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印看着女子在太阳下照的耀眼的皮肤和殷红的嘴唇,那个“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的念头似乎又更深的往她心里扎了一层。
曼尼和萧郁的眼球也早已被那女子的身形吸引住了,两个女人很没面子看着另一个女人发呆,典型的色狼状态。要不是碍于侗已的“敌对”身份,两人说不定已经流着口水开始更深入的“调戏工作”了。
至于翠林,自然还是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瞪着眼就像说“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而从来就不在乎翠林什么表现的侗已这次同样不在乎翠林的“眼神威胁”,嘴角轻轻扬起,踏进屋内。玄印的脸色在看见侗已时就已经开始呈现出冰冻状态,她故意垂下上眼睑不去看女子扎眼的笑容。不过那种鸵鸟心态好像根本就无济于事,侗已那个人真的是亮眼到无法让人忽视。玄印一味的躲避,反而像在黑暗中的人,对光亮更加敏感,更加在意。
女子还是那身镶金的喜袍,还是那件艳红的衬衣,除了头饰的减少和发式的简化。双手和在身前的女子迎着阳光挺身坐在屋内唯一剩下的红木椅上,也是和玄印面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同样围坐在圆木桌边上的三个女子,每个人都是心猿意马。曼尼双手撑着下巴,明目张胆的瞪着两只眼睛死死的巴在侗已身上。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嘴里还不是发出“吸溜”的声音,很明显,她还在肖想侗已的美色呢。相对于曼尼,萧郁就显得克制点,除了时不时的控制不住的以为没人看见的往侗已那里投去一两个“爱慕”的眼神之外,她还故意用靠近侗已那一侧的手撑着脸颊,假装挡住自己和侗已之间的空隙以示她可没有看侗已哦,其实,她反而做了个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至于玄印……还是那样,不过她和在场的其他女人相比,她已经是女人中最正常的了。微微拧着的眉头和下垂的眼睑,完全看不出什么奇怪的性取向问题,所有的表情都在证明说“我不喜欢女人”。
当事人侗已当然不会不知道周围的“有色”眼光,不过,像她这种天生丽人的女子,也早就习惯了无论是来自男子还是女子投来的异样眼光。
她顺手拿起桌上倒扣着的没人用的茶杯,尽自帮自己倒了一杯茶。四个人,除了茶水从壶中流出的“潺潺”水声,一直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话。
“咔……”侗已放下手中的壶,缓缓启动两扇朱唇,眼睛却盯着自己刚刚倒满茶水的茶杯:“姐姐……我来,是想向你借个东西的。”
虽然侗已并没有盯着说话的对象,但那声“姐姐”却让人一下就猜出她叫的是谁。
曼尼不禁暗自感叹:吼,真是歹势,这丫头也太那个啥了吧,明明就还没有嫁进门,可她却已经开始叫玄印为“姐姐”了,这不是摆明了她认为自己一定能嫁进来吗?!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的那个秀气可爱,野心倒不小嘛,真像她生活的21世纪的新新女强人——崇尚倒贴主义。也就是这样,导致那句“女追男隔层纱”的千古名言就理所当然的被毁了。确切的说,当今21世纪恋爱的模式应该是:男的基本白脸,女的基本倒贴。
侗已这声“姐姐”叫的,同样也使玄印的胸口一颤。说的更确切点,是将玄印的伤口撕得更开。用曼尼的说法就是:“从原本100CC的血量增加到400CC。”
然而玄印不着痕迹的皱着眉,很快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态度:“你要什么东西,我有的话,会尽量帮你的。”
“呵~”侗已用衣袖巧笑的掩住嘴,柔着声音说:“我问的姐姐当然有啦。而且我就是知道姐姐有,所以才来问姐姐你借的啊。姐姐你不会不借我的吧?”
东一句“姐姐”西一句“姐姐”,侗已都快把“姐姐”唱成歌了。她简直就是捡最能打击人的说嘛。
玄印深呼一口气,自动忽略自己不想听的东西:“你要什么说吧。”
“还不是衣服的问题嘛,我来的太匆忙,根本就没有带别的衣物。这不,这三天我穿的都是这身衣裳,味儿别提有多重了!”侗已拉了拉身上的大红喜袍,两条细眉拧在一起。恩……就像西施抚着胸口的样子。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美女感兴趣的,起码玄印就对侗已没兴趣,本来嘛,谁会对自己情敌感兴趣嘛,又不是好那口的啊。
明白了侗已过来的原因,玄印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抽出几件衣服放到桌上:“这几件你先用着吧,你要用什么可以跟田伯说,他会帮你置办的。”
拿起衣服,侗已回报了一个看似很甜却没有注入过多感情的笑容,说:“那谢谢姐姐了,我先回去了,有空你也去南阁子坐坐吧,反正近着呢……哦,还有,你们两位是展大哥的大嫂和二嫂吧,你们有空也去坐坐吧。那我先回去了。”
“呵呵,好的好的,回去吧!”没等玄印开口,曼尼已经双眼冒着红心,俨然将自己当成主人,挥着手送别侗已。周围一群人暴汗……她那是什么表情啊……
继续沉醉在侗已笑容中的曼尼,嘴角垂着口水,完全忘了旁人,羡慕的说:“展延那小子真是好命,有个那么漂亮的大美女喜欢他,笨死了!这么好的女人都不要!要是我早就把她娶回来了!就算是个哑巴还能多看看养眼呢!”
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已经足够大到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
“咳咳~曼尼!”萧郁尴尬的出声阻止曼尼的“胡言乱语”,玄印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说了,那还能算是表情吗?!天哪,吓死人了!
“诶?!”回过神来的曼尼猛的睁开色迷迷的眼睛,诶,她刚刚说了什么?
曼尼僵硬着脖子慢慢转向玄印,一看到后者的脸色,吓得差点夺门而出,不过也差不多了,下一刻,她就急急拉着萧郁的手一边向门外冲,一边说:“我们先走了!”
一阵狂风刮过,肇事者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就留下了玄印一人。
“夫人,没事吧?”翠林愤愤的看了眼远去的背影,担心的问。哼,她就知道,只要那个侗已来,就不会有好事!二夫人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
曼尼的那句话像是大把的盐巴,毫不留情的洒在了玄印被撕开的大口子上。果然,谁都看到出来侗已才是最适合展延的女人,那她呢?她算什么……
现在的玄印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让她痛到窒息难过。
“夫人……”见玄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翠林慌张的问:“没事吗?是不是不舒服?”
玄印站起身,摇了摇头,走到了床边,重新躺下,闭着眼说:“没事,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夫人……”翠林还想说什么……
“出去吧,我挺累的。”
“那……知道了。”
翠林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屋内又恢复了午后的安静,可玄印的胸口……那种痛,还在有增无减的扩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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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庄主!”
午夜将近,可原本应该安静的展家庄却被翠林的大嗓门硬生生的打破了。
翠林跌跌撞撞的跑进灯火通明的书房,屋内的人将视线全部转向那个打断他们谈话的女子。
不过这时候的翠林可顾不了那么多,喘着粗气说:“庄主……不……不好了……夫……夫人她……”
一听到是有关玄印的事,展延猛的站起身,皱着眉问:“她怎么了!”
“夫人……夫人她……她在厨房醉倒了!”
“呼~”同在书房的展凌和展平重重的呼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过……展延那什么表情啊,不就是喝醉了吗,有必要这样吗?
“你带我去!”展延命令式的对翠林说。
“恩。”翠林点了点头,拉开步子带着展延往厨房走。
厨房本来就没有油灯一类的装置,午夜的月光静静的洒在不算大的厨房上,同时照亮了屋里瘫在地上的人。
一踏进厨房,一股刺鼻的酒精味直刺而来。可想而知,地上的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展延皱了皱眉头,对后面的翠林说:“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会把玄印带回房的。”
“哦。”有了庄主的保证,翠林伏了个身,离开了。
厨房里,倒了一地的酒瓶子触目可见,而躺在中间的女子上身靠在放烧菜锅的土壁上。虽然眼睛已经迷迷糊糊的半眯着,但将酒送进嘴里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
“啪!”在玄印又将一口酒送进嘴里时,展延一个箭步将酒瓶夺了下来。
手上一空的女子,嘟着嘴盯着手看了半天,而后才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用被大量酒精浸泡而变得有点沙哑的嗓子说:“嗯~~我的酒呢?”
玄印一张口,难闻的酒味一个劲的往展延身上冲去。展延皱着眉头,伸手想将坐在地上的玄印拉起。不过,她并不打算乖乖配合,扭着身子不让展延拉住她。
几经折腾下来,展延的耐性也被磨光了,一把用力拉起玄印,低声吼道:“你够了没有!”
玄印被突然的吼声吓得停下了动作,瞪着大眼睛盯着展延的脸。
可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展延看的也忘了要干什么,就只剩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凶的对他,虽然可能并不是他的错。
顿了几秒,玄印鼻子突然一吸:“你……你……你凶我!”还没等展延做过多的反应,一粒粒的大豆豆就从玄印眼睛里没命的向下掉。
“我……”该死的。展延最不会的就是面对眼泪问题了,现在更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呆呆的停在那里,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更凶的骂一句“再哭!再哭我就打你了!”呵呵……当然不可能说啦!
“哇……我就知道你就知道凶我!我讨厌死你了!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个大坏蛋!我讨厌你!”玄印哭的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感觉,反而有越来越大的架势。
展延被突如其来的告白一下子击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问道:“喜欢我吗?”
“不,我讨厌死你了!我才不喜欢你呢!”玄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直嚷嚷,不过,再怎么嚷嚷也没有用了,谁叫展延就是听见了呢!
是,这的确让展延很意外。虽然两人成亲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他知道,一切都像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玄印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表示,这才会让他连最基本的“她喜欢我”都不敢想象。
转眼间,那个花一样的笑容又爬上了展延的冰脸,还很搭调的傻不拉叽的“呵呵……呵呵……”的笑了两声。
唉~有一个傻子形成了……唉~怎么说呢,爱情啊,果然很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