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间一家药店也没瞧见,后面的追兵又多了起来,古飞扬闪身进了家小小的中医门诊,“甘草!快!”直把老中医吓个半死,原本稀少的病人哧溜一下跑光了,妙的是,正在检查关节炎的病患跑得最快。
老中医伸手一指,整节药柜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人……也消失不见了。
然而,令老中医更惊异的事还在后面,刚挂了报警电话,警察就冲了进来,效率之高闻所未闻。而反复的问讯,气势汹汹的搜索,使得他几乎错疑自己是抢劫犯。
“妈的!今天不做生意了,阿华,把大门锁上!真晦气,搞的乱七八糟!”老中医后悔报警,整理起来得花上几天!楼上的门也踹翻了,赔偿不知何时才有着落。
那伙计从病床下探出头,道:“师,师傅,我请假休息半天,得压压惊!”
“去吧!去吧!我也得压惊!”老中医在里面反锁上卷闸门,嘟哝着熬了锅小米百合莲子粥,不忘加了几粒大枣。
古飞扬在他身后突然现出身来,道:“老人家,您好!”
老中医颤抖着转过身,老天!又是那满身是血的强盗!他有些欲哭无泪道:“您放过我吧!”
古飞扬拿了一沓钱伸到他眼前,晃动着又道:“我朋友中了毒,请帮忙看下!你的损失我全部赔偿!”
“真的?”
“真的!拿去。”
老中医将信将疑地收了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本着悬壶济世的……”他话未说完,两张小床上多了两个人,老中医一下骇住,刚才明明就一个,一眨眼变俩了!还有,那个,那个光头强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啪!”古飞扬又抛出一沓钱,也不知这老糊涂管不管用!
金钱果然是有震慑力的,老中医搭了搭刘蓉的脉博,反复观看了口舌眼,一口道出:“曼陀罗毒性!似乎还有……”
“别还有了,快治疗,快!”古飞扬一听还算有料,松了口气,急忙催促。
“不碍事,性命无碍的!一服水剂就能恢复,我老马想当年……”老中医察言观色,吹嘘起来。
“嘣!”一声,药柜落回了原处,“速度煎药三份!”古飞扬说完,将敲晕的田瑛从空间中揪了出来,替她推上了脱臼的臂膀。
屋里药香四溢,田瑛被疼痛惊醒,嗅了嗅鼻子,恼道:“下手这么重!”
古飞扬冷笑:“这话该我说才对!你们这样做是为什么?”
田瑛这才忆起自己的处境,四处打量着,屋里药香四溢,活动下了肩膀,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精神又开始恍惚了,古飞扬在伤口戳了下,光头直冒冷汗,田瑛一直忍得很辛苦,此刻再也憋不住了,咯咯笑得直抖。
哎!古飞扬长长叹息,这么大一个破绽自己没注意,以她的个性,在机场见到自己这副怪样,绝对不可能那么淡定,说:“我本名就是古飞扬!”
田瑛收了笑,说:“当然!正牌的古飞扬死了,你大可继续招摇撞骗!”
“什么?”古飞扬惊跳起身,老中医全神贯注煎药,丝毫不为所动,待得三碗厚厚的药汁端上桌时,才看见又多了位姑娘,还是个警察,越发心安。
古飞扬端起一碗,道:“你先喝一口!”
“我老马还会砸自己招牌?你去街坊打听打听!”他气的腮帮直鼓,端碗便喝,如不是古飞扬阻止,那碗药八成不会有剩。
他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问田瑛:“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嗯!是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用子弹请?”古飞扬指了指脑门。
田瑛神色黯然,父亲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违背原则!
古飞扬一仰脖子喝下汤药,微甜。问:“昨晚的事?怎么死的?”
“昨天下午就没人看见过他,死亡时间在晚上10至11点。死的很惨,生殖器被割掉,浑身多处刀伤,失血过多将死时,被切断了喉管。”
“这么残忍?!怎么会牵扯上我?”古飞扬十分愤慨,好歹也是另一个“自己”,难道宿命的安排,两人只能存其一?
见他失神,目中道不尽的悲伤哀怨,田瑛微有些诧异,不明白他的感情由何而生,一指凌舒雨,说:“你老婆的嫌疑最大!普通方法又擒不住你们,只能出此……下策!”她再厚颜,也只能冠以下策。
古飞扬来回踱步,药力见效很快,朝老中医报以感激一笑,道:“老人家,麻烦帮忙喂药!”
老中医听着割头什么的,正自恐惧,闻言忙不迭动手喂药,还略微在头部按摩了几下。
两人相继醒来,刘蓉懵懵懂懂不知何事,抱歉道:“对不起,飞扬,我睡着了,到哪了?”
凌舒雨大叫着醒来,“飞扬,飞扬,我肚子疼,好难受!”
轻拍着她的肩膀,古飞扬柔声道:“点点,不怕!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
“真的好难受!”她重复道。
古飞扬不解地询问老中医。
“什么!她有身孕?!几个月?”老中医大叫着跑来,替她搭脉。
“大概两个月左右。”
老中医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把古飞扬惊得面无人色。
好半天,老中医满脸遗憾道:“所幸还好!还好!她还年轻,我再抓几副药!”
……
田翔川独自枯坐在办公室里,将口供付之一炬,这是刘福通副署长的一番“好意”,只需按上凌舒雨两人的手模,本案便可宣告结束。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他不止一遍的推演了案发经过,表面证据对凌舒雨十分不利。她有作案动机,数月前已经这么做了!作案时间基本吻合,事发时她正在古家,床下留有她的指模。
凶案第一现场暂时不知,但凌舒雨拥有奇异的特殊空间,这点很多人可以证实,包括数名狱警。死者裤子上留有一小小的血字——雨,技术鉴定确是死者所留。
田翔川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她要选择离开龙华国前抛尸,大模大样地前往机场?尸体上的字迹为何要留下?
古家别墅区周围的监控,抛尸现场的监控,并没有丝毫端倪可循,“该死的异能者!置律法于何地!”他咒骂了一句,不得不小心慎微地处理此事,拒绝了刘福通的带队请求。
意料不到的是,他自己也铩羽而归,惹得女儿误会不说,还把她也搭了进去!田翔川点了支烟,刘福通一向与古家没什么瓜葛,这次为何如此热衷?他不期然地想起了萧家,他们两家交恶,缘于死者与萧露的一段感情纠葛。
田翔川立即明白了刘福通的用意,他与萧正国是同学,八成是受了支使,想尽快解决案件,为古家献上祭品,借以缓和两家的关系。矛盾的焦点人物既然已死,萧正国肯定急于抱住军方这棵大树,为明年的大选早作准备,正式攀上州长之职。
难道真是他人所杀?田翔川吞云吐雾着,萧家不至于做出这等得不偿失的事来,联姻与寻凶有着天壤之别,那么又会是谁?谁有这么大仇恨,需要残割尸体呢?
情杀!像何柔之辈还没有这么大能量。
嫁祸!齐怀远、刘若禹……田翔川脑海中浮现了几个人名,这些都是萧正国的政敌,牵扯到政治斗争,他感到力不从心,这远比异能者还要麻烦!转了一圈,他又将焦点重新放回凌舒雨身上,关键还要找到他们几人,确认其清白。那时,即便是虎须也要拔上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