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茂突然昏倒,着实吓坏了周围所有将士。
众将慌忙将士茂扶起,立刻就发现了士茂身上的那处箭伤,已经被士茂拔下了箭头的伤口正往外流着殷红的鲜血。
主公刚才真的中箭了!
这时,众将才知道,原来士茂刚才确实中箭了,只是为了不让全军分心,这才极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甚至还继续高喊杀敌。
等到敌军败退,士茂再也支撑不了,竟然昏倒了,由此可见刚才他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众将心中一时间都对士茂产生了一种莫名敬佩,皆在心中想到:得主若此,复有何求?
经过简单处理之后,众将也顾不得追击敌军,火速将士茂抬回华容县城,那里,有更好的医师能为士茂治疗伤势。
一直等候在城楼上的徐庶、彭章等人听闻士茂受伤昏迷,急忙来到士茂身边。
彭章抢先问道:“主公伤势如何?”
橙猛此次是负责保护士茂的人,闻言略有些惭愧的答道:“都是猛保护主公不力,使主公误中流矢,但好在入肉不深,当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何故,主公却一直昏迷不醒。”
旁边的徐庶听后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来到士茂身前,握着士茂的手轻声叫唤道:“主公,主公……”
士茂依旧没有醒来,但徐庶却感觉到士茂的手似乎紧了紧,于是不再呼唤,只是吩咐道:“看来主公伤势不轻,你等速速将主公送回官署医治。”
官署,就是官员办公时的地方,县城中的官署,相当于后世的县衙,自士茂攻入华容县城后,就一直将县城官署作为办公住宿之处,徐庶、橙羽等一干谋臣也住在里面。
临近官署时,刘巴急匆匆而来,见到徐庶,急忙上前问道:“元直兄,听下人回报,士将军率军与敌军交战时误中流矢,伤势颇重?”
“正是。”徐庶皱眉说道,“自敌军败退之后,主公便一直昏迷不醒,唉,若早知如此,我等当初就该力劝主公不要率军出城……”
刘巴一急,士茂如今可是曹操的一大臂助,如果他出事了,对曹操来说绝对是大一损失,而且刘巴是被派来监视士茂的人,士茂出事,他刘巴也将失去作用,于是打断道:“那敢问士将军可有性命之忧?”
徐庶摇头道:“庶亦不知,不过依庶看来,主公伤势虽重,但绝不致命,子初何不随我一起进去等候,待医师为主公查看伤势之后,自然知晓。”
“巴正有此意。”
与刘巴进入官署以后,士茂已经被府中医师抬进房间治疗,许久之后,这才见医师一脸愁容的走出来,众人急忙围上去问士茂伤势如何。
这名医师姓王,乃是以前中原战乱时举家避祸交州的人,因其医术在交州甚有名气,所以被士茂招来。
出了房门后,王医师就一直紧皱眉头,见众人询问,便答道:“主公被流矢所中,但所幸并未伤及要害,诸位大人无需太过担心主公安危。”
王医师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众人满意,众人还要再问,王医师却以还要为士茂抓药为由,匆忙离开了。
王医师的这种行为,让众人搞不清楚士茂的伤到底如何,本想推门进去看看士茂,这时徐庶突然说道:“诸位,主公如今昏迷,正需静养,我等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宜。”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如今的华容可说是四战之地,强敌环伺,士茂虽然昏倒,但他们要做的事情却还有很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士茂醒来,于是纷纷相继离开,唯有彭章执意不走,坚持要留下来守卫士茂,徐庶也只得由他。
毕竟,彭章虽有一营主将之实,但营中许多事情,其实都是由士茂为他安排的副将来处理的,彭章要做的,只是最后点头检验而已,所以相对而言,彭章却是诸将中除了与他情况相仿的狰虎以外最空闲的人了。
深夜,彭章依旧按剑立于士茂房门外,身体上的伤对于他这样的硬汉而言,根本不是最重要的,他如今最关心的,是士茂的安危。
士茂昏迷,其他人来守护士茂,彭章有些不放心,所以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士茂醒来。
“谁?”
彭章突然一声大喝。
“彭将军,是我。”徐庶从黑暗中现出身影,旁边还跟着橙羽,徐庶道,“夜已深,彭将军为何还留在此处?”
彭章见是徐庶和橙羽,脸色稍缓,闻言答道:“主公至今未醒,章心忧主公安危,故而未能入睡,只不知两位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徐庶答道:“自然是来见主公。”
彭章皱眉道:“主公尚在昏睡中,先生有何事,不妨等明日主公醒来再说不迟。”
徐庶笑了,上前道:“莫非彭将军怕我二人谋害主公不成?既然如此,将军不妨与我们一起进去,到时自然知晓我二人来意。”
彭章知道士茂很敬重徐庶等人,既然徐庶都这样说了,彭章也不好阻拦,只好与他们一起进去。
在房间内点亮油灯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元直何来之迟也。”
彭章惊讶的抬头看去,却见到士茂在床上支起身子,正笑看着这边。
彭章走过去惊讶的说道:“主公何时醒来的?”
对于彭章的忠诚,士茂感到很欣慰,毕竟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当下笑道:“彭章,我与元直二人还有要事相商,烦你继续在外面守护,勿要让人知道我醒来一事。”
士茂醒来,先前一直为他担心的彭章自然开心异常,听见士茂吩咐,彭章也不问为什么,微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徐庶与橙羽来到床前,问道:“主公,伤势可有大碍?”
士茂摆摆手:“箭矢从盔甲缝隙处穿过,不过略受小伤,并无大碍。反倒是元直你,可猜到我为何要假装身受重伤?”
徐庶凝神说道:“自主公出兵华容以来,庶与显飞便时常商讨主公此举得失,以为主公夺下华容之后,实不宜在动刀兵。今日于城门处得主公暗示,知晓主公乃是假装昏迷,便猜到主公心中想来已有计较,庶以为主公定是要借此次受伤之机,堂而皇之的撤出荆北这块混战之地,不知庶可曾猜对?”
橙羽点点头,显然与徐庶想法一致。
士茂道:“正是如此。自出兵华容以来,我军先后与张飞、孙瑜等人交战,虽大获全胜,但自身伤亡亦是不小,若长此以往,不仅我等实力受损,就是孙刘两家,也恐将无力抵抗曹操,届时我等亦败亡可期。
“此次我意外遭受箭伤,正可借此机会,以养伤为由,率兵退回荆南,就算是曹操,也无话可说。”
橙羽这时说道:“周瑜即将率大军而来,主公若想回转荆南,必先将之击退,那时刘备没了江东援军,才能下定决心放弃物资充裕的江陵城,转而退保江夏。”
徐庶道:“不久前甘宁派人回报,言已尽数夺取江东战船,我军有了这批战船为辅,想来周瑜已不敢再兵进华容,这时主公只需对外宣称自己身受重伤,欲回转荆南,以周瑜之智,定能猜到主公心思,知晓主公无意进兵江夏,届时周瑜岂有不撤兵的道理。”
不撤兵,便意味着要在华容与士茂拼个你死我活,而他们当前大敌乃是曹操,岂肯白白损失兵力。既然士茂目的只是阻挡江东救援江陵,那么以周瑜之智,不会继续兵进华容不说,说不定还会主动写信劝告刘备放弃江陵,先将军队撤往江夏再说。
那时候他们孙刘两家联合起来共抗曹操,胜算无疑会增大许多,否则被曹操各个击破,江东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就很难说了。
“嗯,元直此话有理。”士茂道,“虽然江东八千先锋大军败在我军手中,但周瑜身为江东大都督,绝不会因一时之怒,而将江东至于险境,元直不妨修书一封,送往周瑜处,劝其退兵岂不更好?”
“呵呵,若如此,周瑜安有不撤兵的道理,失了江东救援,刘备就算不想,也只能退往江夏,只是可惜江陵城内的物资,将尽归曹操所有。”橙羽叹道。
江陵城内堆积的物资,绝对能让贫瘠的交州眼红,但士茂也知道,自己虽然出了力,但曹操能给的,不过只是一些虚无的官职爵位,这些物资是万万不可能分到。
当下笑笑:“我欲进取中原,区区一城物资,失之又有何可惜,二位应该为我军能脱离战事而高兴,自此以后,荆北战事再与我等无关,我等自此可隔岸观火矣。”
(抱歉,这几天一直写的不顺手,找不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