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太子百日宴,天澈帝设宴景德殿,宴请皇家宗亲。尚未开席,宗亲已基本悉数到齐,张太后早已抱了太子在殿内逗弄,周身围着女眷命妇。皇后看了眼沙漏,俯身对太后耳语了几句,便快步离开景德殿。
“阿茶。”王画嫣从一旁走来,虽为德妃,但是她依然唤明素心的小字,甚至天澈帝在场时也是如此。
皇后停下脚步,温和看着她“怎么不去景德殿,宗亲们都来了。”这一个多月她也慢慢接受这个现实,阿渔日日入凤环宫与她一道,似乎是回到了从前苏州相伴的日子,苦涩间她也只能面对,不管如何,至少阿渔开心就是了。
“你知道我不喜人多的场面,与你一道走走吧。”王画嫣含笑着走向前,挽住她的胳膊,带上丝撒娇的哀求。
“恩。”皇后笑了笑,任由她挽着一路走向承乾殿。只是心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愿不要与她所想的一样。
御书房内奏折尚未批示完,却不见天澈帝的身影,皇后皱了皱眉,起身走往侧殿,只是宫婢皆未见天澈帝。皇后问了时辰,已是快到开宴时辰,天澈帝若是再寻不着可怎生是好。
“去乐淑房看看,方才我似乎是看见皇上往那去了。”王画嫣忽然出声道,乐淑房是承乾殿后院中的一间绣楼,按照祖制这是招幸嫔妃之地。
皇后看了她一眼,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只是移了步子走去乐淑房。“阿渔在这里等我吧。”入了绣楼门,皇后停下步子,对王画嫣道。
王画嫣点了点头,松开挽着的双手放她入内。她并未等太久,片刻天澈帝便并肩与皇后从乐淑房走出。天澈帝不时看着一旁的皇后,皇后只是一脸平静的往景德殿走去。
“阿渔,你可高兴。”擦身而过的刹那,皇后低低的声音传入耳,平静温润。王画嫣绽了笑颜,并未随着帝后二人离去,只是慢慢走向乐淑房。推门而入,果见晋王妃正在乐淑房内梳理有些凌乱的发髻。
“伺候晋王妃更衣。”王画嫣看了眼一脸震惊的谢琉璃,唇边泄出一丝不屑,不过却是淡淡吩咐身边的宫娥为谢琉璃更衣。她自然懂阿茶的意思,这些日子来,宫内传闻不断,宗亲内议论纷纷,今日若是晋王妃与天澈帝一同迟到,这可就有些难堪了。如今帝后二人先行入席,她携着谢琉璃稍后入宴也便不会予人什么话柄。她只不过想让阿茶对天澈帝不满,至于其他的,既然阿茶想要,她便会为她做好。
果然德妃与晋王妃误了时辰入宴到也没有引起什么话题,太后只是稍稍责怪了下便继续宴席,宗亲都是贺喜不断,嫡长子的诞生,天下太平,太子册封,如今他霍家王朝喜事不断。只是殿阶下首第一位的晋王却有些落寞,这是自天澈帝继位以来他第一次出府。今日他依然是一袭红裳,只是眉宇间的落寂与疲惫却显露无疑,特别是看到谢琉璃入殿的一刹那,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恨意。自古成王败寇,皇帝未杀幼弟已是仁慈至极,他又有何贪图的呢。众人也只是匆匆撇过他,不去多加留意。晋王一杯接一杯喝着眼前的酒,明明是西域上贡的美酒,他却只品出了苦涩,御阶上的那几个人才是一家吧,这个太后,不是他的母后,他的母后早已薨逝了吧。只是他没有想到,出卖自己害死母后的居然是自己最珍爱的妻子,好一个晋王妃,好一个谢琉璃。晋王灌着酒,竟是大笑起来,引来众人侧目。
是夜,晋王大醉,御前失仪竟是大哭一场,天澈帝并未介意,只是吩咐内侍将晋王送回府,自此晋王闭门不出,仅三月后病逝。众人皆是猜测天澈帝下了狠手,毕竟铁血帝王是不可能容忍当年与自己有皇位之争的亲王。只是皇后叹了口气,她亲自去督促了晋王的丧仪,棺中的那人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华,风liu俊朗,只剩一****骨,太医禀告,晋王是自己活活饿死,晋王他想必是恨到了极致。
“以后便回凤环宫伺候吧。”皇后淡声道,抚了抚眉心,似乎是有些疲惫。
“是。”略带苍老的声音恭敬道。
“下去吧。”皇后放松靠于塌上,海棠轻柔的帮她按着头心。
“诺。”
“娘娘是打算让芸娘留在凤环宫?”海棠见芸娘告退,殿内只有主仆二人这才问道。
“恩。”明素心轻轻应着,有丝困意。
海棠见她乏了也不再追问,只是这芸娘乃晋王乳母,前张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调来凤环宫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娘娘从不会自寻烦恼,怎么这次如此轻率。
“万安长公主来了唤醒本宫。”皇后闭上双眼小憩,掩去一闪而逝的杀意。
海棠看着皇后的安然的睡颜,心中不禁心疼万分,离晋王薨逝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谢琉璃时常出入宫廷已是坊间皆知,甚至有好事者还写了段子让戏子排演,如今是传的沸沸扬扬。皇后为着这事,与天澈帝甚至大吵过一次,只听得那夜天澈帝摔门而去,皇后煞白了脸色站在凤环宫内,屋内狼藉一片。她推门而入惊了一跳,最后尚是德妃陪了皇后整宿。太后也训斥过天澈帝几次,但是天澈帝似乎是铁了心的要纳晋王妃入宫,似乎是连诏书都写好了,只等晋王七七过。
太后是欠了万安一个恩情,所以虽然不喜谢琉璃却也不会做更多的事,只是皇后并未得到他谢家的任何恩惠,甚至宫变那晚传信明德帝已驾崩的也是芸娘,谢琉璃只是送信皇后近日将会逼宫,分明是不顾明素心的死活,只是确保了霍玄能确日到达皇城,万安为了自己的女儿到是什么招数都会使出。皇后是存了这口气的,近日万安带了谢琉璃频繁出入宫廷更是让她厌恶。谢琉璃入宫是她的底限,既然万安母女非要碰触,那也休怪她心狠手辣。
万安长公主入凤环宫已是晚膳时刻,皇后命人摆膳,却是带了万安入书房召见。
海棠奉上书函,万安取过书函,只看了一眼便煞白了脸色“你这是。。。。”
“长公主的书函本宫并未烧去。”皇后呡了口茶,悠悠说道“本宫自问也无得罪长公主之处,长公主何故要跟本宫过不去。”
“你。。。”万安只是瞪着她却也说不出话。
“皇上以为都是长公主的相助本宫才能安然,岂不知本宫是自己寻得生路。”皇后轻笑了下“长公主端得是好想法,只是你以为除去本宫,你谢家女儿能坐上后位?”
“呵呵,那皇后是打算如何处置本宫,太后那里怕是说不过去吧。”万安思虑了片刻,到也不担心,有太后这座大山顶着,皇后能拿她如何,况且如今皇上对琉璃也是宠爱万分,这旧事她又有何担心的呢。
“那这封呢?”皇后笑着命海棠递上另一封。
万安看了一眼,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座首的皇后。
“母后的秘密长公主到是不忌讳,这么个传书法,若是让母后得知,你猜她是作何感想?”皇后靠于凤座,神情逾挪,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想怎样?”万安弱下声。
“芸娘,你进来吧。”皇后温和的声音听在万安耳中却如催命之音。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长公主。”芸娘从内室走来,恭敬的福身请安。
“芸娘跟长公主说说晋王殿下每日的熏香是怎么回事。不知皇上的得知晋王薨逝乃是长公主的好意不知做何感想,这一月天下可皆把罪名怪罪去皇上了。”皇后笑看着万安,依然是不变的温婉。
万安恐惧的看着她,尖声说道“住口,你到底想如何?”
“那就要看长公主给本宫的交代了,来,同本宫一起先用膳吧。”皇后站起身,缓缓走向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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