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份资料好像有点不对啊……”
罗英雄挠了挠头，心里有些奇怪。他手上的这份资料只有一张纸，上面列出了某家公司的名称以及几位高层主管的姓名、职务。却没有将调查范围注明，也没有说明具体的要求。
大概是拿错了吧……罗英雄拨通达文东的手机，将这个情况说明。
达文东恰好就在迅达公司，听完之后也是一头雾水，便说去找他的老同学问问情况，过会再联系。
几分钟后，达文东打来电话。
“你猜的没错，资料给弄混了！你这个败类，昨天一定调戏那个女助理了吧？不然她怎么会拿错资料……”
罗英雄一撇嘴：“大哥，熟归熟，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那位姐姐的体重是用‘吨’来计算的，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去调戏她啊！”
达文东嘿嘿笑道：“你知道个屁，人家那是丰满。”
“少跟我扯淡……”罗英雄说道：“赶紧拿资料回来，我这里等着开工呢。”
“其实……”达文东似乎有些犹豫，过了好半天才吭吭哧哧的说道：“其实你手里那份资料，我们也是可以做的。嗯，那什么……我同学刚才说了，这个单子的酬金是八万。兄弟，这要是做成了，可抵得上咱们半年的开销啊。”
罗英雄心生奇怪，看着手中类似于履历表的资料，问道：“八万，有这么高吗？再说，这上面也没列出具体的要求啊。”
达文东嘿嘿的笑着：“有些东西是不能往上面写的……嘿嘿，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罗英雄恍然大悟，摇头笑道：“老达，你该不会是想改弦易辙吧？”
达文东叹了口气：“也不算改弦易辙……其实干咱们这一行的，有几个像我们这样只挣车马费的？”
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人实在太多，信息行业也不例外。说得好听点是信息调查，但实际上行的却是窥人隐私的勾当。微微一顿，达文东继续说道：“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迅达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否则的话，人家也不会把那些正经的单子转给我们做。没别的，利润太小，人家实在是懒得做啊。行了，英雄，这事你拿主意。到底做不做，你说了算。”
罗英雄忍不住笑了：“我无所谓啊……自从给你骗上了贼船后，老子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混个温饱。还是那句话，宁要义气不要脾气，你想怎么玩，我陪着就是。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达文东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天，似乎正在考虑得失，良久才一咬牙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再去问问情况，搞清楚后立刻赶回去。不过，据我估计，客户的要求多半也就那几条，往私生活上靠肯定没错。”
罗英雄嘱咐道：“老达，顺便找你的老同学把余款给结了吧。真要做这个单子，咱得添点设备。”
挂掉电话后，罗英雄开始研究资料上的那几个人，正看得入神时，却听谢小渔在身后轻声一笑。
“你笑什么？”罗英雄转头，见谢小渔偏着脑袋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资料。
谢小渔笑吟吟的问道：“这个单子的酬金是八万吗？”
罗英雄问道：“你刚才都听见了？”
谢小渔点了点头，走回沙发靠在上面，懒洋洋的说道：“八万太少，告诉你的客户，让他们准备二十万。”
罗英雄翻了个白眼：“干嘛不要两百万？反正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又累不着人。”
谢小渔叹了口气：“唉，你这人看着挺聪明的，原来也是个笨人啊……算了，懒得跟你打嘴皮子官司。这么跟你说吧，这份资料上的人我恰好知道两个。那个眼镜男是莫亚集团的商业间谍，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莫亚。那个姓顾的女人是他的助手，同时也是他多年的地下情人。两人都是北方人，而且是一个镇子出来的老乡，不过这层关系连莫亚集团的人也不知道……”
“行了，我说的这些你先写下来。稍后，我再给你一个网络硬盘。里面有一些关于眼镜男的文字资料和图像资料，把里面的东西拷贝下来后，你就可以拿去交差了。这些资料的价值在二十万之上，货卖识家，相信你的客户不会还价的。对了，你可别傻呼呼的全交出去，先保留最关键的部分，等二十万到账后再交给他们。”谢小渔娓娓而言，全不顾罗英雄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罗英雄惊讶的问道。
“我说过你不会后悔的……”谢小渔得意的说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以后再告诉你吧。别忘了，我们认识才两天呢。”
几分钟后，罗英雄盯着显示器上的那些资料，彻底无语。
谢小渔所说的那个硬盘里，存放的资料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分门别类，编有专门的索引，眼镜男的资料只是数百个文件夹中的一个。这个文件夹被命名为莫亚集团，除了眼镜男之外，整个集团的高层人员无一‘漏网’。当然，并非所有的资料都涉及到个人隐私，大多数资料只能算是一份比较完整的个人履历。
罗英雄心中有无数疑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他看向谢小渔，问道：“有迅达公司的资料吗？”
谢小渔笑吟吟的说道：“有呀……在X打头的文档里，不过你看了之后可能会比较失望。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错。”
罗英雄对迅达公司并不感兴趣，如此问来，不过是为了找个话头。
此时，他真正感兴趣的除了谢小渔，再无别人。
这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她又是从哪里收集到如此多的信息？如果将疑问延伸开来，令人头痛的事情就更多了。比如，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再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却偏偏自己是个例外呢？
众多疑问在罗英雄的脑海里飞快的盘旋，他想彻底问个明白，却又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谢小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问，怎么说呢……有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这需要时间。有些事情……呵呵，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比如，我究竟是人是鬼？又比如，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这些问题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范畴，所以你问了也是白问。”
“我还没开口，话就全部被你堵上。咦，难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谢小渔的敏锐让罗英雄感到惊讶，必须承认，这个女孩的智慧与美貌是成正比的。
“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恶心死了……”谢小渔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白眼，反击道：“这只是正常的思维逻辑而已。一般人都会这么思考问题。如果你没有这么想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的大脑已经被一氧化二氢占据，需要进医院维修。”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罗英雄不是肯吃亏的人，笑眯眯的说道：“那可得麻烦你了，不如介绍一下你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医院吧。对了，你以前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抽水泵，功率大吗？”
他一边和谢小渔斗嘴，一边将眼镜男的资料全部拷贝下来。然后鼠标一通乱点，在众多的文件夹里四处乱逛。看了一会，却是越看越心惊。这些文件中涉及的个人隐私其实并不多，但却包含许多的商业机密。从文件夹的标题上看，中海很多的知名企业、机构都囊括其中……
“我说，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商业机密，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扔在网络硬盘上？”
“切，这算什么机密？”谢小渔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些垃圾都是我无聊时找来打发时间的，多了以后，就随手放在了上面。而且，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时，除了借鉴和参考的价值之外，没有太大的作用……”
垃圾？这妞的口气还真大啊……罗英雄苦笑着摇头，心说很多东西都是经不起推敲和研究的。有了这些资料，如果刻意针对某家公司的话，至少可以从中推断出这家公司的商业模式，以及高层主管的思维模式、行为方式。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些资料在谢小渔手里，只能说是珠玉蒙尘。即便在自己手里，也未必能挖掘出太大的价值。可是，一旦它落在象迅达公司这样的专家手上，其价值绝对是难以估算！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谢小渔坐在沙发上，幽怨的看着罗英雄：“我累了呢，找个地方给我休息。”
“你也会累？”罗英雄不由呆了一呆。心说凡人拖着一副臭皮囊自然会累，可这‘鬼’无形无质，没有皮囊之苦，难道也会累吗？
谢小渔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咬牙切齿的道：“即便是鬼，也有休息的权利！”
人有人权，鬼当然也有鬼权。
“抱歉，抱歉……是我说错了话。”罗英雄忍不住笑道：“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想休息的话，你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得了？反正除了我之外，也没人能看得见你。放心吧，你安心的躺在沙发休息，我保证不会偷看你。再说，你不是还穿着裙子吗？咦，等等……难道你习惯裸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