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降低了存在感,轻音沿着屋檐小心地向童谦的屋子移去,以前觉得挺近的距离今天感觉格外漫长,心想着要是像现代那样有手机该多好,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告诉童谦一声就行了,一不留神便踩在什么东西上,听得“啪”的一声。
轻音身子一僵,定住不敢再动,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便再度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去。转过屋角,轻音刚要舒口气,却惊讶地发现刚才见到的那两个黑色人影正在前面几米的地方,似乎正等着轻音。
轻音心里大叹倒霉,怎么这种事好巧不巧就让自己摊上了,而且自己连武器都没带,试想谁大半夜地出来找东西吃还带着根鞭子的啊。
轻音见对方不出声,自己也不作声,秉持敌不动我不动原则。对方见轻音如此镇定,似乎有些诧异,彼此点了点头,便双双向轻音袭来。
轻音见状一边进入备战状态,一边大喊:“喂,你们有没有点职业精神啊,两个大男人欺辱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丢不丢人啊?!”
对方微微一愣,被轻音轻易躲过一招,便再次向轻音进攻,轻音一边闪躲着一边向童谦的院子的方向移去,一边还口里大喊着企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对方见轻音大喊起来,眼中杀机毕现,出手招招狠绝,轻音已招架不住,大喊道:“童谦,你还不出来,你师妹我要被人杀人灭口啦!”刚喊完其中一人的剑已逼近轻音,轻音似乎已感觉到那凌厉的剑气沁入肌肤,带来丝丝凉意,心下一凉:这下完了。
却忽听“叮”的一声,对方的剑“咣当”掉到了地上,轻音大喜,喊道:“师兄!”
童谦对她道:“你退后。”便同那两人战了起来。其中一人的剑已被童谦的暗器打掉,轻音暗暗结舌,自己刚刚已与两人动过手,当然知道对方也是少见的高手,而童谦居然能单凭一枚暗器轻易打掉那人手中握的剑,足可见他内力的深厚。要知道,对一个剑客来说,在战斗中失了剑,就等于失了双手。
果然,失掉剑的那个人很快便被童谦打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另外一人也露出败迹,轻音放心地走到前一人身边,用脚踢了踢,那人喉间发出低吟声,轻音问道:“你们来此有什么目的?”
那人没反应,轻音还想再问,忽听到童谦喊道:“小心!”
轻音一怔便见一把匕首直直向自己刺来,本能地向后退去,便抵到一个宽厚的怀抱中,童谦带轻音向后略去,同时发出飞镖打在那人的咽喉部,那人才真正死去。
轻音被这一变吓得不轻,本来那人明明看上去跟快死了的似的,谁能想到他还能做临死拼命的挣扎。看到那两人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轻音从童谦怀里退出来道:“他们死了?”
童谦低头看了轻音一眼,沉声道:“死了。”
轻音又问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童谦道:“知道。”
轻音“哦”了一声,便转身向厨房走去。
童谦诧异:“你不想知道更多吗?”
轻音回道:“不想知道。”
童谦更为奇怪:“为什么?他们差点要了你的命,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又为什么来这?”
轻音道:“我没必要知道,因为首先,他们并非是为我而来,刚才要杀我也只是我倒霉撞见了他们,他们想杀人灭口而已,而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其次,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而你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然清楚该做什么,又何必我去关心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现在很饿,本来就是因为饿了出来找吃的才碰见他们,现在刚打完一架更是饿的要命,哪来的闲力气管这些个不相干的事?”
童谦听完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倒轮到轻音愣住了,因为不管是以前的轻音还是自己来了之后都从来没见到童谦笑过,虽然月色不是很亮,可轻音和他距离近,足以看清童谦的笑很干净,是那种直达眼底的笑。
“没想到你原来是会笑的啊?”心里想着,轻音竟然就这样问了出来。
童谦又是错愕,道:“怎么,难道我以前给你留下了我竟然不会笑的错觉吗?”
轻音也笑了起来,道:“谁让你整天冷着一张面孔的?”
童谦但笑不语,轻音道:“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童谦道:“谢我?”
轻音道:“是啊,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我恐怕已经被他们给……”说着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
童谦微笑道:“你不必谢我,这是我引来的麻烦,还牵连到你,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轻音道:“那好,我们就算扯平了。”
童谦道:“好,就算扯平。”
轻音调侃地道:“那,现在可以让我去吃点东西了吧,我可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呢。”
童谦笑:“当然可以,”顿了顿,又道:“小心点。”
轻音笑:“放心吧,他们暂时不会再来了。”
看着轻音离去,童谦觉得心情丝毫没有因为黑衣人的来袭而感到不快。这个女孩子,可是聪明的紧呢,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竟然什么都没问便断定来人是冲他来的,而且本可以不闻不问的她却依然选择去向自己报信,童谦想其实她不一定非那么做的,可是她却做了,而童谦居然因为这一发现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刚才和她的谈话也是令人愉快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和谐,细细想来,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畅快地笑了呢,好像自从看到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后,便再没笑过了呢。
并且,童谦想起刚才看到对方的剑逼近轻音时自己竟有一丝慌乱,然后便觉得后怕,万一自己晚来一步,便救不下轻音……这样想着,童谦竟都觉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微微叹了口气,童谦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女子已经在自己心中占了一定的分量了呢?
只是,童谦心里仍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她这两次的表现会和以前大相径庭呢?虽然以前俩人接触也不多,但也知道这绝不像是她会做的事啊?
难道,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吗?就在那天她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