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那个龙教司不会听任我拉着静玉走的,哪怕是离开他的眼界一分都不可以。
听到清朗的声音传来,但仍是心中不甘,你说一个男人,为什么长得比女人好看也就罢了,声音也要比女子更加清脆,但是又让你不会感到讨厌,哪怕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
“静玉,不要怕,你说?”我气愤地说。
静玉木衲盯着我说:“我想多送送你……,结果,被他们看到……”后面没有说下去,可是静玉的脸却红得像烧熟的吓子。
“那他说得是真的?”静玉怎么了,穿了男子的衣服,性子也变了些吗?讲话也吞吞吐吐。
静玉思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去选秀吗?”我慎重地问,一入候门深似海,更何况是一入深宫门。
静玉不由抬着了脸,似言又止,但是却点了点头。
他真的想去吗?
我知道龙教司一直看着我们,静玉莫不是有苦衷?
那红衣男子仍是静静听到我们俩的谈话,我就知道他嘴角欠起那一抹可疑的笑。
“龙教司,参加选秀也未必会被选中,是吗?”我突然回首扬眉对着龙教司言语。
“是。”
“但他一定选得上。”
“这是为何?”我和静玉一口同声。
静玉确实很诱人,咳咳。我心中暗道。
“天显异像!”
“所以,如果留,只有高高在上,才不会受到伤害。”龙教司冷冷地回答我们。
他的意思很明确,静玉是一定会入宫,而且只有被女皇看上,找到有利的靠山不仅富贵荣华,最重要是要安保身家性命。
这该死的天像,是谁观出来的。就是那个死人国师吗?
我不禁为静玉担心,《金枝》《宫心计》看得不少了,宫斗文描写的也很细致详透,后宫的战争是没有销烟的战争,很殘酷。
“走吧,回驿馆。”在我闪神间,龙教司淡淡地发话了。
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好似并不想为难静玉,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又是决绝的。
“青亭,【迎新宴】一定要来。”静玉此时有些黯淡的脸盛满了期盼。
“嗯。我答应你。”伸手摸摸静玉的脸,龙教司却抬起手挡了我一下:“请自重。”
静玉脸又红扑扑,哎十五少年啊。
一阵风吹来,院厅里的月季花随风摇摆,金黄色的阳光开始热烈起来,可是我的心中有些沉重,十五的少年要离开他的家,他的亲人,独自前往都城,独自陷入那红墙绿瓦的阴谋斗争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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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我独自走出了县府大院。
望着这一扇火凤独舞的大门,及旁上静静的小门,心中有些沉重,静玉前面的路和我的路一样迷芒。
街上人来人往,那东南角人多口杂,喧哗异常。
“看,可怜呢?卖身葬父了!……”
“哟,这小脸还长得不错噢……”
“大娘子,你买了我吧……”
“各位大娘子,行行好吧……”
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喧杂声,我好奇地随着路一齐走过去。
只见一个少年跪倒在路旁,举着一个牌子:“卖身葬父”
围观的绝大多数是一群妇人,偶而带着清秀夫郞的,那小夫郞们见那小子尚清俊的样子,便怱怱拉起自己的妻主,躲开了去。剩下的妇人们,有抱着同情的,有爱莫难助的,却也有色色迷迷的那一群。
有三五个一群的妇人,其中一个带头的妇人,一脸的淫相,她伸手勾起那少年的下巴:“约,瞧瞧,小脸还长得不错。”
少年闪着泪光躲开她的咸猪手。
跟在那妇人后面的几人一起起哄:“玉娘,你家里都娶了第十七房了,怎么还想添个十八房?”
“凑个十八,正是大吉大利。”不知是哪个附合。
“哈哈哈,这又何妨?”亏她还好意思姓那么一个晶莹剔透的姓:玉,你看那一脸的横肉,身上也像挂了几个游泳圈,我心中一阵的厌恶,真亏了这个好姓。
“小郞君,跟玉姐姐我回家吧,好吃好睡,侍候好了我,你想要什么都有!”那肥婆真当不要脸,想要老年吃嫩草,估计,她的子女们都比这少年大上许多。
少年有些惊恐,躲开了她的手。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摸出了身边仅有的一粒银子,蹲在少年的跟前,把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拿着,不要卖身了,赶紧去把你父亲的后事了理一下吧。”
少年感激地看着我。
“怎么,这是我订下的人,你也想抢?”那肥婆盯着我往那少年手中送银子,目露凶光。
她从怀中丢出一块金子,嘲笑地看着我那一粒小银子:“小郞君,跟我回去吧。”
我拾起那金子,还挺大的噢,随手一甩,丢回去给她。
少年惊恐地望着她,又回望我。
那肥婆正欲发火。
“怎么这么热闹?”从一圈人外传来一声喝斥。
呼拉拉地大家回头望去。
“县主!”
“县主!”
那肥婆见到戴县主道是上前,笑得一脸横肉都要掉下来:“戴县主,玉门玉织娘正想上门拜访呢!”
“噢?是吗?那这是在干嘛?”戴县主一身正气,虽然我感觉她望向少年的脸上也闪过异声,但是此时此刻我感觉到,一县之主的权力震摄到了那泼妇。
“霍小姐,静喜侄女到处找你。”她看我还蹲在少年的身前,皱了皱眉。
我大方地拉起少年的手站了起来。
“多谢县主相告。”便往不远处停靠着等我的马车走去。
拉起车帘便上了车,伸手给那呆呆在站着的少年:“上来,先送你回家。”
他犹豫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车厢里,静喜静静地座着,她有些愁眉不展。
看到少年上来,她惊奇地问:“这位?”
少年羞着垂下了眼睑。
我把起因来源来静喜讲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推推少年。
“虞……贝……”他如蚊子一样发出声音。
“他说什么?”静喜皱着眉。
我靠着少年最近,仍是听不清楚,忙确认:“是否虞贝?”
“嗯。”他答。
然后在他抽泣中讲述了自己的悲惨身世。
虞贝从小和父相依为命,他父近日病逝,为父治病已经家贫如洗,只好卖身葬父。
我向静喜又取了一锭银子,叫他去好好处理后事。
在半途中,他下了马车。
“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小姐,虞贝定要会报答您的。”少年的誓言让人听了心酸。
“快起来。”我怱忙扶起他。
送他到路口,他亦步亦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