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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姜家

要比小市民的奸诈没几个人能及得上王孬他妈,要说小市民中的极品却非数秦三思不可。如同《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在妓院中为了生存而练就能将木桩侃歪再侃直的口才一般,洗脚屋中的秦三思在沉默中将一个小市民该有的技能全都学到了炉火纯青,比之王孬他妈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秦三思一贯不喜欢多说话,更加不屑于像王孬他妈那样为了一点小事便鸡飞狗跳闹到风云变色。除了平时对付王孬他妈,秦三思极少表现这方面才能,调戏美女班主任那回算是例外,不过这些东西一旦开了头便终归要多起来。秦三思没有深究过为什么沉静和市侩两种极端性格能完美契合在他身上,偶尔感觉到有些怪异时也很快抛诸脑后。

貌似秦三思他爹带出来的人都是矛盾综合体,秦三思是,张黑驴也是。这点就连神仙一般的陈老爷子都感慨万千,说秦家转了风水专出怪人。

吴北冥当天便走了,彷佛专门从嵩山拐到辉县就只是为了这淡淡几十分钟,而两人的相处也更加倾向于邂逅,没有半点暧mei更不可能生出火花。平心而论秦三思还是挺知足,虽然时间很短但毕竟让这个老板娘口中的龟儿子对吴北冥有了更多了解,内心那股龌龊念头翻了倍的增加就是最好证明。

站在一中大门口那道牌坊下秦三思摸出在吴北冥眼皮底下始终不敢掏出的Zippo,‘啪’打开点着根白梅,眼神看着路上不算太多的车辆和远处高矮参差的楼房。这些东西方山后那个小山旮旯里没有,十九岁前的秦三思更是听也没听过。想到第一次出山看到汽车时那副吃惊摸样秦三思再也忍不住心中得意笑了起来。古牌坊、青石柱、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一个消瘦青年笑的肆无忌惮、路人侧目。

三块钱车费秦三思还出得起,关键是心不平静,于是便省了。其实辉县不大,从市中心走到洗脚屋的距离远没有小时候上山采药跑的远,那是曲曲折折高矮不平的羊肠山路!不同于光膀子对襟短褂黑炭似的张黑驴那满身疙瘩凹凸的腱子肉,秦三思消瘦身板不发力时便如普通人般光滑平整,稍一用力就能看到隐在细皮嫩肉下的条条肌肉,不彰显却力道十足,爆发力更是惊人。这除了平时他爹的训练外多半要归结于翻山越岭上树爬崖的长久锻炼。

西环路往北有一个地下桥,同全国许多资源城镇一样,自从尽头处的吴村煤矿枯竭后上面铁路便成了摆设。城市往往有一个特点,越是这类标志建筑处越容易聚集大量闲人,地下桥也不例外不过这次显然出了事故,人竟多到黑压压一片,早阻断了交通。

矮胖圆脸的姜庆飞满脸堆笑的蹲在一辆变了形的自行车上对面前一个年轻公子哥解释道:“这位公子爷,我求您了您的车就保险杠凹了一个小凹槽不仔细瞧谁能发现呢?你犯得着跟我这个骑破自行车的穷汉在这儿浪费时间吗?您看我这车俩圈全扁了回家肯定要被老婆子骂,您就行行好让老汉赶紧修车去吧,求您了!”姜庆飞说的可怜表经也真实,说到老婆子时更是缩了下脑袋将妻管严症状表现到淋漓尽致。不过‘老汉’这两个字貌似放在四川方言里别有意义。

长发年轻人满脸邪气不带有半分焦躁更加没有生气,反倒是车内漂亮但风尘味十足的女孩露出满脸倦意和不耐烦,恨不得将地上的姜庆飞生吞活剥而后快。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终于开了口,语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恭敬:“您老在外久了,还是跟侄儿回去吧,就当您老可怜侄儿!我老子可是整天念叨你,硬是用棍子逼着我跑了七个省找您,可您老高明每次都逃的无影无踪,这回迫不得已将您老车子撞坏才栏下您,您说我能放您走吗?”

围观者傻了眼。

车上妖艳风尘女子惊愕的同时瞬间明白过来赶忙下车站到年轻人身旁拉着超短裙下摆微低了头一副清纯到我是处女的模样。

姜庆飞瞥了一眼女子,继续如民工一般蹲着高原红黑底色的胖乎乎圆脸上一幅心疼模样。“我跟你走好说,可我这辆车子咋办?”

年轻人并没有觉察到姜庆飞脸上那股深藏的阴霾,脸上露出喜色忙道:“您要是喜欢自行车回头我给您老弄辆哈雷的。”

姜庆飞摇头:“我就问你这辆车子咋弄,弄不弄哈雷那是你的事。”

年轻人露出一丝疑惑,试探着问:“扔了?或者您老喜欢的话我给您修好运回去?”

姜庆飞一扫脸上那股憨厚站起身劈头便打长发青年,青年还偏偏不还手也不挪步就站在原地挨着。颇有些借东风的那股桥段,苦肉计、双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祖宗,你身边有比地上这辆烂自行车车破烂一万倍的玩意儿你咋不扔?我告诉你姜忙牙,你要扔了你那破烂玩意儿我连我自己扔了都行。老子说话算话,弃之如蔽履!”

姜庆飞一生漂泊流窜仇人多兄弟也多,平时除了喝酒边没旁的爱好尤其讨厌‘色’这个东西。黄赌毒,赌靠的是真本事,吃不住对方便说明自身本事不足,输了死了谁都别怨。毒这种东西姜庆飞见的最多,几乎那些贪官家里或多或少都要藏上一点,自己吸也好送人也罢,反正都是有害于那些贪官污吏的东西,所以姜庆飞不仅不反感反而对毒抱有相当的好感。只这个黄犯姜庆飞的忌讳,跟姜庆飞一起出道的兄弟很是有几个曾叱咤一方的豪杰,但最终却毁到了女人肚皮之上!所以姜庆飞最看不得自己亲近的人跟风尘女子混在一起,背着他怎么都好说,眼不见为净,可一旦被他知道越是跟他亲近他越是管的严骂的狠打的重。

姜忙牙起初也忍着可追了七个省早追到yuhuo焚身,这回刚载了个高级货想发泄一下却刚好碰到骑着自行车晃荡的姜庆飞。姜忙牙自然顾不得多想瞬间加速堪堪在地下桥这里将姜庆飞拦下。这会儿姜忙牙心里后悔喜悦参半,平时姜庆飞这个伯伯对他半理半不理有一搭没一搭的,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爱全藏在心里。

“滚!”姜忙牙转头对早已满脸惊愕的女人吼道。

姜庆飞停了手飞起一脚将姜忙牙踹到车上骂道:“只要是正经讨过来的媳妇,不管三个还是五个,只要你小王八蛋身子板吃得消夜夜笙歌天天大被你大伯我放个屁就是孬种。姜忙牙你个傻种给老子记住了,要是下回再让我瞧见你跟风尘女子鬼混,我拧下你胯下那玩意儿喂狗!”

女人兀自站着,满脸惊悚,彷佛看到听到了最不思议的奇闻。姜庆飞利索的从姜忙牙裤袋里摸出一个皮夹将卡片全掏出来一股脑甩到姜忙牙脸上。

“滚!”

同样一个字但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却有天壤之别。姜庆飞恢复到那副民工憨厚摸样,甚至吐出这个不带褒义的滚字时脸上还挂着张黑驴式的憨厚笑容。妖艳女人接过姜庆飞递过来的皮夹子,轻轻一捏便瞬间笑出声来,一直隐藏的那股风骚瞬间绽放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目光,不得不说姜忙牙挑的这女人的确是个尤物。

“大伯咱们现在就回甘肃吧我爸可是盼着呢。”姜忙牙不相信自己追了两年跨了七个省无数县市追着的姜庆飞会这么简单便跟自己回去,语气依旧期盼和试探居多。

姜庆飞冷哼一声转身扛起地上的破旧自行车道:“别说你大伯没告诉过你,你在江浙上海搞的那几个朋友全他妈白眼狼,别到时候让人连肉带骨头全给你吞了,滚!”

姜忙牙的确背着他爹在江浙上海混了几个朋友,倒腾些西北的边境的佛像香料之类玩意儿,谈不上大买卖但也饿不死,算是除了毒品武器外另一种暴利行业。寻常行情好时一趟赚个百八十万稀松平常,最多的一回是倒腾清末莫高窟流出的一尊金质观音像,光手续费姜忙牙就抽了一千五百万。

姜忙牙苦笑,这会儿自然不可能当着一大圈老少百姓的面解释自己干的是倒卖文物的勾当。其实姜忙牙真的挺委屈,他充其量就是个中间人,高价买再更高价卖,而且货主大多是西北周边那些带着斯坦两个字的外国人,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国家寻回流散的国宝。

姜庆飞虽依旧一副老民工模样,但周围人再看他时目光中便充满了敬畏,自然的很齐整的为他让出一条宽阔通道来,宽度绝对超过那辆奔驰,彷佛在鼓励姜忙牙开车追姜庆飞。围观的老少爷们果然没有失望,姜忙牙不出所料的开着奔驰慢悠悠吊在扛着自行车的姜庆飞身后。快要走出地下桥斜坡时姜庆飞突然转身,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你真不走?”姜庆飞问。

姜忙牙沉默,微微颤动着随时可以加速的奔驰是最好说明。姜庆飞招招手将奔驰喊到身边将破自行车丢进后备箱后钻进后排,看了看微愣的姜忙牙后没好气道:“开车呀,猴儿一样还没被看够?”

“去哪儿?”姜忙牙下意识问道。

“屁话,废品收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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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思知道姜庆飞姜庆飞也听过秦三思,但秦三思长的放到人堆里便会被淹没,擦肩而过者也绝不会对他留下任何印象,于是秦三思看姜庆飞时姜庆飞并不知道围观者中还有这么一位来历身份更加惊世骇俗的人存在。

其实杜青炎跟着她伯父杜老二同姜庆飞在夜市地摊上喝酒时只稍微提了一下秦三思,说有这么一个在洗脚屋讨生活的人玩针玩到出神入化。当时姜庆飞问什么针,还说甘肃老家有几个会玩针的高手,其中一个后生在国旗护卫队干过,学了一身本事,其中一项就是玩绣花针,十几米内指哪儿扎哪儿力道可以将一厘米厚的玻璃穿透。杜青炎只淡淡说针灸的针,姜庆飞便沉默了,直到最后杜老二离开都没说一句话。

西北黑道都知道姜家很是有几位玩针的高手,至于玩刀玩枪的则不多见,不过他们玩的大多是绣花针手术针之类,还没听说有玩中医针灸针的。外界传闻这跟姜家老人有关,这只是风闻而已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秦三思最终没走回去,张娜坐着出租车刚好路过,喊停了车死拽着秦三思跟她坐到一块,满脸兴奋的跑完最后三十多米,到洗脚屋停下时司机看两人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男人才有的玩味。

屋内已经没了人,两个小姐出去买东西,大约也觉得秦三思说的是肺腑之言,好听也在理,于是决定提前离开。心散了也就全散了。倒是王孬像个乖宝宝一样蹲在秦三思经常蹲的地方,满脸郁闷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同样满脸郁闷的秦三思和神采飞扬的张娜。

“秦三思,张娜姐都这样了今晚你就把她给上了呗。”这小王八蛋明显皮痒,但话中多少带着些伤感。

秦三思出奇的没有反驳,这更加深化了张娜的害羞。是害羞,即便是妓女但女儿天性那种面对心上人的矜持还是表露的淋漓尽致。洗脚屋中除了欣雨便数张娜漂亮,她的美就是来自于那种活泼张扬魅力四射还有zuo爱时那种压抑不住响彻云天的叫床声。这大约是她虽然只有张八十分的脸却能同欣雨一样受欢迎的原因。

“王孬,你妈最近说什么没?”秦三思蹲在王孬身边把玩着Zippo,想探听些消息。毕竟自己猜的再准但拿主意的最终是老板娘。

王孬画着圈圈一副事不关己的不屑语气道:“说个屁,我爸两天没在床上睡过了,以前整天埋怨我爸官小,这会儿升了她又不乐意了,非说是他挑散洗脚屋的要跟我爸离婚。”

秦三思知道老板娘刀子嘴豆腐心是挺好一个人,但到了这份田地只能归结于天意,不是怨谁不怨谁的问题。

“秦三思,你说我爸我妈真离了婚我跟谁?”王孬歪着脑袋问道,彷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个挺难选择的事儿,全然不同于当初跟朱天峰决战紫禁之巅时那种有勇有谋。

张娜给了王孬一个暴栗,没好气道:“你爸妈压根儿离不了婚,你以为谁都能忍受你妈的强权统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上学打架惹事的好,别整天跟着秦三思学,就知道伤春悲秋。还有,以后你要再敢拿姐姐开玩笑有你好看!”

秦三思很享受这种家庭式的闲谈氛围,嘿嘿笑道:“尽人事而听天命。我这个后来的学徒都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你妈那种宗师级的市侩女人会不知道?跟你说,你妈除了对洗脚屋有感情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多半是借此立威,防止你爸升了官造反。”

张娜错愕,很仔细的上下看了看秦三思,半是玩笑道:“我说秦三思,你肚子里怎么这么多拐弯儿的东西,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秘密?”

王孬一脸不屑,说道:“张娜姐你傻了吧,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只有那些二子才傻不拉几的把知道的秘密全说出去,我说的对不秦三思?”

“算对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有了足够证据不管你说不说都得牢底坐穿。不过也有例外,重庆一个倒霉娃子便是屈打成招抗下了一桩强奸杀人案吃了枪子,直到死后六七年才翻了案,但公安部那道杀人犯的令纸却永远不可能撤掉。当然了,这招与不招放在抗日时便又有了汉奸和烈士的区别。孰是孰非还真不好断言,不过能做到随机应变最好!”秦三思笑道。

张娜再次给了王孬一个暴栗,恐吓道:“王孬你个小王八蛋闭嘴,我问秦三思又不是问你,你插什么嘴?”

王孬瞪一眼张娜,贴近秦三思耳朵小声道:“张娜姐屁股蛋边上有个毒疮,每次洗完澡她都用药膏抹,好像挺严重的。”

王孬的意图秦三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过貌似张娜身上的却有一股冰片、麝香、鱼石等外用膏药的味道隐藏在玫瑰香水味之中。这些都是常用药,现代西药分类中属于OTC类,平常有个脓包水肿疖疤之类的小病小恙便可自行购买涂用。小病小灾之类可以凑活但若是毒疮之类则多半不起作用。‘早不治疮,晚不看病’,中医认为大多数毒疮都是人体排泄体内毒素的途径,须等到其长成熟后才能着手祛除,否则毒素没排干净还会在其他地方生出毒疮来。王孬形容的过于笼统秦三思不敢轻易下结论。

秦三思同样贴近王孬耳朵问道:“你在那里看张娜洗澡的?”

张娜再迟钝也看出秦三思和王孬两个人的‘不怀好意’,当即拧起王孬耳朵满脸冷笑道:“王孬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在教秦三思学坏?哼,别以为你偷看我洗澡我不知道,反正这会儿天也凉了,你个小王八蛋想看也看不成!”

王孬顿时来了精神,兴奋道:“原来你有被偷窥的嗜好啊,哈哈,早说嘛,我同学很多的,包你过瘾!”

“偷窥你个头!”张娜暴走,加大了手上力道,拧的王孬只求饶。“只有你这个小王八蛋才敢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就没掉下来摔你个性生活不能自理呢?”张娜兀自怨恨,连诅咒都特别恶毒。

“张娜你身上那个疮多长时间了?”

听到秦三思问话后张娜下意识摸向臀部,脸瞬间变红,低声道:“快一个月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起初我以为是痔疮可买药吃了不管用后来买了些药膏涂,刚开始还有效但后来反而越来越大,我正准备明天到医院看一下。”

秦三思点点头道:“再等等吧,等什么时候摁着不疼,有股将要涨破的感觉了再去,一般到哪儿划一刀把脓血放掉包一下就好,只要不是搭背、红斑狼之类便没什么大碍!”

王孬不解道:“啥是搭背和红斑狼?”

“猛疮,我也没见过!”秦三思小时候看过家里一本手抄,里面讲先祖扁鹊治疗一个猛疮的事儿。搭背疮顾名思义便是长在背上的一种疮,按照手抄本中的描述这种疮十分罕见,其生根于骨髓成长于肌肤,其内部纤维直接接入脊柱内神经,一旦长出便不能祛除否则长疮之人也随之死亡。手抄本上说扁鹊用了整整两套针,一套三寸针另外一套便是秦三思现在用的这套一寸五针,两套针一深一浅交错插满患者全身,然后将患者放进冰水中一时三刻后再用独门手法从头顶百汇周围神经按起,慢慢移动直到背部毒疮周围。然后用了根浸过蟾酥的红线系住毒疮轻轻牵引,移动到患者选定的地方。据手抄本上记载这种移动搭背疮位置的方法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只要稍微一移动疮患者立刻毙命。移动位置的主要作用便是消疼,没移动前病人血液每循环一次搭背疮处便要剧烈疼痛一回,移动位置后便如身体上多长了块肉,除了感觉有些异样外一切正常。

自然,这些秘闻都是秦家的秘密,秦三思自然不能毁了这千百年留下来的规矩,本就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这要是再把秦家秘密捅出去秦三思干脆撞死谢罪算了。

——————————

十月已经进了秋天,农谚说‘上午立秋下午凉’,事实虽然没这么玄妙但也相差不远,中午二十多度到了晚上就必须穿上长袖外套。收服了民政局长家公子爷的王孬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学校里除了校长和美女班主任外旁人没人敢管。在一次闲谈中秦三思才知道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性格也颇和善的美女班主任原来大有来头,父辈竟是新乡人大常委主任,这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算是不折不扣的实权派,难怪管教起王孬来毫不手软,更难怪那个靠着婆娘起家的色狼校长放着自己地盘里的一株鲜花没啃。

秦三思对这类有背景还甘愿混迹底层的人很是佩服,连带着王孬一天放翻了六个初三学生,带着全班男生排队给学校一个高二女生送‘温暖’后再一次被美女班主任叫去谈话。还是在那间单人办公室,如同大部分办公桌一样,美女班主任正靠坐着那张伪红木桌子训着耷拉脑袋的王孬。

秦三思掀起帘子时她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但已经晚了,在王孬长大嘴巴尽显错愕间秦三思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扑到美女班主任身上,精确定位一般嘴巴刚好对上被死死压在身下的那张由于错愕而张大的嘴上,舌头不可避免缠在一起。王孬伸长了脖子,一如跟朱天峰偷偷看武藤兰丝袜诱惑时那种惊愕。

美女班主任脸红然后双手用力,在力道渐渐加大到七分时秦三思很配合的轻轻支起身子,满面憨笑的同时舔了下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真滑真香!”在美女班主任再次措手不及之时秦三思果断起身走到王孬身前不顾王孬高高翘起的大拇指如张娜般一个暴栗打在王孬头上,骂道:“叫你不学好,整日里就知道给老子惹事儿!”

“不准打人!”

王孬没叫屈美女班主任却第一时间制止,红透的脸依旧没有完全褪色而变得微红,行动却很利索的一把将王孬拉到自己身边后退两步跟秦三思这个流氓拉开距离。从小到大即使自己再隐瞒但显赫的家世让大多数人对她敬而远之,稍有的套近乎者也大多属于趋炎附势奔着不纯洁念头而来的苍蝇。无数次幻想的七彩云团漫天花瓣下的初吻居然被秦三思这个十八岁便生了孩子,至今独自混迹的流氓夺去。美女班主任那丝短暂的旖ni之后那股委屈在秦三思动手打了王孬之后便彻底爆发出来。

“秦三思,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就在于你没从小管教好,你为什么不能找个好点的女子结成伴侣好好抚养孩子呢,你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有多少是犯罪吗?生孩子时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秦三思,王孬这孩子今后住校,就住我宿舍旁边,既然你这个当爸爸的不尽责任那么这个责任就由我这个当老师的尽。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人!”最后这句话算是彻底否定了秦三思这个伪父亲的地位,那股骂人不带脏字的育人本领也让秦三思汗颜。貌似这是秦三思第一次被一个真正职业老师教训,新奇的感觉大于一切!

“行,那有劳您了!”

秦三思干脆到极点的回答让美女班主任再次惊讶,不过这次多少带有些鄙视,只当着王孬的面没有说破,毕竟每个孩子心中自己父亲都zhan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就这么定了,等月底再来领孩子吧。”说完便领着王孬出去,彷佛这间办公室是秦三思的一般。秦三思倒笑的挺没心没肺,至少去了心中那个没上过学的遗憾,这大约比偷喝了他爹泡的药酒还要来的舒坦。

再次回到洗脚屋时秦三思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杜青炎!一身深色正装,脚上蹬着双稍显妩媚的黑色高跟鞋,略施薄粉的鹅蛋脸更加美丽,更何况还有一双涂了淡淡红色唇膏的性感双唇。

“你怎么来了?”秦三思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看够了才开口说话。杜青炎也微笑着看秦三思,彷佛两个相互较劲儿的孩子,就等他先开口,最终还是技高一筹的杜青炎赢了。这对曾在拉斯维加斯混迹过的杜青炎来说自然理所当然,不过秦三思的表现已经具备了一个标准赌徒该有的七分本领,另外三分不通过实战永远也学不来。

“听说姜庆飞的侄儿一个剑走偏锋偏偏又闯出些名堂的年轻人到了,我伯伯跟甘肃姜家有些交情让我去尽一下地主之宜,来问你去不去。”杜青炎明知道秦三思肯定去,但依旧以一个平等身份询问。耐人寻味!

秦三思张开笑容道:“去见见闻名全国的盗界泰斗也好,不过得先去买包好烟!”

杜青炎抛出一条娇子集团产的内部高层专供,露出贝齿笑道:“早给你准备好了,拿上一盒就成,其余的留着以后抽。”倒像是一个贤惠到极点的小媳妇。

秦三思憨笑着撕开拿出一包装在裤袋里,另外的上楼藏好后道:“我们走吧!”一系列动作毫不娇柔做,按秦三思的想法既然已经欠了杜青炎一辈子还不清的东西那么索性就再多欠些,有好处不占是王八蛋。秦家有恩报恩有仇却没见过报仇,这大约是最让秦三思这个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信条的人最为纠结怨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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