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的女儿红叶是公认的毛家镇最美的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就跟一朵娇艳的芙蓉花似的,每一个见了她的人,都会忍不住称赞两声。特别是红叶孝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王婆一个人养大自己是多么的辛苦,所以家里大小活儿她全包了。不仅如此,她还每天变着法儿讨王婆开心。更难得的是这姑娘心灵手巧,缝衣做饭样样都会,将来谁娶到了她当媳妇儿,真是上辈子积的德呀。估计全毛家镇也就一个人会说红叶坏话了,这人就是——毛不拔!
这会儿他正卖力地数落着王婆母女俩的不是: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心眼坏就够祸害人间了;怎么生个女儿也是这样?刚刚我才在菜市场上花五个铜板卖了一条烂青瓜;这会儿她女儿又在咱家布料店里花五个铜板卖走了一匹上好的苏州丝布!哎哟,我的天啊!我心疼呀!”
“爹!您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的错。”毛不拔的独生子毛宜洋连忙替父亲顺胸口。
“儿子,爹知道不是你的错。王婆母女俩的道行太深了,根本不是我们两父子对付得了的。爹只是生气她们天天这么欺负咱,男人的尊严何在呢?”毛不拔痛心地说。
“爹!您息怒吧。孩儿给您做饭去。”宜洋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总不能告诉他父亲,本来他是想将那匹布料免费送给红叶姑娘的,要不是红叶姑娘不硬是不要,他也不会像征性地收五个铜板了。如果让毛不拔知道了真相,只怕他会当场吐血而亡。
当晚,在毛家镇东面的小河岸上出现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依稀还能听到这两人说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看来是小情人在暗地里约会。
“宜洋哥哥!都是红叶不好,害得你惹你爹生气。”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声音轻柔甜美,脸上的表情更因自责而显得楚楚可怜。她就是王婆的女儿——红叶。
“红叶妹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为你做所有事情。”宜洋一片深情地回答。
“宜洋哥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能够与你相知相恋,实在是红叶一生的福气。”红叶双眼放光道。
“红叶妹妹,我也是这么想的。”宜洋一点也不嫌肉麻,反倒用更深情的目光,更醉人的语气将红叶拥入怀中。
在河岸边的小树林里,此时也躲着两个人。不过这两个人跟河边谈情的两人心情是完全相反的。这两个人是毛不拔跟王婆!原来宜洋与红叶这对陷入爱河的小青年还不知道其实自己欺瞒父母的小花招是多么的幼稚,毛不拔与王婆早就发现两人有古怪,只是苦于没证据。幸好今晚他们跟来了,人脏并获!看来宜洋与红叶的情路注定难走。
“呔!你们两人还不快快分开!”毛不拔跳了出来。这可恶的王婆的女儿,竟敢就这么倚在他儿子的怀里,太伤风败俗了!
“爹!”宜洋傻眼了。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王婆也蹦了出来。这可恶的毛不拔的儿子,竟敢公然搂着自己的女儿,真是色胆包天!
“娘!”红叶傻眼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宜洋与红叶神色惊慌。完了,完了,他们相恋的事情千瞒万瞒,就是不想让家长知道,因为这一定会遭到反对的。所以两人想等时机成熟,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事情就败露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毛不拔!你儿子轻薄了我姑娘,这笔账可怎么算?没有五十两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们父子俩的。”王婆双手叉腰,怒道。
“这明明是你女儿的错!勾引我儿子,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你女儿该被抓去浸猪笼。你还敢跟我要钱。”毛不拔丝毫不示弱。笑话,要他拿钱出来,还不如让他拿命出来容易些。
王婆这下更气了:“就是你教子无方。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赔钱赔礼,我跟你没完。”
毛不拔才不会任人欺负呢,反攻道:“来就来,谁怕谁,大不了闹到官府哪里去,看看理在谁一边儿。”
“娘,您别这样。都是女儿的错。”红叶赶紧拉住自己的母亲。
“红叶你让开,没见过你这么丢脸的孩子,让人家占了便宜,你还帮他讲话。”王母一副责备的语气。
“爹,你不要吵了。孩儿与红叶是真心相爱的。”宜洋也拦住了毛不拔。
“你这没出息的臭小子!我这是在帮你。”毛不拔真是恨铁不成钢。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一代英才,头脑灵活,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呆板正经的儿子。
“一毛不拔,你听听,你儿子说喜欢我女儿。”王婆抓住了宜洋话里的意思欲大做文章。
“你女儿不也喜欢我儿子。”毛不拔才不是省油的灯。
“反正是你儿子的错。”
“是你女儿的错。”
……
天啊,这毛不拔与王婆两人越吵越激烈,那声音简直要将整个毛家镇的人都吵醒了。宜洋与红叶两人束手无策,根本就劝不动他们。
“别吵了!”宜洋终于受不住,大吼一声。还真有效果,毛不拔与王婆均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怎么回事?”毛不拔与王婆两人同时问。当然,声音是颤颤巍巍的。毕竟人家年轻人就是有这么个气场。
“我会负责,我要娶红叶。”宜洋像个十足的男子汉一样说道。红叶一听,整个脸变得更红了。
“噢!不愧是我的儿子,帅呆了!”毛不拔完全忘记了责骂自己的儿子。
“确实是帅呆了。不过,我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你呢?你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一点前途都没有。你爹还是个吝啬鬼、守财奴,我女儿嫁了你,难道要跟你过苦日子么?”在这种情况下,王婆竟然还保有理智!
“我……今年科举要到了,我是秀才,我要上京赶考,中了状元我就回来娶红叶!到时候红叶就是状元夫人!”宜洋许下承诺。
“真的???”毛不拔、王婆、红叶三人齐声问。当然,三人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我说到做到。”为了爱情,宜洋拼了。
“那就等你中了状元,到时候我再考虑考虑吧。红叶,我们走。”王婆扔下最后一句话,拉着红叶走了。
“宜洋哥,我相信你。”红叶转过头给宜洋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宜洋只能目送红叶离开。
“儿子,你真要上京赶考?”毛不拔再确定一下。他一直觉得读书是最没出息的事情,还不如他做买卖赚的钱多。不过,如果读了书之后能去考状元,这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毛家祖宗十八代也没出过一个当官的。要是宜洋这小子真成了,那他以后下了地狱,面对毛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个交代了。
“是的,爹。请您成全孩儿。”宜洋心意已决。
“那你就去吧。爹相信你一定能考中状元的。”毛不拔虽然吝啬,可他还算是个好父亲。
“谢谢爹!”宜洋乐开怀了。虽然对于考状元他没把握,可是有了红叶这个动力,再加上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支持,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第二天一大早,宜洋就启程了。本来红叶是要来送送他的,可是王婆说什么也不肯,结果他与红叶只能远远对望,互诉离别之苦。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会衣锦荣归的。红叶,等着他归来吧!
宜洋是个文弱书生,他从小就没出过远门。毛不拔对他疼爱有加,一点琐事也不让他干,而今他远离了家乡,远离了亲人,只身一人赶往京师,内心还真有些恐惧。但是不久,他就有一个伙伴——刘宜洲。
宜洲也是一位上京赶考的秀才。让宜洋对他产生好感的,是两人名字相近,而且性格相似,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第一眼见面,就觉得自己与对方认识,而且还感情颇深。这种亲切感就跟见着自己兄弟一样。所以宜洋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宜洲同行。而宜洲心中也有这种感觉。
宜洲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他是本着一颗爱国心而读书的,此次科举,他想拿个功名,为国家效力。这时的宋朝正受到金国的压迫,不得不每年向其进贡大量金银与山珍。而远在四北的蒙古国也在一个叫铁木真的领导下迅速掘起,不断强壮,成为了大宋的又一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