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北京遭受的待遇:来的时侯像乞丐、,往的期间像囚犯,离开之时象象盗贼……
但是接下来遭遇,却让我们大为震惊,可以说,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为了能让诸位更详细的了解事情的经过,我有必要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在朝见大清帝国皇帝的时间里,如上所述,我们被像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严加看管而又保持距离,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来找我们,他自称姓杜,是一个商人,当我问起他是怎么绕过看管我们的外交官员时,他笑了笑,轻松的说:“贿赂”
但是更令我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我问他来见我的理由,他说:‘做生意’,上帝为证,诸位可以想见我当时的心情,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真正来拜访过我,或者是我那纷乱的心境,在这古老的城市某种神秘力量做用下产生的幻觉?随着我们的船越发临近吴淞口,这种怀疑越发强烈了。
但我还是决定按那个神秘人物的提示尝试一下,因为前面就是大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于是,我贿赂了陪伴——或者说是监视——我们的官员,得到他的允许,在一个叫松江府的地方上岸,这是一个小城市,我们四处打听,这里是否有一个姓杜的商人和他的工厂,随后被告知,他的工厂还在另一个叫‘上海’的地方,那个地方更小、更荒凉,当然,也更靠近大海。
结果就是,我们来到了一处荒凉的沿江滩涂上,却发现在浑浊的江水和芦苇之间,耸立着巨大的工厂。
我们被请进了一所美丽的庄园,这所庄园令人震惊,它既有东方的轻灵优雅,又融合了欧洲的庄严肃穆,所有的一切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我眼里装满了泪水,不知是何等的神力才能造就这样和谐美丽的景像——这难道不是上帝存在的明证么!
在豪华宽大的客厅里,我见到了庄园的主人,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虽然他的装扮和其它的中国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的神情和我见过的所有中国人——不包括那个神秘人——都不同,在其它的人脸上,我看到的是麻木、谄媚、知的自大,但这位绅士从容镇定,正像一位欧洲人。
如我所言,在这个神奇的庄园里,发生太多令我震惊的事情了,于是当这位绅士开口讲话时,为他奇怪的殖民地口音的英语致歉时,也就不算什么天大的事了。
这位绅士自我介绍,他是从新大陆——那个肮脏的叛国者的巢穴——回来的,这虽然叫人难以接受,但也解释了我们的疑问,他叫杜江海,至于北京那个神秘人,他说那是他的弟弟:杜怀仲。他的弟弟在另一个叫“江宁”的城市负责家族生意,这次去北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以向皇帝祝贺生日的名义寻求商业机会,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欧洲人的风格。
在场的还有另一位先生,他也是个商人,他叫曹材,是大清帝国最大的纺织品制造商,运到欧洲的丝绸和印花棉布,至少有十分之一出自曹家族的工厂,而且,他还是一位受过皇家册封的学者,我们早己知道,在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学者的身份远高于商人。
在忍受够了大清帝国司空见贯的扯皮推诿和含糊其辞之后,杜江海先生的直爽另我们瞠目结舌,他当即提出来要和大不列颠帝国进行两项贸易。
其中一项是:杜先生希望能购买瓦特式改良蒸汽机的专利。我用恰当的方式向他表示,大不列颠帝国对于向殖民地出口机器一向持反对态度,但他随即开出了他的报价:二十万两白银。我不得不认为,拒绝这笔生意将使帝国遭受严重的损失,并且,杜先生虽然出生于那个叛国者横行的大陆,但现在他是在清帝国的子民,显然这并无不妥。当然,以上只是我本人的想法,我只好向杜先生表示,我无权决定这么大的生意,需要回国向女皇陛下陈情。他通情达理的表示了理解。
另一项贸易是硝石,我在北京的时侯就听说大清帝国在进行一场战争,至于这场战争的发生的地点,我动无从得知,有可能是在大清帝国的西北部,也可能是和俄国人之间进行。既然有战争,那大清帝国对硝石的需求也就不难解释了。我当即同意了这笔生意。
接下来,我也委婉的表示了我的疑问:如果杜江海先生就他所言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话,那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获得大清帝国的贸易许可?这可是我们在北京都没有完成的工作。
曹先生告诉我,这个不必担心,就在不久前,杜家族刚刚获得御用采购商的身份,这会让所有事情变的微妙起来,广州方面的具体事务,便是曹先生负责打理,这里提一句:杜家族和曹家族一直是资深的合作伙伴。
之后的交谈涉及到细节问题,述我不一一转述,其间杜江海先生的言谈表明,他是一位学识极为丰富的学者——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家族里的工程师。——他的学问和风度深深的折服了我,和他打交道是我在大清帝国最愉快的经历。
到了夜晚,杜先生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晚宴上有红酒!还有咖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上帝啊,我有多久没喝到过咖啡了!我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在晚宴上,我有幸见到了美丽的杜夫人,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白天所见的漂亮庄园,只不过是一个精美的画框,而杜夫人才是那幅巧夺天工的杰作,这样的杰作你不可能在欧洲见到,纵是伟大的提香也无法将杜夫人的一颦一笑入画。
由于种种原因,我不可能在这美丽的庄园久留,当我带着太多的感慨和留恋离开时,杜先生把我送到船上,他指着那长满芦苇的泥滩告诉我,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历史,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变成一个不亚于威尼斯、阿姆斯特丹或是伦敦的城市。而我深信这一点。
我满心欢喜的渴望回到印度、回到英国,将这一喜讯告诉所有人,在我启程来中国之前,东印度公司和帝国每年忍受着巨额的贸易顺差,数目之大,己到了实在无法忍受的地步,只能用走私鸦片的方式勉强维持贸易平衡;而在我离开时,这一情况将得到彻底的好转,我,就是改变一切的那个人。
……
”
以上摘自《夏马尔尼回忆录之关于大清帝国》夏马尔尼爵士
可惜夏马尔尼打错了算盘,这两笔生意在后被历史学家们评为“英国历史上犯的最大错误”,其严重性超过了承认美国的独立。蒸汽机引入中国之后,使中国彻底完成了工业革命,几乎一夜之间挤垮了欧洲刚刚萌芽的工业化进程;而如果英国如果有一个人知道那场战争的对像是谁的话,绝对不会同意卖出那怕一磅的硝石给中国的!他们不是和该死的俄国人在打仗!而是和廓尔克人!数十年后,中国民队端着火枪从尼伯尔直冲而下,扫荡印度平原的时侯,那些被赶进大海的英国红衫军们还不知道,中国人用的正是英国人卖给他们的硝石!夏马尔尼短视的错误直接导致了大不列颠帝国的崩溃。
此是后话,不提。咱们单说这杜怀仲和辁枢一路到河南,等杜怀仲回老家探望过了义父,又一路南下,眼见就到了豫楚交界的地方,杜怀仲道:“老辁,咱得小心点了,这地界乱,上次我跟王大山就是在这儿碰到了一大堆的麻烦事儿。”
辁枢不屑的说怕什么?若有什么人敢捋爷的胡须,正好叫爷活动活动筋骨。杜怀仲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正说话间,两人背后传来了一阵銮铃马蹄之声,只听那马蹄子声音甚急,不大一会儿,十几个骑马的劲装汉子就赶上了杜怀仲的马车,车把式忙闪到一边把路让开,那些人马从车边飞掠而过,辁枢骂了一句:“急着去投胎么?”有个人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放慢速度一带马缰:“吁——”的一声把马停住,转过马头又回来了。其它的人见了,也都纷纷掉转马头跟了过来。
“妈呀!你这臭嘴又惹事儿了。”杜怀仲苦着脸说。
“怕他!”辁枢不屑的道,叫车夫把车停定,自己拿过鞭子抱在怀里,摆出一副痞样等着前面的人回来。
那伙人奔到近处,为首的喝道:“辁枢!杜怀仲!******,你们怎么在这儿?”
杜怀仲定眼观瞧,却是大吃一惊:“哎呦!这不是严爷么?您不是京城里当差么?怎么跑河南来了?”
来者却是粘竿处的特务头子严阿,前不久杜怀仲和他刚打过交道,心说坏了坏了,这家伙怎么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严阿见到杜怀仲和辁枢,也是吃了一惊,喝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回江宁呗!您这是上哪儿啊?”杜怀仲说。
只见严阿把他俩上下一打量,一挥手:“啥也别说了,走走,都跟我走!”
杜怀仲吓了一跳,忙说:“严爷,咱不是说好了么?那事儿己经了结了么?”
“现在太急来不及说,十万火急的事儿!我缺人手,跟我走!”他急的不行,一拨马头拍马就走,辁枢是个好奇心胜的人,虽说严阿刚收拾过他一回,但这会儿也想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在拉车的牲口身上:“驾!
就这样一路狂奔,撵着严阿等人马匹扬起的灰尘跑了半天,傍晚的时侯赶到了一个小驿站,两匹拉车的马己是累的口吐血沫,车把式心疼的直掉泪,杜怀仲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在他手里,和权枢跑进驿站一看,只见严阿的人也是累的四仰八叉的倒了一地,还有个侍卫正咬着牙把靴子脱下来,从靴子里倒出一滩血来,再看他腿上有个洞正往个冒血,原来他一路竟然是咬着牙挺过来的。
辁枢也是跑江湖的,看这情景是跟人动过手了,忙问道:“甚么人?有多少?”
“白莲逆党!追了这么多天,总算给追到了,不想走露了风声,又叫他们跑了!****的!”严阿恨恨的说。
“咬住。”有个人把一团麻布塞在那人嘴里,把烧红的匕首在他伤口上一挖,只听“滋拉——”一声,青烟四起,一股子韩国铁板烧的味道,那人惨叫一声差点晕过去,却见从伤口中剜出一枚暗器来。
辁枢拾起暗器看了看,严阿问:“怎么,你见过?”
“我在江宁见过,还有,早几年打劫甘家三十万两镖银那案子,对方使的也是这玩艺儿。照这么说,这些事儿都是白莲教干的了?”
“可不是?”严阿说,“****的对方有不少好手,这次只带了二十来个弟兄出京,却是太托大了。”
辁枢在心里冷笑:你到现在了还打肿脸充胖子?现在的粘竿处早不比当年喽!这二十来号人恐怕己经是你全部家底子了吧。他本来有心要说两句风凉话,但杜怀仲在后面一直扯他的衣服,他又一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粘竿处再落魄,整自己还是小意思,没必要得罪他们。便忍住了没说。
只听严阿又说:“辁枢,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如跟我们一起干,过去种种,那是私怨,咱不计较了,现在是给万岁爷办事儿,等事成之后,圣上跟前,少不了你一份功劳!你要想进咱们粘竿处也行。”
辁枢冷笑一声:“别咱不咱的套近乎,都是万岁爷的奴才,为主子分忧是正事儿,谁稀罕你邀功了?”
“辁爷,您是这个!”严阿伸出大拇指夸道,这时侯是求人,也顾不上摆架子了。
“为什么不调各地的军兵呢?”杜怀仲问。
废话!我倒是想调来着,可我调的动么?没有上命在手,我就是调几个衙役,各地的督抚长官都能把我给斩了。严阿在心里苦笑,可他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推辞说:“诸位不知,此地白莲逆党势力盘根错节,衙门里也有他们的耳目,我是怕走露了风声,这才不知会各地方,好了,不说这么些了大家歇息两个时辰就出发,这位杜爷可会骑马?”
“等等!”辁枢喝道,“严阿!我会功夫不假,可我兄弟是个文人,这舞刀弄枪的事儿不带他一起玩啊!”
“辁枢,你这就不对了,”严阿缓缓的说道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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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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