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王画嫣打入冷宫,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宫中也渐渐流传出明皇后并非贤良淑德之人,这母仪天下的责任,她怕是担当不起。
昭明懒懒的躺在皇后怀中,近日他老觉得困顿乏力,太医也整治不出什么原因,寻思着小太子以往的劣迹,怕又是故意为之。天澈帝发了一通大火后也便撒手不再管他,这几****便日日呆在凤环宫。
“母后,父皇为什么不过来看昭明,是不是昭明又做错了什么,明日昭明继续上课可好?”天澈帝已半月不入凤环宫,昭明担忧看着皇后,他虽然年幼,但是心智早熟,宫中嬷嬷偶尔的低语他听在耳中,记在心理,他不希望由于自己的关系让父皇母后老是吵架。
“父皇最近只是比较忙。”见昭明似乎要闭上眼睡觉,皇后轻轻拍打他,昭明近日嗜睡,胃口也不甚大好,她心疼之下溢满担忧。
“那阿渔姑姑呢,怎么也不来看昭明。”昭明闭上眼,睡去前低声呢喃。
夜半,皇后被身旁轻微的呻吟声吵醒,她本就浅眠,听不得一点动静。宫室内还摇曳着未熄灭的烛火,皇后往身旁一看,慌忙爬起来,昭明脸色发红,似乎憋的难受,低声一直在絮叨什么。
“昭明,昭明。”皇后轻轻摇了摇他,见他似乎陷入了迷糊中,一直咿呀呀的喊些什么却不睁眼。
“来人,快去请太医,快。。。”皇后低吼了一声,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心脏猛烈的一抽,手哆嗦了起来,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不安,她爬下床,对着外室叫到。
小南子听见皇后的叫喊,入内一看,只见皇后正抱着小太子,见小太子面色潮红,立马吩咐小内侍掌灯,自己快步跑向太医院。
片刻,孙太医便挎了药箱入内,正要参拜,皇后转过身,眼中充满无措“太医,快来看看昭明。”
孙太医立马走向前,搭了脉,大惊,小太子的脉象十分杂乱,心跳的十分快。
“快去让李太医入宫。”今日并非李太医当值,小太子的药方常年是太医院首座李太医开的单子,今日这情况,孙太医脑上冒了冷汗。
“父皇,父皇。。。母后。。。”小昭明昏迷间也念念叨叨。
“皇上呢?”皇后问道。
“今晚皇上宿在琉璃殿。”海棠低声禀报。
“孙嬷嬷,你去请皇上过来。”皇后低声吩咐站在一旁的太子乳母。
孙氏快速奔向琉璃殿,殿门已落了锁。孙氏用力叩响了殿门,只见琉璃院的小内侍出来应门。
“皇上呢,娘娘请皇上去凤环宫,小太子疾病。”孙氏焦急说道。
小内侍打量了她一下,才慢声应着“知道了,我去禀报娘娘。”又是小太子生病,从前这孙氏也来过这一场好戏,想着不由哼了口气。
孙氏见状,知他是不相信自己,一把推开他,急忙奔进内殿。
“皇上,皇上。。。”孙氏使劲叫喊着。
“你喊什么,怎么跑到琉璃殿来撒野。”常嬷嬷是琉璃殿的女官长,见是孙氏,不用拉下脸。
“怎么回事。”绿竹从内室出来,皱眉道“扰了皇上娘娘的歇息,你们可担当得起。”
“小太子病了,娘娘请皇上去一倘凤环宫。”孙氏焦急往内殿看着。
“小太子又病了?”轻柔的声音从内殿传来,贤妃扶了肚子从里面走来,眉宇间一丝不屑,这昭明,装病的把戏都玩了多少次还不知收敛。
“是娘娘让你来的,还是太子让你来的。”天澈帝穿了外袍从内殿也慢慢走来,声音带上一丝冷意。
“是皇后娘娘。”孙氏跪地请安。
天澈帝眉间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怒意“你这奴才到是好大的胆子,如今还敢假传懿旨。”
“嘶。。。”贤妃痛叫了一声。
天澈帝转身扶住她“怎么了。”
“臣妾忽然觉得腹痛难受,不是孩儿有什么问题吧。”贤妃扶住小腹,眉间一丝隐忍的疼痛,抬眼看着天澈帝。
“去请李太医过来。”天澈帝吩咐一旁内侍。
“朕明日便去看望太子。”天澈帝看了眼跪于地的孙氏“你回去吧。”
“皇上。”孙氏错愕,随即不停的磕头“请皇上随奴婢去看看小太子吧,奴婢求您了。”
“带下去。”天澈帝不耐烦看着不停磕头的孙氏,从前那次也是这个孙氏,太子的毛病就是让这些下人惯的变本加厉。原本想着冷落他几日,看他是否有所收敛,自己才有所欣慰,今日又来故技重施。
“皇上,皇上。。。”孙氏不停叫着,被人一下挡出了琉璃殿门外,只是她不肯离去,不停的磕着头“皇上,您去看看小太子,求您去看看小太子。”
凤环宫内孙太医下针的手有一丝颤动,太子的脉搏越来越来,再这样下去。。。。这李太医怎还未进宫。
皇后只见孙氏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额头紫了一片,却未见天澈帝的身影,神色冷了下去,甚至闪过一丝戾气,随即被昭明的痛呼声吸引过去。
“痛。。。痛。。。”小昭明似乎有了知觉,睁眼看着围了一床的人,只见母后在床边坐着,扫了一圈,不见天澈帝的身影“父皇呢?”
“父皇一会就来,一会就来。”皇后眼眶红了一圈,海棠方想冲出门,只见太后急忙走了进来“昭明,哀家的昭明怎么了?”
太后见床上躺着脸色赤红的孙子,眼眶一红,再扫了一圈“皇帝呢,去请皇帝。”红姑见了赶紧跟上跟上海棠的步子。
“父皇,父皇。。。”昭明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变的煞白,闭上眼,不停的呢喃,直到渐渐没有声音“父。。。”
“昭明,昭明…你不要吓母后。”皇后握紧了昭明的手“昭明,你不要吓母后。”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太医呢,快看看我的照明,他这是怎么了。”
孙太医扎了几针,探了小太子的脉象,脸色煞白,跪于地“臣万死,娘娘节哀,小太子,小太子薨了。”
啪,皇后扬手诓了一掌上去“胡说什么,我的昭明还好好的,滚。”
太后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白,昏了过去,凤环宫内顿时乱了阵脚。
“昭明,你睁眼呀,不要吓母后,不要吓母后。。。”皇后眼泪再也止不住,死死抱住昭明“昭明你睁眼看看母后,就看一眼,就一眼。”
“娘娘节哀。”宫人哭声一片,跪于地。
“昭明,你不是想出宫,睡醒了娘带你出宫玩,你再看娘一眼。”皇后颤着声,呜咽着说道。
身旁忽然多了道身影,拉起昭明的手,皇后抬眼,充满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要碰我的昭明。”
“素心。”天澈帝红着眼看着皇后怀中的孩子,眼中是不可置信。
“走,统统走,都不要碰我的昭明。”皇后拍开他的手,抱着昭明缩到了床的最里面“都走,都走,谁也不许抢走昭明。”
“素心,是朕,让朕看看昭明。”天澈帝想上前抱过昭明。皇后见有人上前,扯了头上的金簪往他手上用力刺去“滚,都滚。”
天澈帝并未瞧手上的伤,看着皇后脸上的神色,继续想入床内。
皇后将金簪抵上自己的喉咙“你敢再上前一步,都出去,滚出去。”最后一声是崩溃后的嘶吼。
金簪已划破了她白皙的颈,血水顺着领口流入衣衫中。天澈帝不敢再上前,皇后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都滚出去。”皇后冷笑了一声,簪子已没入了颈子一毫。
“都出去。”天澈帝命令道,很快所有人都从走出了内室。
“还有你。”皇后拍了拍怀中的儿子,朝天澈帝冷冷说道。
“好,朕出去。”天澈帝退至门外,却怎么也不肯掩上门。
皇后冷眼扫了门外的人,顾自拉了床帏,似乎在低声与昭明说上些什么。
“阿茶。”沈旭跟明涛匆忙入宫,便见跪了一地的宫人,天澈帝直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内殿凌乱了一地,只正中的床帏拉的死死。
沈旭走入内殿,拉开床帏,只见皇后正将昭明抱在怀中,似乎在与他低声耳语什么。“阿茶。”沈旭焦急的唤了声。
“娘,你来看昭明?”皇后见是母亲,抬眼勉强笑了笑“昭明睡着了,等他醒了再陪你玩。”
“好好好,娘跟你一起等他睡醒。”沈旭搂过皇后单薄的身子,心疼说着。
皇后依偎着沈旭,怀中的昭明渐渐没了温度,忽然转头将脸埋入沈旭怀中,放声哭了出来。沈旭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乖女儿,哭吧,哭吧。”说着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太子薨逝,举国同悲,皇帝下令,民间禁三月婚娶,凡三品以上官员命妇夫人皆入宫守灵。
皇后愣愣看着棺中的儿子,停灵七日已过,今日出殡,封棺后她便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儿子。
“娘娘,时辰到了。”海棠上前扶着她,小声提醒。
“恩。”皇后闻言退至一旁。
“封棺。”太常卿一声唱礼,四名皇家成年郡王抬着棺盖,慢慢合上,太子的面容一点点消失,直至最后什么也看不到。
“太子出行。”太常卿又是一声唱礼,十六名御林军抬起棺木朝正阳门走去。
皇后站在正阳门上方,静静望着远去的队伍,伸出手,轻轻挥了挥,昭明,再见,娘食言于你的你记住了,下辈子还来投生为娘的儿子,娘一定不再食言。
“娘娘,风大,我们回宫吧。”海棠静静为她披上斗篷,皇后点了点头,依从的由着海棠扶着自己回凤环宫,从始至终没有瞧一旁的天澈帝一眼,这七****甚至从未正眼看他一眼。
“皇上。”贤妃心疼的看着憔悴了一圈的天澈帝,轻轻为他搭上披风。天澈帝看了她一眼,并未讲话,目送着皇后离去的身影。
皇后由着海棠为她梳理头发,双手轻轻搭着自己的小腹,若非知道有了这个牵绊,昭明的那一关,她怕是熬不过去。上天总算没有对她绝情到底,带走昭明的同时赐给了她另一个骨血的羁绊。
离昭明薨逝已过了两月,她闭门谢客,便是父母亲和太后也是一律不见。
“娘娘。”小南子端着药膳走入内,小心伺候她进食。皇后慢慢喝着汤,每碟只食少许,很快便放下了筷子。“本宫向皇上递了折子想出宫休养几年,你去承乾殿供职吧。”
小南子吃了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双膝跪地“奴才愿意伺候娘娘。”
“本宫不喜皇上的人总是在眼前出现,看着有些心烦。”皇后幽幽说着,站起身,推开内殿的侧窗,轻轻依着,远眺前方的景致。
“娘娘。”小南子心中吃惊,皇后娘娘怎知他是天澈帝的心眼。
“孙嬷嬷本宫也打发回了长宁殿,你们两总算对太子忠心耿耿,本宫既往不咎,回你们主子处吧。”皇后收回眼神“下去吧,本宫累了。”
“诺。”小南子安静退下,这么些年的相处,他明白皇后的意思。若非他与孙嬷嬷对昭明太子一心一意又岂会这般轻松的过了这两个月。这两个月凤环宫杖毙宫人十多个,都是些有心眼的,从前娘娘听之任之只要不妨碍到她便由得他们放肆,太子一薨,娘娘下了狠手,彻彻底底清了一下凤环宫。小南子叹了口气,看来皇后娘娘的去意已决,她当真是要放开这后宫天下。
皇后看着桌上昨日写的又一封请辞离宫折子,眉头一皱,天澈帝与她已耗了一月时间,她的耐心也磨得差不多,嘱咐海棠伺候笔墨,端正的小楷工整写上另一封折子。
天澈帝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折子,指节泛白,这一封是自请废后。她果真是不肯原谅他。看着御案上的折子,天澈帝不眠了一宿,次日上过朝,只见皇后正笔直跪于御书房门口。
“素心。”天澈帝急忙走向前,想扶起皇后。
“臣妾自知妇容有亏,请皇上准臣妾所奏。”皇后推开他扶来的双手,一字一句道。
“朕答应你离宫,你先起来。”天澈帝重新扶起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谢皇上,那臣妾自去准备离宫一事。”皇后躬身谢了恩,转身离去。
“你就一句话也不想跟朕说。”天澈帝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后抚了抚小腹,没有理会身后的一切。海棠已在凤环宫内备好车架,只等她讨到天澈帝旨意便立刻出宫,这个皇宫,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娘娘。”海棠见皇后走来,急忙上前扶住她,果见她脸色苍白“要不要休息一下。”
“走吧。”皇后摇了摇头,走向一旁的马车内,海棠无奈,只能进入给她垫了狐裘棉被让她舒服躺着。
景丰四年,皇后明氏自请离宫,五月后于苏州别院诞下皇三女,帝大喜,取名霍辰薇,钦赐封号辰薇王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普天同庆,凡京都同日所生幼儿皆有赏赐,原判死刑着改无期连做,无期者改三十年牢狱为王姬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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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归来,一开始更的就是这么凄凉的一章,可见我考的多么的郁结于心。之前没有跟大家说一声实在抱歉,我抱歉的话说了太多,大家估计都无视我了吧。唉,谢谢那些能容忍我这么无耻更文的亲,之后相对会固定一点更新。GRACH兔同学说对我不抱希望,周更吧,嘿嘿,其实我也想啊,不过尽量两天一更吧。话说我的保证已经没有信誉度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