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山上,映出卿风派整齐的构局。正中央挺立的自然是卿风派的内堂,即是掌门长老们接见客人或者商议大事的地方。内堂正门前方壁树环绕,树荫中隐隐见到几条鹅卵石小路。其中一条稍大的曲折蜿蜒,直通最前方的大门楼,石块上“卿风派”的几只大字透出一股不凡的感觉。
内堂后是排列整齐的宿舍,大部分弟子居住于此,自然也有少数如若兆的弟子另有居所。饭堂坐落在宿舍的左方,至于练习场则分布四方,大小不一。而中间空缺的地方皆被茂密的大树填满。
此时,各个练习场上都站着整齐的队伍,带队的弟子指挥着队伍,弟子们依照指挥勤奋练习。而在这整齐的格局中,偏偏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各个练习场之间来回穿梭,显得格外突兀。
让我们把镜头放大。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她的头上是两条用淡紫色带子辫起的长长的辫子,一身卿风派特有的青色布衣,脚上绑着两团类似沙包的东西。汗水打湿了少女清秀的脸庞,晶莹的汗珠闪着光芒,此时,少女正吃力地绕着各个练习场来回奔跑。
在其中一个练习场中,另一名少女正双手叉腰监督着弟子们练习,远远地便看见双马尾少女的身影,出声呼唤道:“小落师妹,早啊。”
夏落听到别人的呼唤,飞快跑了过去,气喘吁吁:“七……七师姐,早啊。”
若雨点点头,稍微打量一下夏落,便笑眯眯道:“让我瞧瞧,小落今天脚上绑多了些东西,是沙团?”
夏落脸上泛着运动过后特有的潮红,她点头道:“嗯……”
“很辛苦吧?”
“没事的,呵呵。师姐继续练习吧,落儿要赶在午时之前回到去,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摆摆手,又继续向远处奔去。
若雨若有所思地看着夏落逐渐模糊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在自己的工作中。
不错,自从夏落那天拜师若兆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多。每天清晨,夏落都会被若兆分配做一些奇怪的工作,有时候是挑水,有时候是清扫掉在地上的桃花,有时候是喂鱼,有时候甚至让她坐在池塘旁什么都不做,单单是看着池水水面波动,就这样坐好几个小时。
对于这些,刚开始夏落还会骂天骂地的,当现在却已经慢慢开始习以为常。
不过,也有些工作是每天相同的,例如——晨跑。
夏落每天都要绕着卿风派跑步,速度自己控制,但是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刚开始的几天还好,但随着夏落体力慢慢提升,路程会慢慢增加,而时间却是逐渐减少。到了今天,若兆更是往夏落脚上加上了两个累赘的小沙包。
卿风派的弟子们每天都能看见夏落大汗淋漓地奔跑的样子,不禁会产生点同情的心理,然而他们的小师妹却没有什么抱怨的神色,他们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偶尔在看到夏落时,便给她打打招呼打打气。
自然,只有夏落自己才真正知道自己有多辛苦。说什么学轻功很轻松,让这些话都去见鬼吧!之前好不容易才习惯长跑,现在又砸了两个沙包下来,虽然很小,但是足够让她累个半死了。
唉,她是坚强的,要不然你试试放两只沙包在腿上再去长跑?
夏落心里虽然是苦水一大摊的,但是当初她对着若兆说得那么气势汹汹的,现在她还哪里敢跟其他人诉苦啊?
毕竟,辛苦事小,面子事大。
不过,运动多了,效果还是不少的。起码夏落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变得更轻了,有时候轻轻往上跳跃会比以前要高出许多,身手也敏捷了不少,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能成为逃命……啊,不,是轻功高手。
哼,到时候她就一脚踢飞若兆那个家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胜于蓝。
夏落在若兆的房间里,一边漫不经心地抹着桌子一边沉浸在自己的YY当中,脸上不自觉地露出诡异的笑容。
忽然,“啪”的一声,一块抹布飞到夏落的头上。
夏落无比郁闷地揪下抹布,使劲地用袖子狂擦脸,瞪着坐在桌子对面的若兆,嗔道:“你在干什么?”
若兆惬意地喝了喝茶,悠悠道:“你的表情很恐怖。专心点工作。”
你才恐怖!夏落继续使劲地抹桌子,力气大得仿佛要戳破桌面弄个洞出来,桌子被摆弄得得摇摇晃晃,就连若兆的那杯茶也差点没洒出水来。
抹完后,夏落一手扔掉抹布,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若兆瞅着夏落粗鲁的样子,也懒得说什么话。
一起相处了一个多月,夏落和这位“小师父”可是慢慢熟络了起来。以前她还会顾及下形象装装好孩子,但是随着相处的日子渐渐加长,夏落已经对若兆外面正经内里恶魔的性格颇为了解,于是什么形象的早就被她丢到太平洋去了。
休息半晌后,夏落托着腮,盯着若兆柔和的脸蛋,忽然有点好奇道:“小师父,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桃林呢?弟子们不都是住在宿舍的么?”就算是再牛也不会强到一个人独占一个桃林这么恐怖吧?
若兆长长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只是动作轻快得让人根本没法注意,他的脸上却依然是一贯的清冷,淡淡开口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点去扫地吧。”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嘛,夏落扁了扁嘴,不死心地回嘴道:“当然有关系啦。我可是你的亲亲徒弟啊。说说看又有什么关系嘛?”
“你是我师妹。快去扫地。”若兆毫不让步。
“说嘛。”夏落凑到若兆跟前,眼巴巴地瞅着他,顺便捉起他的衣袖摆啊摆,决定采取撒娇大法。
“……”
“说嘛~”
“……”
“说嘛——”
“……去扫地。顺便放开我的衣袖。”
撒娇无效,夏落悲哀地放开若兆的衣袖,拿起扫把无比郁闷地开始扫地。
扫了一会儿,夏落觉得无聊得打紧,于是又打开了话闸子:“小师父啊,你什么时候教落儿轻功呢?落儿觉得最近状态不错哦,练习都做得好好的,说不定落儿一学就超过你呢?对了,是有什么武功秘籍的吗?唉,落儿很讨厌背书。还有……”
天,这女人很烦。
自从颇为不情愿地做了某人的小师父,他就每天忍受着某人的唧唧呱呱,从前的安静生活被搅得乱七八糟,连看本书都要跑到树林的角落落里,还不能爬上他一贯呆惯的树,要不又会被某人捉住。
越想越气,若兆翻翻白眼,索性转个身不理夏落。
“哈哈。兆儿,你们这里很热闹啊。”
一个熟悉的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落扭头看见萧以寒雪白的身影,马上扔掉扫把,停住了话闸子,飞奔到萧以寒面前,眨巴着大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那样子像极了忠心的看家狗看见主人回家的样子,若兆甚至看见她身后的狗尾巴在非常有规律的摇啊摇。
若兆站起来,恭敬地道:“掌门。”
“兆儿,落儿在你这学得不错吧。这些日子我看见她可是很勤奋的哦。”萧以寒摸摸夏落的脑袋,温和地笑着。
“嗯。还好。”
“呵呵,好好教这孩子吧,我看她还是挺有潜质的。”
“兆儿会的,掌门请放心。”
口胡!夏落极度鄙视地望了若兆一眼,师父啊师父,你可要刷亮的眼睛看清楚啊,小师父他根本就是把她当奴婢来使唤而已!沏茶递水,扫地抹桌,浇花喂鱼……她好可怜哦!
还有啊,平时对着她就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有吗?),对着师父就一个乖宝宝形象,呜,原来小师父也是个会装乖的人,鄙视啊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