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不好,这下怕是要把要把人给招来了。稍一分神,手里的丫头剧烈的挣扎起来,我忙按着她的后肩往地上压,使她整个呈趴在地上的样子,原本我抓着的那只手也折向背后。再用膝盖抵住她的腰眼,她再是折腾了几下也就暂时安静了下来。
我喘了几口气,真是一点都放松不得。刚才制服她的时候,生怕她喊叫,现下冷静了些,不禁有些奇怪,这丫头挣扎的倒是厉害,但从头至尾我两就像是在演哑剧,就是时有哼哼也尽量的压抑着。她也不想让人发现?她也是混进来的?这屋子里真有古怪?
想到那个像是春湖的身影,我更是确定了几分。拿起地上的那把匕首插在她脸旁边,我可没她那本事,要搁脖子边上,万一我手不稳给她来了那么一两下,她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别动,问你话,老实回答。”看看她没有反抗,我继续道:“如果……”
“如果我现在唤人,准叫你死了去。”说着很是愤恨的斜眼看我。
“如果我被抓了顶多打一顿,送衙门。倒是你们那些个不可告人的事,该怎么办?”我很是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果然,听到我话后,小姑娘眼珠子转了一圈,可是紧张了一下,又折腾起来。边折腾嘴里还小声的咒骂:“你死去了,你怎的不死去了,你现下子欺负我,你将来不得好死,你……”
我一翻白眼,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骂来骂去就这么两句,该说是涵养好还是水平不够?
“闭嘴,我只问你,春湖可是在里面?”有些紧张的看着院子的入口处,虽说一直不曾有过大的响动,但是小声音却没有断过。
小姑娘顿时安静了下来,疑狐的看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花来,我颇感不适的用肩膀蹭蹭脸,忽然想把那块黑布掏出蒙上。
“你是她情郎?”
听这句,我心里的石头总是放下了,春湖还真的是她们绑架的。我记得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女孩都是很温柔的,这才几年功夫,难道世道就变了?
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倒是有些担当。”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她?”这点我很是不解。
“谁绑架她了,是她自己不走的。”许是见我一脸不相信,她动动肩膀示意我放开她,“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她,她就在里面。”
“你去把她叫……”想到万一她进去了不出来,我再去可不容易,但要是我进去里面有陷阱?我左思右想,得!死也要死明白了。我松开抓着她的手,操起那把匕首,示意她前边带路。
用力揉了揉肩膀手腕,小姑娘很是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移步屋前,先是敲了敲门,见门没关牢,一推就开,也就叫唤着李姑娘进屋了。我听着奇怪,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抓了抓头,跟了进去,目之所及,眼前除了这个丫头哪有人,注意到那顶芙蓉帐不知是因风还是里面有人,动了动,我待要上前确认,就见那丫头惊疑的瞧着我身后,我心里猛一跳,还没转头,一声重物敲击的闷响在神经里相互的传递,就觉眼前的景物明显上下晃动,后脑一疼,整个人向后倒去。失去意识前,眼睛模糊的看见一件长可及地的嫁衣,浅红色的衣摆绣着百鸟朝凤,金丝银线喜庆祥和……
“阿秦哥!”
“阿秦哥!”
恍惚中听到春湖的声音,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朦胧的景象,只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头上的凤冠闪闪发亮,她像是和旁边的人说什么,发髻两边的金步摇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渐渐的我看见春湖的脸一路由模糊到清晰的转向了我,既而欣喜的看着我。
“阿秦哥,你可是醒了。”
眼前的春湖浓妆艳抹,头戴凤冠,身着嫁衣,倒是有几分姿色。我冲着她轻轻一笑。低声唤了句“春湖”又把眼睛给闭上了,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做梦,春湖怎么会出嫁了呢。
“阿秦哥——醒醒啊——阿秦哥——”
耳边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方才还没什么知觉的后脑此时一阵一阵的痛,晕倒前的情景像是电影回放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猛的意识到不是做梦,那春湖真是穿着嫁衣!她为什么会穿成那样?疑问接踵而来,身边又加入了一声音。
“你启开,我来。”
感觉春湖稍稍避开了一些,我疑惑的睁眼,忽的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先头那小姑娘一手拿杯子,一手拿杯盖,含着一口茶正要向我喷来,见我猛的睁眼,嘴里的茶要喷不喷,“噗”,终于小半口水脱离了她的嘴巴,却是顺着她的下巴沾湿了她的衣服,春湖可能也没料到,躲闪不及,大概也被溅了几滴。
“咳咳——咳——咳咳咳——”颤抖的用拿着的那只杯盖指着我,小姑娘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半天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我估摸着那咽下去的大半口水都到她气管里去了。
“春湖你这是怎么回事?”不再管她,坐起身,我抓着春湖的想要问个明白。
“啊?”春湖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又转头看看那个咳的差了气的姑娘,最后反问我,“阿秦哥,你怎么会在这?”
用手揉揉眉心,我仔细的看着春湖,想要看出些什么来,春湖被我盯的很是不自在。
“春湖,你爹今早从这个门出去就没停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停了一会,春湖没有回答,我继续道,“你娘今天摸了多少次眼泪,你知道吗?”
春湖低着头,双颊鼓鼓的,侧着头小心的瞄了我一眼:“我不是故意的,实是有事。回去我自个说去。”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我一听这意思是现下还不准备回去了?那老爹和大娘怎么办?
想着春湖的爹娘,不知道我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怎么样,如果没穿过来,我现在都有三十岁了,作为家中独子,我有赡养老人的责任和义务,现下怕是下辈子才能去尽孝了。又想到秦夫人那张哭泣的脸庞,也罢,叫过一声娘,我既占着这个身体也不能负了他们,谁让红尘三千界何处是家何处又不是家……
“阿秦哥—阿秦哥。”春湖摇晃着我,见我回过神来,不满的抱怨,“想什么呢,都入了神去。”
“想你不回去,想我明天要回去,想怎么跟老爹和大娘交代。”我没好气的回着春湖。
“你尽把那当你的家,我过几天就会回,用不着怎么交代?”说着春湖笑了笑
我也跟着笑了笑:“春湖妹妹,我明天要回去的是我自己的家,不是你的家。你这过几天回去到底是几天?又没有时间,又没有原因,我怎么转告?不如说是没有,老两口着急几天,生病几天,花几个钱,你再回去,兴许更是好。”
“你要回去?你寻着亲了?”春湖惊讶的看着我。
“我爹病重,家里催的急。”说着站起来对同时也跟着起来的春湖说道,“春湖妹妹,你回不回可是想清楚了?就是不回去也先给个理由让我安慰安慰你爹娘,你爹病刚好,经不起折腾。”
见春湖仍是犹豫的看着那个姑娘,我作势要走。先前是更骚男带我进来的,怎么绕出去印象还比较模糊,如果春湖不是自愿的跟我走,出不出的去是一说,要真送官了,我怎么出的来?
春湖见状忙拉住我,“我说,阿秦哥我说还不行吗?”
“李姑娘,你可是答应过小姐的。”那个小姑娘忙的差了进来。
我再扫了屋里一眼,先前奇怪的地方也就瞧出来了,这丫头进门一直唤的是春湖,而不是她家小姐。现下春湖这一身的嫁衣怕是顶着那个小姐在这,可没记错的话,那位小姐好像是明天就上花轿了吧?我开始就觉得春湖一家着实善良,着实热情,却没想到这姑娘会帮人到这一步……该说是单纯还是愚蠢呢?
“我……”
见春湖对着小姑娘有些愧意,我接口道:“你家小姐固然金贵,但是春湖帮着这么大的忙,没道理让恩人的爹娘也日夜操心吧?”
“这事要说出去,我家小姐可是要给毁了。”那个小姑娘依旧不依不饶。
“你们信的过春湖,就信不过春湖爹娘吗?”
小姑娘看看我,又看看春湖,眼珠子转了几圈,也就由得春湖说去了。
情节比较老套,事情大意是这样的:她家小姐和一个当官的定了亲,来的路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竹马表兄远远追来了,于是两人没有挑明的爱意挑明了,但是无奈花轿已经在路上了,对着这个表兄,小姐唯有忍痛割爱,表兄表示要见最后一面了断情丝,小姐左右为难,想起刚来的那天看见的春湖,身形与自己相差无几,遂想到了掉包之计,于是苦苦哀求春湖让他们见一面,春湖一口答应,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花轿明天就走了,你们怎么换回来?”我看着春湖身上的衣服,这穿上脱下得花不少时间吧?
“明天中午,我们到官道上挨着越前岭的客栈歇息,小姐会先在里面等着,到时寻个时机就能换回来。”小姑娘得意的说道。
我不大待见的看了她一眼。
“那要是你家小姐没在那家客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