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了亲王,但是起居还是在皇宫之内,只是逍遥敬把玉潭殿赐给意轩当府邸,离文书殿最近的一座宫房,这让那些大臣的怀疑更深了,纷纷进言另赐王府。
逍遥敬只是微微一笑,“父子当然是住在一起的,难不成爱卿们想让意轩们父子分离吗?”言语谦和,却让这朝堂上的人缄默不语。
意轩静默地伫着,一整个朝堂之上未发表任何言论,他给了意轩实权和官职,且位居权贵,是为了更好的替他办事,也是因为意轩的灵魂早已归属于他。
在意轩步向玉潭殿的路上,谣言纷纷,传言文书房内昨晚一夜的旖旎直到天明,又有谣言说今日被封的逸亲王昨日一夜在文书房中。
意轩的脸有些阴沉,难道逍遥敬如此的不在乎他帝王的尊严吗?容得宫里这般放肆的宣扬?这高帽子他戴定了,而意轩还是不愿人前人后的被人当话题议论的,皱了皱眉头。
玉潭殿终究是属于皇宫的,布置不逊于文书殿的豪华,却少了几分书卷的气息,多了点张狂的味道,是房顶上盘踞的一龙一凤吗?还是前夺天工的雕梁画栋?
刚一坐下,内堂走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替意轩倒茶,笑意盈盈,看他穿着却不是宫内侍婢,意轩疑惑,“你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屈膝行礼,“小女子若依含,是皇子命意轩来服侍王爷的。”柳眉盼目中秋波流转。
意轩淡淡地道:“起来吧!”这逍遥敬赐意轩美色作什么?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个女子算是美人了,可能经不住诱惑。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美人,意轩却心情极差。
起身,这个侍从意轩不需要,留在意轩身边会毁了他一生,还是早些打发走为妙,却不懂得如何说话才能不让他觉得丢脸,还是找逍遥敬解决,君王处理起来比较妥当,君命不可违,他人也不会说闲话。
若依含眼内有些委屈,“王爷刚来就要走吗?”
神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没多说什么,意轩就大步流星地离开,提了一口真气,脚下觉得轻快许多,等来日勤加练习,不枉烦臣给与意轩的内力。
走到文书殿的玄关,看见几个太监阴沉着脸把一具男体拖出门外,见到意轩更是把头低得几乎埋入地面,这个男子眉清目秀,脸却是苍白如纸,男体裸着,身上满是被虐待过后的痕迹,猩红的血液混着污秽沿着大腿内侧流出来,看样子好像已经死去多时,为何这时才来处理?
“这是怎么回事?”意轩询问道,心里其实明了一半。
太监们停下脚步,好像方才才见到意轩般磕头请安,“王爷吉祥!此人今早突发顽疾死去,奴才们是来处理尸体的。”说完不愿多留,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去。
突发顽疾?意轩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逍遥敬会让一个有顽疾的人伺候自己?怕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昨晚一夜的风流快活,只怕用了许多恶劣的手段才致使人断气的。
走入殿内,逍遥敬看着那几句金字有些发呆,嘴里不断地叨念着,“思君百年……思君百年……”
意轩轻咳了声,他才幡然醒悟,“莫儿?!有事吗?”脸上的笑容璀然夺目,却始终给人冰冷的寒气。
“那个女孩是你叫来的吗?”意轩皱了皱眉,不习惯他亲切地称呼。
“是啊?不喜欢吗?”逍遥敬脸上伪善地笑着,“不喜欢,朕再给你换别的,如果莫儿不喜欢侍从,父王就帮你选漂亮的少年。”
他还真会对号入座,意轩什么时候认他当义父了?人前也就算了,人后意轩可不想管一个看起来大不了意轩多少的人叫父王,撇了撇嘴说道:“把那个侍从给意轩领回去,下次再送来,不管男人侍从,意轩会让他变成一具死尸,就像刚刚抬出去的人一样,意轩的手段不会比你差,你会希望你的国家到处宣扬他们的皇子和王爷是施虐成性的魔头父子吗?”
逍遥敬变了变脸,可能没有想到意轩会看见那具从他房里拖出来的尸体,“那你想要什么?今天你封王,为父理应送点东西给你当贺礼的。”
意轩突而闪过一个想法,戾气在意轩眼神里冒出,“意轩要一件武器,杀人的武器!”不会杀人怎么取紫月然的性命?
逍遥敬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吃惊跟疑惑,似乎真如意轩父王般的信任意轩,支持意轩,只是少了份真心的关爱。
意轩跟他来到藏剑阁,里面是各种的兵器,却有一把极似无水剑的剑挂在正中间的墙壁上,惊讶地脱口而出,“无水剑?!”
逍遥敬湛蓝色的眸中有东西闪烁着,温柔地摸着剑,深情地凝望着,好像看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他的情人,“很像却不是。”
确实不是,无水剑看上去比它更有灵性。视线继续寻视着屋内的各式各样的奇剑,这里聚集了很多的名剑,连书上提及的传说中的干将莫邪两把情侣宝剑都有,瞥见角落里一把透明如蝉翼大小不过几寸的薄刃,这如果是兵器的话好特别!
“这是什么兵器?”意轩指着那把薄刃问道。
“蝉刃,是一把类似于暗器的剑,能藏于手掌间,极薄,却极利,削铁如泥。”逍遥敬解释着,眼中嗜血的笑更深了。
意轩拿起这把小巧的几乎能算是暗器的蝉刃,手指刚触到刃上,来不及感觉到痛,血就奔涌而出了,这轻轻地一碰伤口还是很深,确实是把好剑!“意轩就要这把蝉刃了。”
逍遥敬笑了笑转身离开,意轩尾随而出,“礼也送了,你该叫声父王了吧!”
意轩看着蝉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启唇,“义父。”不愿叫他父王,因为意轩的生命里只有一个父王,而他死在南明候的剑下。
逍遥敬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意轩看到他的嘴角有邪气的笑,是不是意轩的灵魂和躯体都掉进了他的陷阱?
意轩还是挺满意这把精湛的蝉刃的,其实意轩不喜欢很快很锋利的刀和剑,因为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已经身首异处,意轩宁愿被一把钝器伤得遍体鳞伤再死,这样能好好体会一下死的感觉。但是意轩喜欢用锋利的剑,在敌人还未呼出痛之前就把他的命结束掉,那些凄惨的叫声是意轩很不喜欢听到的,所以这把蝉刃最好取人性命的方法是一剑封喉,安静地让一个人死去,他喊不出却能看到自己断气时呼出的血沫,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的看着自己死亡却无能为力。“随朕来!”逍遥敬命令道,紫色的华袍勾勒出诡异的神色。
意轩跟他来到文书房的侧房,照一般的君王起居布置,这里应该是另一个卧房,但是它却更像一间刑房,只是比刑房布置华丽,屋内一个架子上摆放着各种调教用的道具,有些道具意轩只在烦臣给意轩的书中看到过,若不是一张大床提醒着这里还是卧房,意轩还真以为逍遥敬把这里改造了呢!
“这里可以暂作你的练功房,你随时都可以来!”逍遥敬拂着意轩的脸颊说道。
意轩上前一步,躲开他的触摸,虽然他的手很软很温柔,但是意轩不想被他当宠物抚摸。昨晚那呻吟声应该是从这里传出的,宫中说他很疯狂,为什么昨晚他会失态,以致把那个男孩活活虐死了?
对于他的好意,意轩还是却之不恭的,“多谢皇子……义父赏赐!”微微躬身行礼。
逍遥敬森然一笑,绝色容颜上染上一抹凌厉,“出招吧!以致朕于死地的方式,朕想看看你能运用你的功力多少?”
以致他于死地的方式?如果意轩眼前站的是紫月然,意轩发誓意轩一定会以致死地的方式。
腕上用力,掌风击出,逍遥敬身形未动,劈出的掌风只是吹动了他几缕发丝,那样轻盈地飞扬着,与湛蓝色的瞳孔相称,如暗间最勾魂的妖灵,美得邪乎!
逍遥敬笑了笑,“好好练吧!”转身离去。
他就没有鄙视意轩?那样的差劲连一只蚊子都打不死,而他只是笑了笑离开了,丢下意轩自惭形秽。
回到玉潭殿果真没有再见到那个叫若依含的女子,东凌国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心情不由的好转了些。
这里依旧属于宫中的一部分,所以侍卫和宫女太监是少不了的,多少年前意轩也是这样生活的,高高在上,避拥在父王的羽翼下,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而现在已是物非人亦非。
进入屋中,早已有宫女恭迎着意轩,见到意轩便替意轩更衣,“王爷热水已准备好,请王爷到浴池沐浴!”
宫中的礼节规定,意轩是很熟悉的,这样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倒也没有不适应。
雾气氤氲的浴池中洒着花瓣,半躺在池中,闭目养神,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逍遥敬收意轩当义子和封意轩当逸亲王是为了意轩更方便的替他办事,如果意轩不做些令他信任的事,他肯定不会助意轩杀紫月然的!再者,东凌国的那些大臣不会信服于意轩的,只会把意轩当成是妖孽看待,随便编个祸国殃民的借口就可以除去意轩。如果意轩想得到意轩想要的,意轩必须把这十年来空缺的历史补上。
一双手捏上意轩的双肩,意轩本能地扣住,只听一声低低地惨叫,“痛……王爷……”
意轩转头看向那声音的紫月轩,唇红齿白,骨骼纤细,皮肤白皙,一席青衣,他跪坐在池边,一张脸痛得扭曲了,意轩正颜,“你做什么?”
少年惊恐地看着意轩,惨白着一张脸,颤抖地说道:“奴才……是来按摩的。”
意轩放手,冷冷地说道:“不需要!”这又是演哪出戏?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一个,还换了个美少年!想了想,逍遥敬是想在意轩这儿安排眼线,而这些美人更能打探到意轩的事。像意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白发异人,他不摸摸意轩的底怎可能放心?如果是这样,那意轩倒要看看他怎么做?
收敛了戾气,淡淡地说道:“替意轩去取衣服来!”又补充到,“意轩要黑色衣袍。”
少年领了指示小心翼翼地退下,被意轩刚刚扣住的手腕有些发红,意轩的心里对他产生了内疚,下手过重了!这具身体内的力量意轩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手上的力道把握不准。
少年手捧着衣服走进来,意轩步出浴池,两位宫女上前替意轩擦干身体,少年的头始终低着,不敢抬头看意轩,身上已被擦干了,见少年仍低头愣在原地,开口道:“过来替意轩把衣服穿上!”语气平和,但还是傲慢了点,毕竟他是派来的眼线。
张开双臂好让他能把衣服穿上,替意轩穿好衣服,少年抬头仔细地为意轩整理好衣襟,脸色微红,称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手微微地轻颤着,意轩摸上他发红的手腕,有些怜惜地看着他,“还疼吗?是意轩下手太重了。”对于弱者,意轩一向有着强太子的同情心。
少年的眼里掠过一丝神采,摇了摇头,“谢王爷关心!是奴才惊扰了王爷,即使要了奴才一条贱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知道他的话里没有半分的责怪,但意轩听了还是觉得内疚,“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碧昕,以后就由奴才侍奉王爷,王爷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便是。”碧昕乖巧地回话,温顺地口气让意轩分不清是真是假,不过对他总之提防点好。
右手腕绑上几圈布条,拿起一旁的蝉刃藏于此内,这样既隐蔽又随手可取。小巧的蝉刃贴在手腕几乎没有感觉,身上的一席黑衣让意轩整个人看起来刚太子了些,修饰着绝美的脸增了几分诡异,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无任何的发饰却也是显眼的。以前的白衣就随着皇甫意轩的消失一起消失吧,现在意轩是莫忘愁,愁与“仇”谐音,一个为了报仇而卖掉灵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