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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东哥

折腾一夜,再看已经是破晓黎明!天边泛着鱼肚白!日日不同,今儿尤其特别,天色沉醉在红日未出的紫橘色云彩中!

我信步来找那林,刚走进园中翠竹林,远远就望进了,西陵手着盆,移着莲花碎步,正从正屋退出,一低头,一抬头,就招呼上了,“好个西陵姐姐,我说怎么不见你人影儿。看来自是没了大碍,也不先去寻我瞧瞧,倒是我,好利索了,赶了急似地来寻你!”手里攥着方才手下发力折了分叉的一节竹节,不着痕迹的往背后背了背,信守丢在了地方!

“恩!我,我先去,收拾收拾!”西陵一听突来的声响,惊觉的后退了退,一手借腰力夹了夹盆,一手扶了领口拢了拢,眼睛闪烁不定左顾右盼,刚一触到我的眼睛,就犹如触电般,急忙闪躲!我抿了抿嘴,既不言明,也不假作没瞧见!一是俩人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尴尬万分!

“恩!”迷瞪了半天,突然想起方才人家已经请辞了!我后知后觉的才应了声,见她脸上有羞赧一色,我也讪讪的一笑,算是回了,大家就各自散了!

我踌躇打了俩个转儿,欲离去,不料里面有了咳嗽声,虚弱的声音,轻飘飘软绵绵的从内室传出来,“翎子?怎么不进来?”那林这一叫,我哪儿好意思不答腔这么就走掉,伸出去的脚我又利索收回来了!整理好了情绪,一脚踏进了房门!屋子里腻歪的空气扑脸而来,嫌恶的屏气蹙眉。走进内室,看着脸色红润如常的那林,一歪头,咧着嘴,笑的没心没肺。

“身上的伤都是硬伤,可得将好仰着!”那林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坐,我倒没有刻意的去拉开距离,坐在了床榻边上的一张椅子上,自顾自的说!

“恩!”那林一颔首,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招手喊我:“翎子,你且过来!”我迷茫的站起往前凑了凑,站在床边,疑问:“可是想要什么?”

那林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动作虽柔,但速度之快,还是吓了我一跳!惊呼声已经提到了干涩的嗓子口,若不是那林,换做他人,怕叫的掀了屋子,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些暖意!也只是那林了!

“方才听,恩,听人讲说,昏迷时曾蛮力伤过你?”我还不知所云,那林就撩开了我的胳膊,一只宽厚大掌已经敷上了小臂,成型的肉结子就像一张网,衬得那林白皙的手背,婉茹泥泞的污垢中长出的一朵马蹄莲!

“是这儿吧?就是伤着这儿了吧?”边说边均匀的揉着肉结子一样的一大块皮肤儿!厚厚的大掌粗糙的摩挲着我的肌理,磨砂一般,不是那么舒服,却是每一下都揉到了我的心窝里,柔软一片,一下一下的蚕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和那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说有笑,只是我们都可以的不去碰及“曼陀罗”和地宫的话题!可让我觉得别扭!

俩声急切的“啪啪”的叩门声,清脆有力。打断了我和那林和谐的谈天。这么急的叩门,难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那林均脸色一变,继而互相递了个眼神,那林还未回应,人已经应声而入了!

只见,来人一身墨绿色行袍,圆领对襟,袖口内衬外翻,金丝绣线绣着滚云白浪!另披了件暗红襟边儿,柠檬翠绿的镶嵌成型的琵琶襟马甲衫儿!一双层棉布鞋底的黑色大靴,走起路来,露出织锦缎面儿的斜纹鞋面儿,怡然潇洒的行头在那张略显青涩的俊逸脸庞上损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豪气干天!

那林,脸色不悦,道“怎个这么没规没距地,为兄为此说过你多次了!”。那林坐起!等着金台石一个完美的解释!

金台石,小小年龄倒也不含糊,面无波澜,一拱手,头低身弯,张嘴就先赔了不是,认了错!而后不做不走不语,只抬头看看我,看着那林,抬眼攥拳,欲言又止的!

我心下明白,轻盈优淡的说:“瞧是二贝勒爷有事和您商量,我就不打扰了二位爷了!”

那林冲我一摇头,挥手打断了我的话,用手示意我继续坐着。复又对金台石讲:“何事?说!”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林,不得法儿,只得坐下!

金台石见那林如此待我,眼中一闪而过的飘忽了一种别样的神情未让人察觉之前,已经不复存在!他低头微思,胸前突然似是波涛浪里,上下一起伏,抬头目视那林,口气坚硬,一幅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模样!小小年纪,虽圆滑世故未曾练就,深喑世事也言之尚早,但着这份正面世事的深明大义,但是颇具大将之风了!看来,那林对金台石的影响及教育属上乘大气!

“哥,叶赫城上下人人惶惶,无心劳作生产,府里府外流言四起!”金台石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林!

比起金台石亢奋严肃的神情,那林倒是一幅悠然自得的吹着茶碗里面的茶絮,斜眼看了眼金台石说“恩!说什么了都?”而后慢慢的品着茶!

“城里盛传,叶赫城中藏有不洁之人,得罪神明,久旱不雨,鸡鸣狗吠不止,活井干涸!”金台石一停顿,沉言观察着那林!

那林哼笑一声,并不了表示没什么,继续喝茶!

金台石得到默许继续说:“城里还传唱着一首童谣!是!是。。。。。。。”可终没张开那个口,有所顾忌的偷瞄了我好几眼!

右眼突突的跳了几下。我手里搅着丝帕,保持好最慈爱的笑容对金台石笑着点点头!说吧,什么我都经历了,一首民谣而已,暂且还伤不了我的命!

一个幼稚女孩儿的童声,奶里奶气的,就从金台石的身后随着小人儿的来到,飘然而至。孟古姐姐一身降红旗袍,金华银线的景致手工,让粉嫩的小脸更加精致俏丽!她头戴的白色雁绒头环耳边俩侧挂有小巧玲珑的铃铛,走起路来,生风即响,叮叮铛铛的!如同给那谱了曲歌谣又奏了乐,更加得脍炙人口了!

“金匙金丝笼,山鸡呆不成,一朝出了笼门口,一身腥气哪能回头走?夜半三更哟,墙内红杏偷,一朝出了墙门口,回来已是采了花芯,没了脸面头!”

别说,不对仗,但是韵角都对!谱了曲,就可以唱的!有点像南北朝不拘于形式的乐府诗!字里行间不讲究语言内涵优雅,简单直白,易于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的传唱!好!好!果真好!

小人儿俩腮鼓鼓的堆成一团儿,眼角眉梢都略有湿意!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却因为身份地位遭遇着同龄孩子没有的压力,看着我心头一疼,不顾礼节,张开双臂将孟古纳入我的怀里!她俩只小手死死握成拳,压抑的自己,喉咙咕咚咕咚的咽了好多下,可始终也没把眼中的泪流下来!真么早熟的孩子,已经是个小小少女的心境了,敏感脆弱!我微微叹口气,落寞的取代了我眼中的一切!手抚mo着孟古的头发!轻轻的摇晃!

我看了那林一眼,他满眼心疼的看着我怀里的孟古!放下茶杯走过来,抚了抚孟古的头,孟古一抬头,倔强的小脸认真的说:“我听见市井流民在传唱,气不过。。。。。。。是姑姑换了我!”小小的声音存着大大的力量,哽咽的说不清道不明了!然后一头扎进那林怀里了!

“乖!”那林宠溺的柔声哄道!

好歹的用心,金丝笼中的山鸡这是直指贝勒府啊!叶赫城中哪儿还有比贝勒府更尊贵的地方?!这是逼着那林交出去一只污了的山鸡,一朵掐了花儿蕊的红杏花啊!!好大罪啊,够点十次天灯的了!

一个女人,尤其在这种未完全开化得地方,甭管是不是你愿意的,一旦被恶人掳走,隔了夜,你的贞操名节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供讨论的了!你要是个好女人呢,聪明点,你就自己找个井啊,河啊的,跳了算完事!大家心里还同情你啊,替你难过的一阵儿!可你要是硬着头皮死活不去死,你等着吧,那就不是心里活动了,言语抨击,烂菜叶子啦,臭鸡蛋啦,就往你身上招呼了!这还不算完,这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可以了,该快去死吧!不要影响我们的纯洁!如果你还是不识趣,那好,咱也没啥可说的啦,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去挑个形式赴死,那我们大伙儿就替你把这事儿给办了,省的大伙儿都闹心!方法也给你选好了,那就是给你用圣洁的白布裹着我们认为你肮脏的身体,点燃我们认为你挂不廉耻的灵魂登上极乐世界,完全烧成灰之后,几个强烈支持点天灯的众位骨灰级长老,还给你准备好了一套吊唁,“唉!希望这层白布洗净你前世的罪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永享富贵!!

上上下下都知道的是:府里丢了位格格!好歹也过了好几日了!哪能堵得着幽幽众口的一致以讹传讹啊!知道歹人掳了格格这件事儿的人没有十也有九了,难不成统统灭口?!如果说指的就是孟古格格,此话可通亦可不通!看见被劫那个场面的人的确不多!来报只说府里的格格被掳了,贝勒府的那林贝勒那是火急火燎的计划着要救人!话到此,就得开分俩路说了,

说孟古格格被掳了,那林贝勒后来救了人带着一身的重伤回来,大伙儿面上那是平静的脸上,一路的惋惜。正常呀,故事中规中矩的有因有果!

可,说着掳了的格格其实不是孟古格格,那就是这话了。事发可俩天后,事实上很多人看到了孟古格格和那林布禄贝勒一同出现过!可在之后,那林布禄贝勒却受胁迫率队去救人,带着一身重伤返城回来,这救得肯定不是孟古格格!这大伙儿的面上那就是震惊的脸上频频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啊!”也正常啊,故事嘛,峰回路转,暗有玄机嘛!有根有据,依然可以接受!

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交出来一个,哦,俩个也行!反正,一定要有人为这个“得罪神明,久旱不雨,鸡鸣狗吠不止,活井干涸”背负这个罪名!

而想用这个歌谣,和这些事儿来制造事端的人,看似并没有直指俩人的意思,他想要的结果只是一个人!而他明面上说的是叶赫城中真正被掳走的孟古格格!但七八岁的孩子,我想不到任何要置于死地的理由?那不言而喻了,我想真正的目标就是我!!

既然幕后黑后都高抬贵手的放过一个,那大家都不是傻子那这就是一个人的问题!

看刚才那林的反应,似乎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些无稽之谈!不过这件事儿,非常的棘手!那林沉稳的性子源于他位居贝勒这个位置练就出来的,但是并不见得他有了办法!即使有了弃车保帅的法子,那林也不会用!这么辛苦才换回了孟古,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看来要找那个大脑一直处在0摄氏度一下的邪佞司徒青了!

紫红喇叭花树下

紫叶边,白红心,八个瓣儿,一串儿一串儿,喇叭花。因着节气的缘故,树上树下皆是娇艳欲滴的喇叭花,斑斑紫色,上下接连一起,远处一望,一片紫红花海,风拂过,跌跌宕宕。比较来,却比那西湖六月,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更出挑些!尤胜在这花好的颜色。酱紫红花的颜色,孤独优雅,更显高贵!到生是给站在树下赏花品茗的司徒青徒增了几分驾鹤仙游的仙气!

倒是白白给这怪异邪佞的男人这样的灵气,若是换做是那林,温文儒雅,俊逸潇洒,这幅画才是真的红袖添香!美得会让看风景的人痴了的!想次来,自己幽幽的摇头笑了笑。从远处,踏着绵绵花叶,走进了司徒青的这幅花海仙人的意境!

“司徒先生雅的很!茶香袅袅扑鼻,花香阵阵眯眼,雾里看花,寻得是不易见得朦胧美!”我手持石桌上的一盏茶,凑鼻闻闻,慢慢品味!

司徒踱着步子,转身而来一身藏青色底儿,圆吉铺面儿棉布便袍,窄窄的肩骨头,让他清癯的身形隐隐可见,真似乎要化骨成仙了!

淡然一笑,手把盏中已冷却了的泼了一地!“姑娘也是雅极了的人!这个生死当口,竟还有如此雅兴,来观零落的喇叭花,只是不知,若着紫色花海,变成那成那红的娇滴滴的红杏花,小姐还有否这个雅兴,这个淡然。在下着实想知道!”

这是我,第一次和司徒单独说话!之前都是碍着那林,司徒对我算是恭敬!看来这次,没了护身符,司徒的嘴下也是决计不会留情了的!

这我也早有准备,自从上次,司徒设计让我“巧遇送茶奴才”又“碰巧在窗户下偷听到司徒和那林交谈的内容”,我就早就眼明心亮了!也对,只要有个心眼子的都不会和我把酒推盏的吧!

我嘴角一挑:“看来要让司徒先生失望了,这会儿找这红杏花,我可找不见!”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接着跟司徒说:“不过,倒是可以变戏法儿,弄个红杏出来,可供先生闲暇时玩耍,不知先生可有兴趣来同我一起变个戏法儿?”

“哦?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嘛!只是不知在下为什么要出手?坐着看就好,大风刮起来,火始终会烧起来的!同样解闷!”司徒一派了然于胸的沉着讥笑!就见我不说话,睥睨的我一笑!

“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把茶盏轻轻的放下,砸了下嘴,继续说:“这风太大,我只怕到时候这股野风把火势吹的乱七八糟,波及范围太大,你没本事救你在乎的那片麦田!”我站起来,抖了抖落在肩头的喇叭花瓣儿,径自踏着来时软软绵绵的落叶走了!

我是一辈子把自己陷在这恼人的情感责任里的,我自诩天生凉薄,却在我个人小爱里一再叛变!但不代表,我就得坐以待毙,任任何人都可以来滋扰挑衅,拿这些我付出真心要做的事儿,利用的干净彻底,拿我的良心当成利用的考量砝码!别拿我当一次俩次,次次傻瓜!我只是陷在自己的感情漩涡里,与人无关!呵呵呵,司徒,收起你的小算盘。

吃茶,看书,睡觉!我闭门不出的等人!月色昏沉,司徒还是来了!

“看来,姑娘算的很准!我似乎没有理由自找麻烦,拒绝姑娘为我找的这个捷径!”这时的司徒眼中精光发亮,手里也多了一柄山水折叠扇!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效率高,我想成功率更高!”我默然了司徒的登门入室!

“惭愧的狠!不及姑娘风节!不及姑娘慧根!”说着话时,司徒“啪”的一声,合了扇子,手抱胸前,深深地举了一躬,狭长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之情。我倒是被这突然的举动,慌了举措!

敬佩归敬佩,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的!“姑娘,胸中已有蓝图了吧?希望在下怎么做?”我把玩着手里拿着的那本《资治通鉴》,冷笑的看着司徒。“先生不知?我料先生满盘计划,现在都拳意浓浓了吧?!”

司徒眼中赞赏之色毫不掩饰,微点头:“首先是。。。。”我一时兴起,倾身向前,敲了下桌子,抢白道:“叶赫城中多了位,格格!”司徒自嘲一笑,抓起桌上一杯满茶,一扬而进,提袍转身,临到门口,似又所悟,顿了下道:“和格格的合作必将精彩!在下期待!”眼神却不似刚才欣喜之色,复杂的眼睛换而之,摇头一叹!

抬头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月光,银光闪闪,繁星点点,昨晚的檀木床榻,淡淡幽香,幽深的星眸,皱起的眉头,孟浪粗重的呼吸。。。。。那么清晰!手扶上胸口,闭上眼睛,仰望星空!

少顷,我抓起缎地盘金龙斗篷夺门而去!一路飞跑!再最后见见他,怕以后没了机会!来到偏院,看见微微烛火,我推门而入!许是跑的太过急了,面红耳赤的!呼吸声杂乱无序,胸口起伏不定!站在门口,看着努尔哈赤正在系衣的手停下不动,看着我略微一愣!

深深吸了一气,跨步到努尔哈赤面前,稍稍用力打掉了他系衣服的手,接过他的活儿,开始一颗一颗重新扣起,努尔哈赤蹙眉,深深的盯着我,张开双臂,凭我怎么样,都一动不动!我按下他坐下来,用梳子笼着他黑色的发梢,细细摆弄着梢尾挂着的穗子!昨个夜里不得以来了叶赫,今天肯定要趁着夜色回建州的!这当口上,叶赫城的事儿怎么扯上了建州都督了!面上总是说不过去的!

我对着镜子冲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努尔哈赤笑:“好了!”努尔哈赤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出了神。半晌,才敛了眼神,继续整理着其他的东西!

“哥!该起程了!”舒尔哈齐走进内室,看到我也在旁,脸色不自然的一赧,张了张口,于是还是紧抿了双唇,握了握手中的剑柄!眼中忧虑的看着我!

努尔哈赤低低的应了声:“恩!”他又扫视了一遍,确定一切收拾停当,撇过头对我,声音因为坚定而淡淡的:“你什么也不用收拾,现在跟我走!”

“我不走!”一句话,心中感慨万千,柔肠寸断!不是不依赖,不是不感动!只是这个时候,另一个生命也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不能不顾!嘴上不敢松口,使劲的咬住下唇,我怕我一个软弱,就任他把我带走了!

努尔哈赤眯着深邃的眼睛,不说话。倒是急坏了,一旁站着的舒尔哈齐,他一个箭步上来,抓住我的胳膊道“翎子,跟我们回建州吧,早这里你会被点天灯的!”

“去哪儿都得点天灯!”呵呵呵呵,我轻松地笑,可越是笑越是晦涩!“这里是风口浪尖上!建州好歹没有这么大的造势!”舒尔哈齐晃着我,企图把我晃醒!

“就是刀口上,我也得在叶赫呆着!”我用生硬的语气直面舒尔哈齐,试图用我的决心吓退他的劝说!

努尔哈赤走上前来,一把扯开舒尔哈齐,眼中冷冷的杀过来,:“由不得你!”点了我的穴道就拦腰把我抱起,大步向早已备好的马走去!看见主人来了,兴奋的马儿踢着蹄子,仰头长嘶!

还未出得院门口,去而复返的司徒青大人就手摇香扇,笑容可掬的出现在了我们三人面前!

“今晚夜色不错。你们走,她留下!”司徒青瞬间阴沉,没有多余的话,不用质疑的握着扇子指向努尔哈赤肩上的我!嚣张至极!

“区区一个司徒青而已!”舒尔哈齐一步挡在前,潋清的眼底,顿时刮起一阵冷风!

“若想她死的再快些,顺便拉上建州做垫背!赶紧走!”司徒青见舒尔哈齐,上前挑战,立马改变战略,笑容重拾,嚣张之气不减半分半豪!宽筒衣袖顺着摇扇,翩翩起舞!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泰然!

舒尔哈齐正欲牵着马儿离去,努尔哈赤虚着眼睛,冷飕飕的声音刺穿空气指向司徒青。“不吝赐教!”

司徒青回望一眼努尔哈赤,一面笑笑摇头,表示不敢!一面幽幽开口。“此事祸端就是领子姑娘!”

“你!”舒尔哈齐握拳就像挥去,刚迈一小步就让努尔哈赤给截了道!

司徒眼中机灵一转,复又道:“留在叶赫,尚有屏障!毕竟这件事,还处在雾里看花的状态,一切只在暗逼却没有明杀!一旦回到建州,目标脱离了叶赫这个局,这就是逼着他把手伸到桌面上来。要知道流言蜚语是绝对,没有地域范围的。要杀人,哪里都可以杀!”虽然他司马昭之人,人人皆知。但是的确说的有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流言即起,四方通杀!

努而哈赤低垂眼睑,手扶了扶鹰勾鼻翼!司徒青见努尔哈赤心中有了松动,紧接着说:“为了一个祸端,叶赫城中已经波及深远!将火源引去建州,岂不是引火*!贝勒爷想清楚!”真是谈判专家,贝勒爷三个字掷出去,那就是建州的担子和责任放在了努尔哈赤的眼前!

努尔哈赤冰冷凛冽的眼神一扫司徒青,司徒青立刻转身,背手道:“留在叶赫,虽危险,但尚有时间可迂回周转,况且!”司徒身子一闪,之间来到我的后方,伸手一点,穴道已解!“我家贝勒爷也不是薄情寡性的人!”说完爽快一笑!

“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林不知何时从黑暗中走到了月光下,目光艰巨,浑然大气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刺痛了再场的所有人的耳膜,“自今晚以后,我叶赫东城就多了一个,失散多年的东哥格格!”

“轰”的脑袋一片空白,目光呆滞,身如雷劈,冷汗“唰”的爬满了这个脊背,指节陷进了掌中,泛白的指节,骨骼铮铮的似要破皮而出!心里有个东西,“咔嚓咔嚓”轰然倒塌!我这个格格当得如此容易,可谁曾想就是这叶赫老女东哥格格,历史上的东哥孤独凄惨一生的呀!

司徒青皆也一愣!我和司徒不动声色的互相递了个眼神。他眼波流转,手敲折扇!抵了下被照得光洁的额头,嘴角又邪邪一勾!

努尔哈赤盯着那林的眼神一瞬不瞬!俩人空气急剧升温,眼神交战,谁也不肯先移开!良久,努尔哈赤冷冷的开口:“你是在这儿当叶赫的格格,还是跟我回建州!你自个掂量!”话是冲我说的!

我略一迟疑,整理好情绪,轻移莲步,走到努尔哈赤面前说:“我要留在叶赫!”努尔哈赤只怒瞪了我一眼,然后牵着马的缰绳,再也不看我,绕过我向前走!倒是舒尔哈齐,灼热的眼神,凝视的让我揪心!“顾好自个儿!”

“恩!”我应声,立即转身,眼泪簌簌!

次日,大街小巷,胡同里外,叶赫城中到处粘贴着告示:“叶赫有女,名曰东哥,自幼失散,叶赫老贝勒为此女,抱憾终身。上天怜见,此女天降!重归叶赫!自此叶赫城中,东哥格格!”

于是乎,大庆三天,晚上载歌载舞,白天传讲宣读,城里百姓手舞足蹈,每个人都笑意融融!百姓是愚昧的,是纯朴的,也是最可爱的!造势者往往利用的就是这点!东哥格格的事情就算是敲定了!

我和司徒私下里都很高兴事情正向着我们的设计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故事再好,不是自己亲手编造的,你都不知道下一集还是不是在你的计划之内了!所以我和司徒心里都揣着糊涂,我们谁也猜不透,整天一副闲云野鹤般优哉游哉看书的那林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谁都不敢轻易妄动!

城中的大庆,毕竟只有三天。老百姓的记性显然没有肇事者的记性那么好。歌谣又被人翻了出来,事情又被人讲了出来。一块莫名的石头又将三天之后的叶赫城拉回到了三天前的!这时的叶赫城中,头顶已经顶着一块雷,乌云密集将沉闷的空气压的更低,透不过来气!

这是一块石头引发的血案:大概就是说这块石头是女真的老祖宗,契丹人,从天上设下了的,保佑着叶赫的祖祖辈辈,而这块石头就在某一天,青天霹雳一声响,的情况下,裂了!从裂开的石头内侧看,裂纹就像一个“女”字!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啦,百姓们干脆就罢工罢市!要求叶赫贝勒将此女交出来,点了天灯,向神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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