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脸上呆呆木木的表情越来越少,周围的贵族见此情景,都知道杜克刚才的药剂在起作用,不由齐齐向侯爵边走了几步,杜克见后,皱头一拧,喊道:“让开些,大家请让开些,不要围着。”
挥舞着右手,把靠近来的贵族都赶回去,“大家还是站开一些,保持安静。”
这些贵族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能指使他们也只有在身份与地位上都稳压他们几筹的大贵族。但现在被杜克这一喝斥,竟然都保持沉默,还按着杜克所说退了几步,让侯爵与杜克周围四五米范围内都空了出来。
杜克在周围那些贵族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面无表情,目光在斯卡特夫人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后才落回到侯爵身上。心中带着一丝紧张与迫切,约二十来秒后,侯爵的双眼在杜克的注视下开始转动,之后又迅速变得灵活与精神起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几秒,神智有些恢复的侯爵向杜克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在门口遇上了一名前来找父亲的传迅骑兵。”杜克回答道。
侯爵目光定定地在杜克身上停了几秒,突然出声叫道:“布尼尔呢,布尼尔的尸体呢?”
说着站了起来,挥开杜克想扶他的双手,绕过杜克,目光在周围飞快扫射了一眼。终于他看到了布尼尔躺在地上的尸体,几步走过去,把布尼尔的尸体倒了过来,指着后背道:“你过来看看,这是你大哥的伤口,看到这伤口,你想到什么?”
虽然感觉侯爵清醒过来后的状态有些古怪,但杜克依旧跟在对方身边,在听到对方提问后,向他所指的地方看了看,俯下身,用手在伤口处摸了摸,眉头紧了紧,接着双手把那伤口周围的布料全都给撕碎,露出一个血肉翻滚,碗口般大小,深及肋骨的伤口。
轻吸了口气,杜克沉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利箭造成的伤口,而且极有可能是拥有特殊功效的魔法箭所造成。因为普通的利箭,伤口不可能如此巨大。”
侯爵点了点头,双手抓向布尼尔,竟然把对方身上的衣服几下全都给撕去。布尼尔看来非常爱洗澡,虽然是在追击自由联盟的军队中,但身上竟然保持的极为清洁。只是让杜克感到疑惑的是,布尼尔的尸体全身肌肉怒胀,特别是腹间肌肉扎结,根本不可能是死亡状态时所能具有的现象。
“这是他在变形为大地之熊的刹那间,受到致命伤害即刻死亡后才会造成的现象。我这儿子虽然年轻,性格高傲,无容人之量,但他并非弱者。自由联盟虽然有不少人的实力在他之上,但我却无法想象,有什么样的人可以在他变形的刹那间把布尼尔给击杀。”
德鲁伊的变形法术有些特殊,变形法术几乎是在瞬间完成,而且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施法之人还会处于法术的保护状态下,要在此时击毙施法之人,比在变形之后击杀还要困难上几分。
可布尼尔,却偏偏在这个状态下被杀。虽然从伤口来看,是凶手从背后偷袭,但对方的修为绝不可轻估,这是一名拥有高超技艺的神射手,甚至这个凶手可能还携带破坏力极强的魔法箭。
目光在若有所思的侯爵身上转了几圈,杜克突然出声对他说道:“父亲,你怎么会中了诅咒。还有他们说,我是杀死大哥的幕后黑手,要治罪于我。”
“我中了诅咒?说你是幕后黑手?谁说的!”
拜伦侯爵回过神来,目光与杜克对视几秒,才扫向周围的贵族,“你们谁说他是幕后黑手的?谁说的,有证据吗?”
虽然是刚清醒不久,但侯爵的目光杀伤力极强,大厅内的众贵族竟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
在贵族们慑于侯爵虎威时,琳达再次出声,“老爷,事实不是明摆着吗,杜克二少爷不是跟布尼尔大少爷不和。而且自由联盟大多出于半精灵,二少爷现在跟半精灵的关系又非常要好,双方自然能够联系上。大少爷这一去,老爷你的继承权不就落在了二少爷身上。加上自由联盟的高手几乎都是箭手,杀害大少爷的凶手也是技艺高超的箭手,这一对照事实不就明朗了吗?”
“你倒真敢说。”
也不知道拜伦侯爵想到了什么,望向琳达的目光极为锋利,“半精灵就等于杜克吗?那这么说来,我中了诅咒,也应该要找你?因为在我接到布尼尔死亡消息的时候,正好是你前来向我禀报杜克回府。当时我身边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没有旁人。”
琳达听得一愣,目光向边上斜了下,脸色突然发白,“老爷,我哪会什么诅咒啊。”
挥了挥手,拜伦侯爵的目光在琳达边上的斯卡特夫人一扫,“不用说,我相信你不会如此做,同理我也相信杜克。虽然我的两个儿子间有矛盾,但这是正常之事,贵族间儿子多了,谁家没有点矛盾。但就凭此说他会把自己的儿子暗中下手,那也未免……。”
拜伦侯爵的话虽然是在替杜克开脱,但他却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因为刚才他看到琳达的目光向斯卡特夫人斜视了下,本来正常的脸色就是在那瞬间变得发白。杜克知道琳达在自己进总督府后不久,就来自己的院落探视。而与此同时传迅骑兵在总督府卫士的带领下,差不多应该找到自己的父亲,琳达自然也就不可能分身出现在父亲身边。
即然父亲说的话是虚假的,为什么琳达不推卸,是惧怕父亲吗?不是,做为斯卡特夫人的亲信,有着彼得家族背景的琳达,对于父亲并不会太过于畏惧,那她的脸色为什么在之后会发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斯卡特夫人在那瞬羊做了某种暗示。
父亲身边的不可能是琳达,那会是谁?能让琳达心甘情愿认罚的,又能让父亲说假话为她遮掩的,怕也只有斯卡特夫人。
虽然因为把注意力集中到琳达与拜伦侯爵身上,而无法顾及一旁的斯卡特夫人,不能得知对方当时的表情或者说给了琳达什么样的暗示。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从琳达脸色突然变白,以及可能接受斯卡特夫人暗示这两年事情上,杜克推测出一种惊异的可能。
“父亲的诅咒,很有可能是斯卡特夫人直接动手的?”
杜克心中吓了一跳,虽然知道斯卡特夫人这女人不简单,但自己的推测实在太过于惊骇。更让他惊讶的是父亲这次清醒过来后,对此心中肯定有底,但却没有具体的反击,甚至还替斯卡特夫人掩饰,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斯卡特夫人的母族彼得家族,对于父亲的影响实在太大!
思忖到这里,杜克目光不由向越来越沉默的斯卡特夫人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