谁,是懦弱到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去分离抗争的父亲还是水性杨花背叛家庭的母亲,不管是谁,至少他们都按着自己的想法活过,而陆丰呢,却要承受他们的行为带来的灾难。

每次想起继父粗糙的打手在他身上摸来抹去他都觉得特别恶心,尤其是扒下他的内裤zhan有他时,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牲口,一个在屠宰厂里等候宰割的牲口,伴随着继父得意的喘息声,他蹭无数次想抽出早就准备好放在枕头下面的弹簧刀。只要他够敏捷,他完全可以在继父最得意的时候在他胸口狠狠插上一刀,用力地刺下去把全部刀身都推到他身体里,然后跳开,站在一旁看他痛苦的呻吟,到在地上扭做一团。就像这两年陆丰不再顺从他任由他摆布之后他揍陆丰那样,是时候让他常常被人打的滋味了。不过每次陆丰的手刚刚碰到刀柄,他都会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不,不能这样,为了这个禽兽这么做会毁了自己的前程。用不了多久陆丰就会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继父也会慢慢老去,他不需要为一个已经开始走向死亡的人搭上自己的未来。更何况他几乎已经可以摸到自己可见的多彩的未来。到那时,陆丰既可以选择用武力抗拒他的侵犯,也可以选择狠揍他一段然后离开他们,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饿着肚子,陆丰又看了几个小时的书。看书,是种快乐的享受,他很喜欢这个过程。看书可以让他忘了周围的一切。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折磨,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收拾好书包,陆丰管了灯,准备睡觉。今晚的静有点让人生疑。

虽然是通常继父喝过酒打闹之后会安静的睡觉,但母亲却没那么平静。都已经几年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深爱并且为之放弃之前家庭的男人根本就是这种生活状态,每次她还都蹲在某个角落里一边磨叨一边哭泣。可今天连哭泣声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的让陆丰心里很不安。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顺着门缝往他们房间里看,只能看见床的一角。继父正躺在床上睡觉,看样子这次是真把他累坏了,连呼噜都没打。没看见母亲,也许正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不管怎么说这里还能算是他的家,他不想,至少在近段时间他不想这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刚要转身回自己房间,里面传出来几声轻声的咳嗽,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夜深人静很难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看样子没什么大碍。陆丰没李辉,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刚刚进门关上行房门,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啊”。应该是母亲,接着又是几声劈里啪啦的拍打声,估计是母亲憋不住心里的怒气在摔打东西。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继父应该是被这声音吵醒了叽里咕噜地开始咒骂。母亲也不甘示弱,高声回骂。大概几个回合下来,继父清醒过来,接着就是几声清脆的耳光,然后是母亲更大声的哭嚎,大有划破长空的气势。陆丰一把搂过辈子,全部盖在头上,想让自己离这场纷争远点,可是是徒劳的。不论他怎么想尽办法都没办法摆脱这种纠缠,过了多久?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战争一点都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吵闹声已经把邻居全都惊醒,门也被敲了两次,表示对他们在半夜十分大吵大嚷的抗议。可他们还没有停止,不时的传来东西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和母亲痛苦的嚎叫声。她这是怎么了?陆丰很不能理解母亲这次的梵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这么拼命反抗,和以前的反应截然不同。那边听上去好像不是夫妻在打架,更像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角力,谁都不肯先软下来。

是不是该去看看。让他们停下来。陆丰心想。或者干脆报警。可,这似乎也不是个好办法。怎么办,他大脑一片空白,被子里的空气很少,不一会他就要探出头来透透气。那边巨大的吵闹声一次次冲击他的鼓膜震的他头痛欲裂。

“嗯。”陆丰闷闷地哼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被子摔倒地上,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又听他们摔了一会东西,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他们房门口,迟疑了一下,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他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把里面的吵闹声给镇住了,整个空间里出现大约三到五秒的绝对寂静。如果用时间凝固来形容真是恰当不过咯。不过紧接着就是里面传来更大的巨响。“轰”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摔倒地上跌个粉碎的声音。听着象是电视机。不过没什么,反正陆丰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看电视。

这下他连电视都仍了,看样子是十分生气。就在陆丰还在想是继续待在门口劝他们不要在打了还是明哲保身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房门开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开门的是谁,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不容他有任何反应,紧跟着是一计老拳,下手很重,可以说是用尽全力。陆丰疼的弯下腰,觉得整个身体都被这一拳打穿了,疼痛迅速由腹部扩散到全身。“啊”他是忍不住叫出来。

“你他妈还敢管起老子来了。你配么。”是继父。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他妈是不是翅膀硬了,要上重点高中了,不把我放眼里了。告诉你,有我在,我就能让你这学上不成。你信不信,你个小兔崽子。”继父的话让陆丰很震惊。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哦啊。在这之前陆丰已经和母亲打过招呼,不要让继父知道他上重点高中的事儿,免得他节外生枝弄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来。但他还是知道了,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看样子他不打算让陆丰顺利的念这个高中。可是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陆丰想不明白。

陆丰捂着头倒在地上,任他踢打,脑子却在不停的飞转。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破坏自己的前途,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让陆丰觉得还有必要在这个家里呆下去的动力,也是他唯一能摆脱这种命运的办法。不行……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干。陆丰对自己大喊,不能让他就这么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不行……不行……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陆丰猛地一扭身站起来,在离继父只有两步远的距离站住,狠狠地盯着他。陆丰已经和他一样高了,完全可以平视他的眼睛,再过几年也许还可以俯视他。不,也许没有那种机会了,目前这种情况就足以震慑住他。陆丰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放射出的光芒可以透过黑暗传到继父那里,因为在那一刻,继父确实被陆丰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没料到陆丰会那么敏捷的避开,不想往常的时候任他打骂,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感觉到陆丰日益强壮的骨骼和结实的肌肉,尤其是当他看到陆丰闪身站起来和他对视时的那双眼睛,让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半天没放下来。他不傻,他能看到陆丰心里正在翻涌的那股力量。就像他必将衰老一样,陆丰就快长成一个成年男人了,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为所欲为,虽然陆丰现在还不具备和他抗衡的能力,但是这是迟早的事儿。他心里有些但又,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稍微停顿了一下,继而一巴掌又朝陆丰挥下去。却不料,还没打到人,就被陆丰扼住手腕,陆丰说,“你要是敢让我上不去高中,我和你没完。”语气相当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里面,冷冰冰的几个子,从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嘴里吐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终于继父先软下来,接着残存的酒意给自己台阶下,“你小子少他妈跟我装,我告诉你,老子想干啥就干啥,没人拦得住。”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把手抽回来,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间。

陆丰转头看见母亲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抹月光穿过客厅的窗户射到她的受伤,她的手握的紧紧的,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愤怒。不管她怎么想,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陆丰想。

听到继父轰然倒在床上又睡过去的声音,陆丰明白,他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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