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度又坐车向户部而去,到了那里,依然还是几无人迹,好不容易见到一人走来,正好是那日所见的鹰目勾鼻之人,也还是穿着一身便服。
烈度见他有着气度,在这里职位一定不低,依然恭谨作揖道:“下官烈度,想拜见右侍郎李明中大人,请给指引一下。”
这户部右侍郎李明中大人听说为人清廉,性高傲使,烈度才没有送礼拜会,也从没见过面。而户部尚书冷蝉冷大人,他更是无法够上拜见的级别,也是会见面不相识的。
“你就是烈度?”这人鹰目扫来,似在打量着他。
烈度忙躬腰,道:“是,下官正是烈度。”
心下道:这下好了,老子总算是出名了,连这阴鸷之人也知道了。
这人又道:“你是来询问关于你的任命情况的吧?”
烈度微微吃惊,这人怎么会猜到?回道:“是,下官正是来此咨询。”
这人忽笑道:“你的心性不够平稳呢!关于你的任命,本是已获准升为仓部主事,只是……”
烈度听他一停顿,心中猛地抽紧,难道有所变动了?
这人接着道:“只是你这人好麻烦啊!本已拟好的行文,也只有置之一边了。你还是回去等待消息吧!或许那时你已不是户部的人了。”
烈度一惊,忙问:“下官不解,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人盯着烈度道:“你真的不知?”
烈度心中打鼓,摇头道:“下官不知怎么回事。”
这人点头道:“看来你真的不知,你的任命本该四天前就发下,只是冷大人又得命,延迟了你的任命。而这种情况不外乎两点,一是你在此次事件中得罪的人太广泛了,有能影响陛下决意的人在阻止你上任;二是你应该要被调至别处任职。只是你应该没有去活动,依我看……甚有可能是第一点的关系啊!”
烈度心中拔凉拔凉的,站在那里发呆,这官途不顺啊!
这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等待消息吧!”
烈度失魂落魄,点头往回走,又听这人在后道:“还有……我不知你揭露水杨生等人,是不是真心为的朝廷,但是……你干得不错。”
烈度听此,才有些回神,转身道:“请问大人名讳。”
这人鹰目森森放光,道:“我是李明中。”
啊!原来他就是户部右侍郎李明中,烈度见他已经转身进了一屋子,站在当地有些发呆,又有些哀叹。这诺大的户部,也只有这位素来清风傲骨的官员在了,别人想必都借着公干的名义,不知哪里去了啊!
只是,为什么在至高无上的秦尚治下,大秦的户部之地,会允许这般的冷清呢?
烈度回去后,一连数日,都是没有消息传来。他也是不再牵挂,每日里与尉迟猛聚在一起喝酒,那史化林不再出现,这也好,省得又被他们轻慢。
秦优璇也是隔三差五地来找他,两人感情越处越深,但是相对的,他们的恋情也为更多人所知。
这日,烈度身着比较破旧的便装,亲驾马车来到了京外,迎来了一批商队,据说是从遥远的“大食国”而来。而他们运来的货物,很是奇怪,都是些为湿泥包住根的形状怪异的奇花,至少烈度从没见过。
烈度此来是为王贵妃办事,李公公所言,只要把这批货物秘密运送到外宫一个地点便行,只是行事一定要机密,万万不可让人发觉。而且李公公言,王贵妃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让烈度去做,并暗下对他做了许多调查,最近王贵妃才决意他可以去做这事。
想必王贵妃能够让自己为她做事,是因为上次自己向她表白忠心,才让她最终下定了决意。只是烈度没想到,这隐秘事只是接洽从小国购来的奇花。他不知这奇花是什么,按照吩咐,运送去了那处地点。
李公公正在那里等着,安排了两个小太监把奇花移上另一辆马车,对于烈度的疑问,也是摇头。他也是不知奇花有何作用,只知王贵妃需要,每过半年都会运来一次,以往都是他来秘密接货,只是他身为宣旨太监,一般不得随意出宫,做这事实在有所不便,这才向王贵妃推荐了烈度。
烈度也不再多问,这便赶了马车回府,却是一回府就闻听有人拜访。
换下便装,穿上锦衣,来到客堂,只见一青衫老者站在那里,凛冽的目光看着他。
烈度见他气势猛烈,有了防范之心,紧绷起身体,笑着拱手道:“请问这位是?”
青衫老者向他冷冷地点了点头,却是没回话,甩手抛来一物。
烈度接到手中看去,原来是一龙头枯骨令牌,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青衫老者依然没说话,又是抛来一物,这是一卷白绢。烈度展开来,只见最上面写到“圣旨……”,手一抖,震惊地看向那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又是冷冷点头,没有说话,眼神示意烈度继续看下去。
烈度看完,心中的感觉实在是怪异,又是惊诧莫名,收起了白绢,注视青衫老者,沉吟一下,方问道:“什么是‘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