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意轩迁强的说词，莫少白倒也没说白，他静静的伫立在亭子里头，一个人不知在想些甚麽，不像先前见到意轩便扑上来抱著，他此刻的寂静却不经意流泄出一丝哀伤，从意轩的角度望去，莫少白为垂下的肩膀，简直像极了头腹伤的猛兽，正舔拭著自己的伤口。
意轩知道自己该转身就走，面对层伤过自己的人，实在不需要多说甚麽，但。。。瞧瞧手上的布袋，他望向围绕在四周的厢房，照理说厢房前少说也要手著两名太监， 这府邸他虽然没住多久，但倒底说起来也待上一段时间，多少知道些规矩，之前听下人说过，府邸没人守著的房间，通常都是没人待著。
在脑中想来想去，意轩是越想越疑惑，他望著莫少白的背影，迟疑的问道，「你知道表小姐住哪间吗？」方问出口，他便有些後悔，总觉得莫少白不怎麽可能会告诉自己，在怎麽说，在他们的认知里头，表小姐可是被他欺侮的很惨。
久久没听见对方回答，意轩就当他不想说，提著手中的布袋才刚转身，就闻一句，「你方才。。。是在同我说话？」莫少白面色有些疑惑，又有些意轩不懂的喜悦，他不知所以的点点头，却见对方脸上浮上一抹微笑。「你说甚麽呢？我方才没听清。」难的意轩又愿意跟自己说话，莫少白心情没由来的好了起来。
「我说，表小姐在那儿？」方才说完这句，那让意轩大惑不解的笑容马上在对方脸上逝去，莫少白僵著面色，凝视著意轩良久才道，「我送走她了。。。」「送走？」意轩有些不敢相信的重覆这两字，但在脑中转过一圈，忽然露出明了的神情，「怎麽？怕我又害她不成？你以为。。。」
「尼姑庵。。。」莫少白沉重的嗓音截去了意轩还未说完的句子，他背过身，那少见的落莫，难过的孤独，让意轩心头闪过那麽一瞬间的心悸。「先前我和莫少白都想跟你说，。。。表小姐。。。她自己全招出来了，包括她对你做的。。。你落水後没几天，我就命人将她送去尼姑庵。。。让她。。。去那儿赎罪。。。
「先前我和莫少白都想跟你说，。。。表小姐。。。她自己全招出来了，包括她对你做的。。。你落水後没几天，我就命人将她送去尼姑庵。。。让她。。。去那儿赎罪。。。」莫少白嗓音嘶哑只到一半便说不下去，霎时，这院落的气氛忽地凝重了起来，莫少白背过身，让意轩瞧不到他此时的表情是如何的哀伤，如何的叫人动容，局促的用脚尖搓搓地板，本来以为。。。若莫少白和莫少白知了详情，自己的反应一定很激动。。。
没想到，现下自莫少白口中道出，他却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或许早忘了该怎麽反应。。。只是心头还是有些难受，他垂著脸，嘴上喃喃著，「你们才该赎罪。。。」「我知道。。。」莫少白的声音若有似无，隐约间，掺杂著令人心酸的沉重。
蠕动著唇瓣，意轩想不知自己能在说些甚麽。。。心头的一角还隐隐泛疼，竟有些不忍莫少白的伤痛，又想到自己被如何对待。。。终於，他受不住这沉默，掐紧自己小小的拳头，意轩闷不吭声的转过身就要离去。「算了，我去找莞儿。」
看著手上沉甸甸的布袋，他有想过乾脆就那样往莫少白身上丢去乾脆，但。。。对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却下不了手，只能另找对象。但走没几步，他又有些不适应的转过身，「你不拦我？」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一问，莫少白先是愣了几秒，嘴角才淡淡的拉出一抹苦笑「我在这等你。」
「等我做啥？」「问莞儿的去向。。。」「。。。她也不在府邸了？」「不只她，以往府邸的下人、太监我全撤换了，你都没注意到吗？」似乎知道了莫少白的举动意味著甚麽，这是补偿。。。意轩心头小小的憾动，他咬咬唇，知道莫少白是为了甚麽，是想补偿些甚麽。。。
「。。。太慢了。。。」意轩落寞的垂下脸，他将手上满袋的毛毛虫随手往远方丢去，下人们鄙视的眼神就像把刀，一刀刀深深的刻在脑中。那伤，早落下，就算好了也留疤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多少会信我，就算一点点也好。。。算了，怎麽说都没用，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太子府，你告诉我魅在哪里？我要带著他走，你们。。。不要让我再更恨你们。。。」话落，意轩转过身，毫不留恋的出了院落，留下莫少白一人伫立在亭子里头，胸口尽是说不出的酸。
翌日清晨，意轩接同沙老爹和沙老娘出了太子府，就见府外同上回一般早备了马车，车上依旧是莫少白的马夫---林畅。林畅三人走出太子府，一刻也不耽搁就下了马车，绕到车厢替三人开门。
「魅。。。」意轩一见到车厢内坐的魅，眨眼间便跳上车厢，直直冲进魅怀中，紧紧的抱著，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面前的人又会突然消逝在自己面前。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动作像个小孩子似的!」轻轻揉揉意轩的头顶，魅言语间是满满的宠溺，魅的视线转而看上一旁的沙老爹沙老娘，俊秀的脸蛋是满满的疑惑。「轩儿。。。这两位是。。。？」蹭蹭魅温暖的胸膛，意轩这才开口替魅做了简洁的介绍，拉著魅便要离开马车，不料却被对方反拉住手腕。
「轩儿，我看你叫师傅他们上车吧!这太子府的位置我方才听林畅说过，到京城用走了恐怕天黑了还到不了。」魅轻蹙起眉，脸上表情甚是难为，不像先前几日要离开太子府时，样样都顺著意轩。意轩盯著魅，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今儿个那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忘忘身後的林畅，他还是有些抗拒，「我不想坐太子府的马车。。。」
见他坚持，魅倒是也不再勉强，配合的站起身道，「既然轩儿这麽不喜欢，那我们就用走的吧!」说罢便要下车，一旁的林畅见状，赶忙慌慌张张的迎上前，「公子这万万不可，莫少白少爷虽帮您调养一阵子，但身子终究落下病根，想想您上回走了那段距离就让您躺了这几天，要在走下去，您这并可会严重阿!」
「他说甚麽？甚麽躺了这几天？魅不是被莫少白他们给藏起来吗？」意轩耳尖的抓到关键字，听他这麽说，林畅有些不能苟同的板起面孔，语气难的严肃起来，「甚麽藏起来？呸、呸!咱家莫少白少爷是怎样的身分，藏人这种下三滥得手段可做不来，哼!要不是当初意轩公子您坚持用走的，这位公子也不用受这几天的病痛之苦!」
这一听，意轩心头是半信半疑，他才不信那两人会这般好心，况且当初莫少白也说了，他们将人给藏起来。。。「我才不信!他们明明就是把魅藏起来!魅你有没有受到委屈？他们没为难你吧？」「。。。轩儿。。。」看意轩压根不相信林畅的话，魅有些不自然的唤了声，顿了几下下才接著道，「魅真不想让你担心。。。才要莫少白他们将我住在哪儿的位置别透露给你，你。。。可别怪他们才好。」
连魅都这麽说，意轩此刻竟不知该反驳歇甚麽，只是有些奇怪的望著魅，倒也不再抗拒坐马车，转头叫过身後正你侬我侬的沙老爹沙老娘，四人便由林畅驾著马车，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马车上，沙老爹正拉著沙老娘叽叽喳喳，模样十分兴奋。
「娘子，您说说哪两个兔崽子啥时会跟上来？」沙老娘面色淡漠，缓缓的阖上眼，没多久又缓缓的睁开，「早在後头了，还用得著我说？」听他俩窸窸窣窣的对话，意轩耐不住好奇的道，「你们说些甚麽？谁跟上来了？」听他这样问，沙老娘并没给明确的答案，只是艳丽的脸上轻轻扯出一抹迷人的笑靥，语带轩关的道，「这不急著说白，时候到了你便会知晓。」
话落，她轻轻侧过头，白里透红的脸颊依偎在沙老爹肩上，有些疲倦的阖上眼，打算小憩片刻。意轩有些不满沙老娘这样故弄轩虚，想追问下去就见沙老爹一脸凶神恶煞组只自己开口，比手画脚示意自己给沙老娘一个安静空间休息。
瘪瘪嘴，意轩再怎样不情愿也只能往肚子里头吞去，他往椅背一靠，脑子里却浮起了那两人的面孔。会是他们吗？一手先开帘子，意轩往外头看去，但宽广的街道并没半点人影，想来沙老娘那来了或许是自己会错意，不知怎麽著，一想到竟是自己会错意，心头不禁有股浓浓的失落。。。或许。。。这一走，可能一生都见不到面。。。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他并没很恨。。。或许当初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讨厌的恨不得杀了他们，但。。。自从得知莫少白救了魅。。。他便没那麽恨，只是。。。心胸还是在意著一件事。就算原谅了他们对自己的伤害，但小山子呢？
每每只要一想到小山子为了替自己洗刷冤屈，那血肉模糊的躯体，他就恨，恨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当初的软弱，恨自己保护不了小山子。。。。眼底浮上一股酸涩，眼前好似浮起初次见到小山子，小山子一张跋扈的脸庞，对著自己说教的模样。那时自己方到太子府，见著小山子还有些怯生生，小山子就见他这模样好欺侮，语气可不客气!
「呸呸!什麽太子？奴才希望您可以注意自己的言行，太子吩咐过您要喊太子主人!不可以喊太子!」小山子扬起下颚，这模样根本就是打从心底将莫少白的话当成圣旨。「还有，这里是太子的房间，太子不上这儿要去哪？」然後小山子将自己骂哭，还恶声恶气的嘲弄自己，「装什麽清高？」那时，他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小山子，觉得他是太子府的人，和太子府是一丘之貉，然後就被气哭了。。。那时。。。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小山子会成了朋友，更没想过小山子会为了自己而赔上性命。。。
「轩儿。。。」见身旁的意轩一张脸惨白的吓人，魅有些担忧的唤著他的名子，但意轩脸色除更加苍白，并没好上几分，紧蹙的没头就向沉浸在甚麽不堪的过往记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泪珠在眶中打转，魅忍不住伸出手，大力的晃了下意轩。
怔忪了几秒，那双朦胧的视线才印入魅担忧的神色。「想甚麽你？瞧你想著想著眼泪都滴出来!」啊。。。愣愣的抹去眼上的湿意，意轩轻轻的晃晃脑带，嘴上纳纳道，「没。。。没什麽，只是。。。只是。。。。」
微侧过头，意轩不想触及心头深处的伤口，见他不想讲，魅也不逼他，只是伸手揉揉他头顶，「有甚麽事儿别闷在心里头，魅在你身边，不让人在随便欺侮你。」
微侧过头，意轩不想触及心头深处的伤口，见他不想讲，魅也不逼他，只是伸手揉揉他头顶，「有甚麽事儿别闷在心里头，魅在你身边，不让人在随便欺侮你。」
「嗯。。。」淡淡的应了声，意轩将脸靠向魅温暖得肩膀，低垂的小脸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水。中 午时分，沙老爹闹著要带沙老娘去市集玩，提议在京城先找个客栈住过一宿隔天在继续赶路，意轩当然是反对，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京城快点回到梧桐村去，但魅 也跟著表示想逗留一天，既然魅都说了，意轩也不好在坚持，於是三人便找了间在京城算是有颇具名声的客栈住下。
沙老爹对店小二叽叽喳喳的点过一堆菜色，便开始慇懃的服侍沙老娘，没多久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便一盘盘上桌，意轩夹了几口，便觉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就说了声，「我吃饱了。」
「怎麽不多吃些？才吃没几口。。。」见意轩放下筷子，魅心下担忧，但意轩一脸难过，却又不好勉强，便跟著放下筷子道，「不然魅带你上市集散散心可好？」
「不用了，魅你身子需要多些营养，你在这慢慢吃。。。我没什麽事，只是有点想睡，想先回房里头休息。」「想睡？」一旁的沙老娘听到这话，连忙推沙老爹出来，「你倒是帮他看看身子，搞不好是那两个兔崽子下了甚麽药说不定!」
有些不开心娘子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引了过去，沙老爹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意轩摇摇头，嘴上直说，「我真没什麽，只是累了点，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说 罢，意轩起身离开了饭桌，他上了二楼找著了店小二给的房间，正要进房身边忽然来了一阵冲击力，意轩猝不及防，当下向後踉跄几步，他好容易稳住身子，扭头想 看看是谁撞上他，却只能见到一名浑身上下蒙著黑纱步的背影仓皇往别处跑去，低低的叹口气，意轩并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推开门进了房间，退去了脚上鞋子躺 在床上就想睡去，但没多久蓦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上锁，让魅没法子进房间，连忙匆匆的跳下床铺，去开门，不料，面前的人影却让他错 愕了好半晌。
「我方才看你没吃多少东西。。。这酸梅我在市集上碰巧看到，想说，搞不好你会想吃。。。」晃晃手上的酸梅，莫少白语气有些迟疑，他一手压著房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意轩会当面甩上门。酸梅？面色疑惑的盯著面前的莫少白，意轩好生好奇怎麽他会突然想到要买酸梅？
不过说也奇怪，一听到酸梅这字眼，他嘴巴就一阵发酸，吞吞口水，意轩没拒绝，伸手便接过莫少白递来的东西，但还是觉得那儿不对劲，也不知是基於甚麽心态，他迟疑的向莫少白开口，「你怎麽。。。突然想到买酸梅？」
似乎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莫少白脸色僵了僵，日乎在心中琢磨著什麽，半晌才探头朝房间里头看看，「意轩，我们能进去谈谈吗？」
「孩子。。。？」低头瞧瞧自己微微有些弧度的小腹，意轩有些不敢置信，伸手在上头轻拍几下。他本来以为。。。以为是自己最近被养肥了，所以才会有这弧度。。。莫少白说，他肚子里头有孩子。。。骗人的吧？意轩皱著眉，忍不住握住拳头，往自己肚子前比划几下，忽然有些啼笑皆非。
想那孩子一个就多大，自己两个拳头或许还比不上。。。自己的肚子。。。真的塞的下一个孩子？「你少说笑，我再怎麽说也是个莫少白。。。，况且，一个小孩多大，怎麽可能。。。」意轩乾笑几声，话虽如此，那眼底的慌乱还是泄漏了他的不安。
「意轩。。。你的身子跟别人不同。。。算算时间。。。或许是那次我和莫少白对你做那事儿。。。」看 意轩越听越苍白的脸色，莫少白本打定主意别继续下去，但转而想想，还是现在让意轩一口气知晓，才不会视情拖越久，越难收拾，低低叹口气，莫少白语气沉重但 又坚决的道，「你若不要这孩子。。。拿掉也没关系，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希望你能留下。。。毕竟，那也是个生命，况且少说也有三个月大，若要留调， 可能会有害你的身子，要不你考虑几日，届时，你若真坚决。。。」
「你出去。。。」意轩惨白著脸色，小小的身子颤巍巍的起身，一双大眼又惊又怒的瞪著面前的莫少白，他指著门，有些歇斯底里的对著莫少白嘶吼，「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们!」
他知道莫少白这语气不可能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像个姑娘家挺著个大肚子，像个妖怪似的。。。许久没出现的惊恐又紧紧掳获住他。「意轩你。。。」莫少白似乎还想说些甚麽，但在见到迎面而来的陶杯後，只能琅被的闪身，猝不及防，整个人在下一刻便被接著陶杯追打过来的意轩给推出房门。
「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们!滚开!」用力将人给敢出房门，意轩碰的一声甩上门，整个人这才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摊坐在地上。「好讨厌。。。」难过的蜷起身子，意轩缩在墙角，抽抽噎噎的喃喃自语。
「我不要孩子。。。不要孩子。。。我不要被做那种事。。。不要。。。」嘶哑的嗓音不断重复著断断续续的句子，意轩咬著绣袍，将哭声压抑在手臂上。。。。方进门，魅撞见的便是这幕，方才他见莫少白一脸焦急在房门外踱步，心底便略有一、二，叹了口气，他知道，意轩心头定是不怎麽能接受这消息，接下来他只能好生安慰，再来便是看意轩的抉择。
「轩儿。。。」心疼的喊出正瑟缩在地上发抖的小身子，魅温柔的弯下腰，一只手方搭上对方肩头，意轩蓦然抬头，一双手臂就搂上自己腰部。「。。。莫少白。。。全都跟你说了？」十足时试探性的语气，那缠在自己腰间，下意识收紧的双臂早无声回应了自己的问句。「。。。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意轩嗓音闷闷的，又有些哽咽，那双湿漉漉的小脸似乎哭上好一段时间。「呃。。。」对於意轩的话，魅面色有些尴尬，而後僵硬的点了两三下头。「。。。我就觉得奇怪，你在马车上，怎麽说起他们的好话。。。」
意轩轻推开魅，嘴上不知在嘟囔些甚麽站起身，踱步来到床沿拍拍拍上头的棉被一副打算要睡的模样。面对这样的转变，魅好生错愕。他本来以为意轩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照他那麽介意自己的身子，顶多也该对自己吼上几声。。。这平静，怎麽说怎麽怪。
「轩儿。。。你知道有孩子了吧？」「嗯。」漫不经心的应了句，意轩踢掉脚上的鞋子，眨眼便钻到被窝里头。「。。。那，那孩子。。。你。。。要留著？」「。。。我要拿掉。」 「拿掉。。。怎麽说，这也是个小生命。。。你真要拿掉？都三个月了。。。」魅似乎没料到意轩抉择会这样乾脆，他反到替那腹中的小孩儿感到不忍。
拉过身上的被单，意轩鸵鸟似的将头蒙住，十足十逃避的意味。魅还想说些甚麽，但瞧他这模样，想想也就不在迫他，而且相信莫少白起初也该说了，凡事以他意见为优先，真要意轩学个姑娘家挺肚子，著实委屈。。。。「罢了，你累了就先睡吧!我去替你问问法子。」
摇头叹息著，魅缓步出了房门。听到房门重新阖上的声响，意轩这才从被单里头探出头来，若有所思的望著房门，没多久又摇摇自己的脑袋，要自己别想太多，赶紧阖上眼睛入睡。隔日清早，意轩方出了房门，就见沙老爹沙老娘不知何时力在门外，沙老爹更是将耳朵黏到木门上。
「沙老爹。。。你这是在做啥？」意轩一脸疑惑，沙老爹有些困窘，尴尬笑了几声便想含糊过去，倒是沙老娘毅张秀丽面容愁云满布。「意轩，你。。。真要把这个拿掉？」沙老娘朝腹部前方比划几下，用不了多少时间意轩就知晓她的意思。不像昨日面对魅的坚决，这回意轩垂下眼帘，迟疑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再怎麽说，他也是你的。。。」再怎麽说沙老娘也是一介女子，对於意轩坚决要拿掉腹中孩子这事儿有些意见。「我。。。要拿掉，我不能像个女人家一样挺著大肚子。。。。」攥紧了拳头，意轩忽然觉得好生厌烦。
莫少白也好，魅也好，沙老娘也好，为甚麽每一个人都要这样劝他？为甚麽都不站在他角度想想？他是男人、一个男人挺著大肚子这模样能看吗，自古以来有几人看过这稀世景观？他们为甚麽不想想，生这孩子，往後他要面对多少人的鄙视？多少人的蔑视？
他们为甚麽不想想若是他们自己，会肯吗？不要一直逼他、一直劝他，一直让他心虚，让他觉得自己自私!就算是自私又怎样？他只是不想。。。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个自己。。。「你们不要再劝了，这孩子，我一定要拿掉!我一定要拿掉!」愤怒的瞪著面前的两人，意轩发出一声像是失控野兽般的咆哮，没见他生过这般脾气，沙老娘愣了半晌，一旁的沙老爹则是护妻心切，眨眼就将人挡在自己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