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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奸情

林允颜带着丫鬟小红前往老太太的院落福禄斋,远远地就看见了福禄斋里面灯火通明。

等到她们走到院落跟前,只见福禄斋门口已经叽叽喳喳的站了许多的丫鬟仆人,他们看向林允颜的目光里面满是疑惑。

“姑娘,我就不进去了吧!”小红一看门口这架势就害怕了,拉拉林允颜的衣服不想往前走。

林允颜看了看小红,知道她是一个怕事的主,也不为难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于是林允颜独自进入了福禄斋,到了正堂宁堂,早有丫鬟打着帘子请她进去。

林允颜进到宁堂,先暗暗地打量了一下整个内堂。只见原本热闹惯了的宁堂内此时却是静得出奇,主座上该到的人也全都到了。

“祖母安好,伯父伯母好,两位姐姐好!”林允颜连忙朝前请安,看来今日此事不能善终了。

前方,伯父林云范一脸不耐烦的坐着,祖母老太太也是一脸不解的坐在主位上。两旁的软榻上,左边坐着的是一脸愤慨的伯母刘氏和一脸幸灾乐祸的姨娘庞氏,右边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林均瑶和一脸担忧的林均绮,众人身边的也是他们最信任的贴身仆从。

“起来,坐吧!”林云范率先出声叫林允颜起来,指着林均绮下方的座位示意林允颜坐下,方才不快的对刘氏说道,“现在人都全了,你可以说了吧!今儿把我们都请到母亲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啊?”林云范根本不给刘氏好脸色。

“颜妹妹,……”林允颜刚坐好,突然旁边略带担忧的喊声传来。林允颜抬眼看时,只见林均绮一脸别扭的坐在座位上,朝着林均瑶的方向对她使眼色。

林允颜点点头,示意林均绮不必担心她,不想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全部落到了林均瑶之母刘氏的眼中。

刘氏见众人的注意力都看向她,朝林均瑶使个眼色,母女两人同时起身,出乎林云范和老太太的预料,母女两人齐齐跪倒在地,哭诉道,“母亲,相公,请你们主持公道啊!我本来怜惜允颜侄女一人远离父母孤身在外,特意嘱咐均瑶多多照顾她;均瑶也很听话,这许多日来也是尽心尽力的尽到大姐的责任,教她读书认字!……谁想到我们母女这般掏心掏肺的对她,她竟然恩将仇报,联合外人陷害均瑶,害的均瑶被诗社除名,母亲,相公,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均瑶做主啊!”

“什么?你被诗社除名了?”老太太最要面子,一听这话急了,直直的盯着林均瑶问道,林云范也是一脸的失望与愤慨,看林均瑶的目光也不复往日的温情,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

屋子里面一时间静得可怕,姨娘庞氏干咳一声,说道,“我就说啊,像是我们这种小家小户的又没有关系,人家那种大诗社贵公子怎么会把我们当回事呢,哎,只希望均瑶这次千万不要是惹了什么祸,得罪了那些大权贵就好,否则我大哥可没有那么多的钱去打点!”

“你那是什么话!”刘氏气得面色发红,林云范也是一脸的心烦和不安,训斥庞氏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林云范很久没有冲庞氏说过重话了,庞氏一脸委屈的嚷道,“什么叫我少说两句,上次均瑶得罪房小姐的事情要不是我大哥出面还只不定怎么样呢!你这会子嫌我了,缺钱送礼赔罪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好了,都给我少说两句!”老太太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儿子林云范和两个不依不饶的儿媳妇,一拍床上的小几,“瑶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诗社除名与颜儿有什么关系?”

“祖母,瑶儿是被陷害的!”林均瑶一开口忍不住的哽咽起来,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腿就哭诉起来,避而不答事情的经过,“其实,这件事情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瑶儿的命不好,瑶儿如今是没脸见人了!”说着,林均瑶突然拿头去撞一边的床角,幸好刘氏眼疾手快,制止了她。

一时间母女两人抱成一团,哭在一起,刘氏边哭边喊,“瑶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是母亲无能不能保护你,既得不到你父亲的欢心,又没有有能耐的兄弟,好,要死,我们娘俩儿今儿一起死!”说着,两人就要一起往床脚碰去。

“胡闹,还不抓住她们!”林云范一看,本来烦躁的心情更坏了,让身边的仆人拉住她们强行把她们母女分开。一时间,母女二人的啼哭声传遍了整个内堂。

“瑶儿别哭,祖母一定为你做主!”老太太本来还是稀里糊涂的,见林均瑶要寻短见吓得厉害,上前一把搂住林均瑶,宝贝心肝的叫起来。见林云范在一旁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由怒从心生,训斥林云范道,“你凶什么凶,孩子受了委屈还不能哭了,想当初你父亲去世,我带着你们兄弟二人,不也是孤苦无依的,你怎么能对她们母女如此绝情?”说着说着,当年她的境遇让老太太心生感伤。

“母亲,我,孩儿知错了!”林云范无奈,只得陪着小心,叹口气问道,“那以母亲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这,……”林云范此话一出,老太太也为难了,看了看怀里泪水涟涟,伤心欲绝的林均瑶,再看看坐在座位上一脸淡然的林允颜,想了想,说道,“按理说,瑶儿和颜儿都是我的孙女,她们两个也都是好孩子,我谁也不偏袒!……今儿这件事情,颜儿,你来给你瑶姐姐道个歉,诗社的事情大家从此之后就不要再提了!”自从在京城的事情之后,老太太对林允颜的印象一直很好,所以今天也不想为难她。

“不行!”刘氏见老太太叶片向林允颜,站起来阻止道,“母亲,媳妇不服,你这是偏心颜儿!凭什么叔叔家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宝,可怜我们瑶儿心地那么好,那么孝顺,今日我是绝对不能让瑶儿这么被别人欺负!”

“那你想怎么办?”老太太本来还对刘氏心存同情,但是现在见到自己的权威被她质疑,又见她步步紧逼,很是不高兴,拉下脸对林云范说道,“哎,我老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来人,扶我进去,我不在这里碍眼了!”气呼呼的,老太太红着眼对林云范摔个脸色,扶着丫鬟就要走,边走边说,“老太爷啊,都是妾身没用,人老了惹人嫌啊,现在人家说我偏心呢!你还是带我走吧,我们一起去那边妾身还服侍你!”

“母亲,您别生气,都是儿子的错,娶了这么一个泼妇,看儿子不休了她!”林云范一听老太太这话,白了刘氏一眼,赶忙跪下赔罪。终于把老太太留下了,过了一会,林云范见老太太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才对刘氏母女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赔罪,就算是颜儿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这些作伯母当姐姐的不好好的教育她,反倒到母亲面前寻死寻活的,像什么样子,你们还不向老太太告错!”

林均绮见林均瑶和刘氏吃了憋不得不赔罪,很是解气,说道,“活该!谁让恶人先告状!”

“够了,你也闭嘴,这件事情谁也不准再提!”林云范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看老太太的态度,决定以大化小,不了了之。

“母亲,媳妇知道自己有错,但是今日你就是休了媳妇,媳妇还是有话要说!”刘氏见陈叔进来,向她使个眼色,诡异的一笑,又跪在了地上。

“你还有完没完?”这次,不等老太太发火,林云范手一挥,示意刘氏赶紧退下。

“祖母,都是瑶儿的错,瑶儿惹祖母生气!”林均瑶见刘氏向她使眼色,会意的一撇嘴叫。拉住老太太的手,另一只手抚住老太太的背,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怪母亲,颜妹妹年纪小不懂世事险恶,被有心的恶人利用也可以理解,请祖母不要为难母亲了,母亲也是为了颜妹妹好!”

林均绮一看林均瑶的样子,心里很是不服气,对林均瑶说道,“姐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明明就是你嫉妒颜妹妹想陷害她,不想被苏俊识破了,娄公子这才把姐姐从诗社除名,颜妹妹哪里被人利用了,你不要信口胡说!”

“是我信口胡说,还是你们两个在瞎编乱造,你们敢对质吗?”林均瑶的这番话让林均绮和林允颜很是奇怪,林均瑶所谓的对质是什么意思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看了看自己怀里楚楚可怜的林均瑶,再看看跪在地上均是一脸不服气的刘氏,一甩头对林云范说道,“算了,云范,你还是好好问问吧,省得别人说我们是非不分!”

是!”林云范应道,转而对着刘氏,满是威严,“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吧!”

“老爷,我的人证就是陈叔!”刘氏出声指了指陈叔,“陈叔,你是我们林家的老人了,说说你看到了什么?”陈叔是老太太的心腹,他说的话没有人不相信。

林允颜和林均绮对视一眼,疑惑的看着陈叔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问了安,说道,“老太太,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今早,老奴按照老太太的吩咐送二小姐和表小姐去了问曰楼。不想,二小姐突然要把我打发回来,我想了想不放心回去看时,远远地看见两位小姐和三个男子在那里说着什么,我正要上前去看看时,大小姐和一群年轻的公子们出来把两位小姐带了进去了。……老奴于是便等在门口,没想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奴突然看见二小姐把表小姐拉出来,后来,一个胖公子过去二小姐就走开了,让表小姐和那个胖公子谈了足足有一刻钟呢!……老奴所言句句属实!”

“你监视我们?”林均绮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叔,气愤填膺的说道。

林允颜见众人纷纷看向她,认为没有什么值得避讳,“是的,陈叔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是和那个苏俊单独谈了一刻钟,但是那是在斗诗之后,我们也没有说什么!”

“是吗?”刘氏上前,拉过林允颜,说道,“你敢在老太太和老爷面前说,你和那苏俊没有关系?”

林允颜看了刘氏一眼,知道刘氏要借苏俊来找事,答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熟,不过,……”林允颜斟酌了一番,认为这样回答最是稳妥。

“够了!”刘氏突然打断她,厉声问道,“我再问你,在问曰楼里面苏俊与瑶儿打赌斗诗,是你一手促成的?”

林允颜眉头一犟,回答,“不是,他们是斗诗了,但是这是均瑶姐姐提出来的,我事先没有插手,至于后来我之所以帮助苏俊完全是个意外!”

刘氏紧抓住林允颜的话,质问道,“到底是什么意外,让你竟然恩将仇报的帮助苏俊那个外人来陷害自己的姐姐!”

“我没有陷害均瑶姐姐,我说了,事情完全是个误会!至于是什么理由,请恕允颜现在不能说!”林允颜发现事情对她越来越不利,但是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又没有办法把当初要保护林宇鸣的理由说出来。

“至于是什么理由,请恕允颜现在不能说?”刘氏突然一阵冷笑,对林云范和老太太说道,“如果她说不出来,我来帮她说!……小翠,把那几张诗稿拿出来,给大伙读读!”

“是!”小翠是刘氏的贴身丫鬟,林允颜只见她从口袋了拿出几张纸,读了起来,“题目,《西厢记》,待月西厢下,迎窗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第二张,题目,《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第三首,题目,……”

“够了,不要读了,我不知道这些是个可以证明什么?”林允颜终于知道刘氏为什么搜寻自己的书房了,为的竟然是这些诗歌。这些本来只是她无事时随便写着玩而已的,不知道刘氏拿这些诗稿做什么用?

“你还不肯说吗?”刘氏一副不屑说的样子,“既然你还是不知悔改,母亲,老爷,就不要怪我不顾及我们林家的面子了,陈叔,把你后边看到的一起说了吧!”

“表小姐,得罪了!”陈叔跪在地上先对林允颜陪个不是,见林允颜不答理他他也不介意,对着林云范说道,“就在表小姐和那个胖公子进去不久,老奴就看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出来回府了,老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放心表小姐,便继续等在问曰楼外面,直到申时他们诗会解散。老奴当时还奇怪呢,为什么表小姐不搭理我,谁成想,原来表小姐早有安排,不久那个胖男子便找来了的轿子,他们之间还甚是亲昵,表小姐和那男子有说有笑的了好一阵才上轿。后来,老奴随着轿子,便回府来了!”

林允颜此时算是明白了,收起满脸的惊讶,不屑的对一脸得意的刘氏说道,“你整了这半天,不就是想说我和那苏俊是早有预谋,串通好了?……但是,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你是为了苏俊来报复瑶儿!”刘氏的话仿佛一阵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你们之间不只是串通,而是早有奸情!”

刘氏的话一出,原本还一脸平静的众人脸上表情各异,老太太更是一俩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允颜,林均瑶则示威般的撇撇嘴,那样子仿佛在对林允颜说,看你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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