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送走了师娘后,烈度来到李公公的外宅,十分诧异的是这里修建的富丽堂皇,奴才奴婢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婶娘。这太监也是向往外面的生活,才会这般做,虽然不能干那事了,也养个婆娘在家做摆设。
李公公穿着平常人的衣服,在家里接见了烈度这个侄儿,又是为这侄儿的大手笔,还有阿谀奉承之语所感动,设下丰盛的宴席招待。这侄儿他是看中了,财大气粗,还对他百般恭顺,他的心里甚至有死了后,要这侄儿来尽孝的意思,谁叫他老李家也只剩他孤独一人了呢!
席间,烈度开始诉苦,说到自己现在还是个小从事,无所作为,不能为李叔长眼啊!
李公公有点犯难,总不能让侄儿到宫里来做太监吧!他开始动脑筋,要说也为别的侄儿办过这事,也就是能做个与从事差不多的官,人家就满足了,要知道官小,但是油水多啊!这侄儿不满足于小从事,那么该怎么安置他呢?
想来想去,李公公灵机一动,虽然自己这个宣旨太监,在外面也能说得上话,但是总不如宫里的傧妃们说话管用吧!不如,带着这个侄儿去认下一个贵妃娘娘,那娘娘在宫外也多了个办事人,岂不两全其美啊!
李公公最先想到的是王贵妃,因为他已被王贵妃笼络,自然要为主子着想。
王贵妃的父亲,原本贵为一品官,后来瘁死家中,两年后其母也病故,从此宫外再无亲人。王贵妃自从生下一个公主后,直至五年前,方才诞下一个皇子,使得她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王贵妃是个颇有心计的娘娘,尽力发展宫内的太监宫女为自己的亲信,也是小有成效,只是宫外一直无强援,让她很以为憾。
而烈度虽然只能算是跑腿的,人却是很机灵,多多提拔提拔,不难成为个小援。
李公公如是对烈度一说,烈度满心欢喜,能攀上宫里的贵人,那自然是好的。详尽问了一下王贵妃的情况,得知王贵妃竟然是三公主的亲母,汗水就下来了。
只是既然李公公为王贵妃笼络住,也没头绪认得宫里哪个贵人了,还是跟着这一系混呗!只要三公主不挑衅,也就不睬她了,也不定就能因此与她见上面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是不够格的!
李公公看重这个侄儿,希望这侄儿能升上高位,答应让他进宫面见王贵妃。又给他想了一招怎么进宫,就说宝库物品不对,要进宫比对一下,到时直接去见王贵妃。
烈度见李公公是真诚为自己着想,有点感动,第一次觉得这李叔还蛮亲切的,这钱绝没白花啊!
出了李公公家,马车行驶在路上,烈度掀开窗帷,看着大街上的景致。只觉今天街上的人甚是怪异,总是有些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似在谈什么事。
烈度比较八卦,让赶车的鬼三儿去问问,这又发生了什么事,让老百姓三两聚群,互相交谈。
不一会,鬼三儿回来,面色微忧,道:“少爷,据传西北的‘桂王’秦真欲起兵造反,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呢!”
烈度微惊,这“桂王”说起来是明宗秦尚的叔叔,在开国始祖皇时,定下了子嗣各地分王分地的制度,而秦尚父辈时,便不再分封皇子各地为王。后来到了秦尚登基为皇,决心统一集权,瓦解这个制度,只是各地叔伯辈为王由来已久,不好直接废黩,只有采取分散削弱他们权力的计策。
首先便废除子承父位的规矩,又重新制定了权位平分法,每个王爷的儿子,可以平均分配土地,分散了王族权力。其次每个侯爷的带甲护卫不得超出一千,出行跟着的带甲护卫不得超出五百,限制了其发展军力的条件。后又制定出种种规矩,使得各地王侯的权力如一盘散沙,渐渐皇权集中,可以有效控制局面。
各地藩王自然知晓秦尚的阴谋,也是因此很是不甘,蠢蠢欲动。其中便以七十多岁高龄的“桂王”秦真最是不服,经常背后大放厥词,要率兵攻进神都,拿下这小侄孙秦尚。
“桂王”欲造反的事,可谓由来已久,秦尚也是在想办法去对付他。几次传唤他入宫,他都以年纪已大,身体虚弱,不能远行为由推脱。山高皇帝远,他的封地远处于西北边陲,秦尚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次,他造反的传闻,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很可能又是假的,这年头什么虚假消息都能传出,总是闹得老百姓虚惊一场才肯罢休!
烈度听过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等战争聊事,还不是他能去阻止的,关心又有什么用,便回去了府里。
回去后就有小果子拿来了一封信,说是夫人的信,烈度一喜,这可是义娘来的第一封信。
也怪他从小就多情,第一眼见着震家母女,就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这也是他如今大了,对震家母女都有情意的原因,只是丈母娘那边自然要刻意保留,不失了分寸为好,当然能够一亲芳泽,也成了他心底里的秘密。
便恍如这是情书一般,烈度心中颇为忐忑,激动地打开了书信。
震夫人写的不多,但字字句句透着对他的关心,让他心里很是热乎。
又道及九月九那天,她已代烈度和震思蝶上过坟,震天啸在天之灵会保佑他们一家安安康康的,这让他颇为黯然。
最后震夫人交代烈度一定要多去震思蝶那里,小两口多多交流,增进情感。这让他的情绪失落起来,他是想与未婚妻多多在一起,可是这佳人挑明了说不想见自己,拒人与千里之外啊!
这一夜,他又是无眠,有思念,有恼恨,有欢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长夜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