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可是铁木真还和他的小儿子拖雷在讨论着军事布阵方面的问题。拖雷是铁木真四个儿子中最聪明的,能文能武,是铁木真第一任妻子孛儿帖所生,铁木真也最疼这个孩子了。
国师木华黎欲见铁木真的请求很快就行到回应,马上他带着宜沮一行人进入大帐蓬里面。这大帐蓬布置得还真是华丽,完全符合铁木真“草原英雄”身份。
暖炉还在冒着烟,宜沮一行人被绑着押了进去,就站在帐蓬的入门处,听着木华黎的报告,还看见木华黎将关音引荐给铁木真。凭关音的三寸之舌,看得出铁木真对她十分友好,似乎连带着对金国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木华黎,他们就是你抓到的由大宋来的间谍?”谈话完毕,铁木真终于将视线转向宜沮一行人。
“草民阎青山,我谨代表大宋君主向蒙古国大汗问好!请大汗宽恕我因手脚被缚而无法行礼。”阎王爷真诚地向铁木真问好,还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站在阎王爷旁边的人也一起跟着行礼。
“禀大汗,臣觉得他们似有很大的阴谋,所以不便私下询问,所以才带到这里,由大汗亲自审问,弄清楚中原人到底打的是鬼主意。”木华黎说。
铁木真朝木华黎点点头,示意他做得对,然后问道:“你们来我蒙古国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回禀大汗,我们是为了蒙古与大宋两国的交好而来。绝不是要探贵国的情报,更无意挑起战争。他们是鄙人的亲人、护卫,根本不是什么间谍。”阎王爷说。
“就是、就是。这个关音,自己是金国的间谍,就巫赖说我们也是间谍。”王婆在旁边小声地抱怨。
王婆十分记恨关音带着蒙古兵抓了她们母女俩。要不是关音捣乱,说不定现在她女儿红叶已经顺利见到蒙古太子了,哪用成为阶下囚。
“呵呵……但凡做坏事被抓住的人,都说自己没做坏事。你们宋人的狡猾,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铁木真笑着说。
“大汗,依我看,不如将他们分开审问,逐个攻破。”木华黎献计道。
“这是个好方法。”铁木真同意了。
“什么?审问我们?难道是要用刑么?”毛不拨吓得脱口而出。现在可不是讲礼貌的时候了。
“我们蒙古人才不会学你们宋人用一些折磨人的方法逼敌人就范,我们要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拖雷不屑地说。
“不用刑就好。”毛不拨这下安心了。
“不过,如果你们不合作,那些许皮肉之苦我想还是得受的。”木华黎威胁道。
“如果你们不说,那我也不勉强,反正我们从来都是骑在马背上,在战场上说话的。”铁木真又加了一句。
“请大汗息怒呀!”望着着急的阎王爷,宜沮突然冒出了一句。
“嗯?”这下众人将眼光集中到宜沮身上来。
“这个……那个……”宜沮一下没词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给宜泽。
宜泽还算聪明,紧要关头想到了一个办法:“大汗!其实对蒙古国不怀好意的不是我们大宋,而是金国。”
“哦?”铁木真三人饶有兴趣地等着宜泽的下文,就连关音也双手抱胸,似乎不怕宜泽玩花样。
“大汗!其实我们是跟着金国的关音大使一起来蒙古国的。我们之所以能顺利到这里,全赖这位关音大使一路上的关照。”宜泽说。哈哈……只要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能瓣下去啦。
“呃?”关音没想到自己还留着这个把柄在,一时表情起了变化,但又不好阻止。
这一下又怎能瞒得过铁木真三人呢,他们给了宜泽一下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昨天我们到了这里,本想一睹大汗的风采,谁知关音姐姐竟然说要跟我们就此分手,当时我等只觉得奇怪,但一想‘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隧与关音姐姐分开了。岂知当我们游玩的时候,又无意间看到了关音姐姐的同伴,一位叫做白雪的姑娘,她跟我们说,关音姐姐要将她献给大汗您当妃子!”宜泽说到这里,又使眼色给其他兄弟。
宜洲十分有默契地接过话题:“大汗,这位白雪与我情投意合,岂料关音仗着自己老大的身份逼她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虽然能成为大汗的妃子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但我却觉得能与自己钟意的人白头偕老更好些。”
听到这儿,铁木真居然赞同地点点头。关音万万没想到宜沮他们会遇上白雪,她太过大意啦。
受到鼓舞,宜洋也想一展口才:“大汗,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听说白雪姑娘就在这些帐蓬堆里,说不定是在您的床上面。只要把白雪姑娘叫来,您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们说谎。”
“大汗,请别听他们的馋言,他们口中所说的白雪,我根本就不认识。说不定那位白雪姑娘也是他们安插进来的,为的就是破坏蒙古国与金国的关系。”关音终于忍不住发言为自己解释了。
“拖雷,你带人把那位姑娘找出来,然后带到这里来。”铁木真下令道。
没想到铁木真信了宜沮他们的话,做了这番吩咐。拖雷领命而去。这下在场的双方开始为自己捏一把汗了:宜沮他们担心白雪不愿说出实情,如果这样,那他们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关音则担心白雪在这紧要关头为了爱情而出卖她!白雪跟宜洲的感情她也是看在眼里,所以她才想出要让白雪献身的法子,以为这样可以将她与宜洲的感情给切断。
当在场的人都陷入波涛汹涌的内心想法时,谁也没注意到当拖雷走出帐蓬的时候,他路过王婆母女中间,不经意地看了王婆和红叶一眼,眼神微秒地变化一下,显出惊艳的表情,就如不谙世事的少年面对一见钟情的女孩一般立着不动了。
更没想到铁木真的眼光一直随着拖雷,然后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站在角落的王婆母女俩,他的身体也是一震,眼神一下变得十分吃惊,嘴巴一张一合,许久未发出声音来。
铁木真父子俩的变化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首先是木华黎十分关切的询问:“大汗,您怎么啦?”
铁木真完全不理会木华黎,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下来,朝着王婆和红叶所在的方向径直走去,待距王婆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你是……孛儿帖?!”
王婆无辜地眨眨眼睛,心中满是疑惑:“我是锅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