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有些挫败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这个男子越是答应的爽快,轻音心里越没底。虽说对于眼前的男子来说,这样的质疑让她觉得是对他的亵du,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毫不犹豫地去相信他呢?
他是友是敌都尚且不知,轻音微叹口气,道:“孟陵兮,你直说吧,你到底来干嘛的?”
孟陵兮清清浅浅地笑起来,牵起轻音的手,道:“走吧,我是来送你出去的。”
轻音将手抽出来:“为什么?”
孟陵兮一怔:“为什么吗?”接着又笑起来,道:“你不是想出去吗?”
轻音很有翻白眼的冲动,这个人……正叹息的时候,孟陵兮再度拉起轻音,道:“走吧,再不走他们人就回来了。”
轻音脚下不受控制地跟着他向前走去,走出轻音住的小院,清冷的夜风打在脸上,让轻音不禁打了个寒噤,突然清醒过来,自己跟着他走,到底是对还是错?
孟陵兮看了轻音一眼,温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轻音看着孟陵兮拐过转角的身影,心里不停地盘算,现在走吧,趁他没回来,现在就走吧?谁知道他这样做是何居心呢?自己与他只是初次见面,他凭什么会帮助自己?可是,轻音这样想着,那一步却怎么也跨不出去。不能相信他吗,可是心里却愿意相信他。走还是不走?轻音心里渐渐又慌又急起来,额头上也急出汗来。忽然拐角闪出一片白色的衣摆,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看着走过来的孟陵兮,轻音竟觉得松了一大口气,似乎这样便不必为走与不走而为难了,心也渐渐踏实起来。
“夜里冷,把这个披上吧。”孟陵兮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狐皮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轻音身上,帮她系好带子,然后微微一笑。
轻音愣了半刻,道:“你刚才是拿这个去了?”
孟陵兮抬手将轻音被风吹到额前的发别到耳后,笑道:“对啊,我们快走吧。”
轻音为他的动作身体一僵,而后微微一笑,道:“谢谢。”
孟陵兮似是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微微摇了摇头,道:“走罢。”
七转八转最后竟来到马厩,轻音疑惑道:“到这里干吗?”
孟陵兮轻轻一笑:“当然是骑马逃走了,难不成你要用走的?”
轻音不好意思地一笑,见孟陵兮牵出一匹毛色雪白的马来,道:“这匹马名风,你骑它走吧。”
轻音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马,点点头,踟蹰地开口:“你不跟我一起走吗?”问出来后轻音便后悔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孟陵兮已经告诉自己他是在这里做客了,又怎么可能跟自己一起走呢?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可笑了,怎么会有舍不得他的感觉,他,只不过是自己刚刚认识的陌生人罢了,只是给自己一种很高洁却不失亲切很温暖而如沐春风的感觉罢了。
看到轻音微微泛红的脸,孟陵兮眼睛微弯轻轻笑起,看的轻音又是一阵晃神,他怎么可以笑得如此干净圣洁,不染一丝杂质!眼波流转,发自内心的笑意自眼底溢出,似要把人吸进去一般。轻音不禁在心里轻叹。
孟陵兮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块令牌,道:“出去后向北行,黎明时分你便会回到京城,凭这块令牌便能进入,”将令牌放到轻音手中,孟陵兮紧了紧轻音的披风,轻声道:“上路吧,注意安全。”
这样的场景似是多年的老朋友告别一般,让轻音眼眶一热,点点头,轻音利落地跨上马,向外奔去,行了几步,轻音勒住马,转回头,看到孟陵兮依然沐浴在月光之下,白色的外袍泛起柔和的银光,而孟陵兮,就被环绕在那荧光之中,真的,圣洁如谪仙……
轻音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娇喝一声,马蹄便向前奔去。
月光下,谪仙一般的人旁边多了一个黑色人影,凝视着那渐渐消失的飞奔的背影,听到身旁温和的声音道:“担心么?”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莫名的疑惑:“担心?”
温和的声音道:“皇城里现在正是危机四伏之时,你忍心这样任她而去?”
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道:“只是让她认清些事情罢了。”
谪仙一般的人轻轻一笑:“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罢。”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黑色的人影喃喃道:“后悔……后悔么?”
轻音驾马飞奔,终于在破晓时分赶到京城城门外,却见城外已有好多人在等候,大多是进城交易的农民,然而城门却依然紧闭,轻音奇怪,照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开启城门的时候了呀,怎么还不见开城门呢?
下了马,轻音牵马走上前去,却见几个汉子正愁眉苦脸地围在一起,其中一人叹气道:“京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情形今天又是进不了城啦。”
另一个道:“只说禁严不给开城门,可到底出啥事嘛?”
“可也不知我那铺子怎么样……”
轻音一怔,走过去问道:“大叔,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还不开城门呐?”
一个男人看了轻音一眼道:“怕是今天又进不了城啦,城里八成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小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天别指望进城啦。”又对身边的人道:“咱们也走吧,唉……”
轻音心里突地一跳,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径直走到城门底下,喊道:“开城门呐!”
一个守卫从城楼上探出身子,道:“走走走!今天城门不开了!”
轻音淡淡一笑,拿出孟陵兮给她的令牌扬了扬,暗想那人居然连这种情形都预料到了,真不知……算了,撇开那些猜想,轻音仰起脸,大声道:“这位大哥,麻烦你找你们长官过来,我有令牌。”
守卫微微一愣,眯起眼看了看轻音手中的令牌,随即急急地奔下了城楼,而其他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好奇地看着。
不消片刻,城门打开了一条缝,走出四个士兵,在两边站好,又走出一个中年人,看到轻音,肃声道:“刚才是你拿着令牌喊的?”
轻音点点头,走过去把令牌拿给他看,那人将那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交还给轻音,皱眉微微沉思了片刻,似是暗自下了什么决心,道:“姑娘请进吧,但姑娘进城后,请务必尽快回家或待在客栈里,现在城里已经禁止随意出门,否则以乱党处理,如若姑娘碰到官兵,可把手中的令牌给他们看。”
轻音咬了咬唇,京城里的情形已经如此严峻了吗?点点头,轻音神色冷峻地牵着马走进城门。
想了想,轻音决定先回荷风楼,骑马奔驰在肃静的大街上,感觉一片萧杀,轻音不由打了个哆嗦,暗想,冬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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