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床榻,说是床,也不过是离地约莫一掌的矮榻,边脱下刚换上的衣服,随手放到了床尾,侧身在床榻上躺下。
感到好奇的我,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踱着步子到了床边……好吧,我承认,是被扯到床边的。很没面子的,就被一根金色丝线扯着……可恶,你当是在溜龙啊!!拼命抓住柔软地毯长毛不想被拖走的后果就是
碰——闷声栽倒……
我心中挥泪不甘心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咦??那是什么??
只见三皇子微皱着眉,低头瞄了瞄我,沉吟了下,抬手指尖划过,连结我俩的丝线,带出了点点星光,袖中虚影一闪,瞬时那金线竟是慢慢变得透明朦胧,直至消失!!
“那老道倒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呵……水卉,请萧将军吧!”三皇子满意地一笑,顺手又扯了扯左手,看着我随着看不见的金线乱飘的左爪,无声微笑。
我无奈了,正当我想一爪挥上笑得绝美而我觉得十分邪恶的脸时,门外传来刚退下的侍女水卉的声音:“萧将军,小心,还是奴婢来扶您。”
“不用了,多谢水姑娘,还烦请前边带路。”生冷之声微有些气短。
趁这时,我赶紧在软榻上的手边坐下,呃,不是我已经屈服在恶势力下,而是,目前怎么看都是那什么将军比较危险吧,咱还是乖乖低调点……
门被打开,进来的两人皆是脚步轻捷,及至内室帘幕被挑起时,我才发现两人已是近在眼前了。
“殿下”萧成山有些艰难地弯腰行礼。伤还没好??哼,活该……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我瞄都不瞄他一眼。
“萧将军…咳…咳……不必多礼。”三皇子也气弱地道。唉,人家受伤,你跟着装什么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三皇子面色变的苍白,笼着一层灰败之色,真真似那缠mian病榻之人。
……
随后的种种客套官场暗语……被运用地如此和谐啊~~~
啊~~~你们能不能说点有实际意义的话,像今天天气真好之类可以省了吧……尤其你们还时不时咳两下,喘喘……听得我难过啊……
……
“大人,请恕末将不敬之罪,末将万死难辞其咎。”只见那萧成山猛地一跪,嘭嘭嘭,磕了三记响头!
这是要做什么??大人是指我么??唉,你这样跪我,就算我是真龙也受不了啊……呃,不好意思啊,刚刚走神了,你们在说啥??
我不吭一声,生怕会错意了。
萧成山未闻回应,半响,就那么保持着额头触地的姿势……
“咳咳……”三皇子此时出声救场:“萧将军,若轩记得应该称君才对,萱儿已将它的鳞给若轩了。”说着,牵出左手腕上的一片晶莹。
那是怎样的美丽啊,雪白晶莹如玉般温润美好,半个巴掌大小的薄薄一片,半透明,微微晃动时,点点星芒闪烁连连。
这是什么??鳞片?我的??骗人吧,我低头瞄了瞄爪上的鳞片,不过拇指大小……等等这不是重点,你怎么能随便扒人家的鳞片??
我愤愤瞪视眼前这个装无辜的装病之人,这时,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从我身上滑过,只觉背上鬃毛直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面无表情回头望向离床榻几步之遥的萧成山。
萧成山虽是极力镇定,但仍是掩盖不住神情中的惊讶,严肃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感情:“殿下,即是如此,待回朝后请陛下正式请下封号才好。”
“若轩亦是如此考虑,到时,有劳萧将军同若轩作证才好。”
“理当如此,成山自当尽力。”萧成山神情复杂,变幻莫测,到最后之时,竟是有些走神……
看着萧成山施礼恭敬退下,三皇子眼神闪烁,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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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山一路返回之时,都在不断沉思,尽管上次贸然的行为让自己留下严重的内伤,至今仍是隐隐作痛,但都比不上脑中堆积之事带来的疼痛。
想他萧氏满门皆忠于朝廷帝王,本应是将一切混乱朝纲之事扼杀。在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又早已立下太子之时,这龙的突现未必就是有利朝堂之事,还竟然立下了如此之契,从本朝以来,龙从来都是作为帝王权位的象征,这样分明是要搅得朝中不得安定。
唉……萧成山心中叹气,偏偏又是龙,莫说百姓对这的崇拜痴迷,就其本身也不是凡人能抗衡的啊!唉……顺其自然吧,萧成山心中如是想到,或许……
再回想了那如今是布偶玩玩般娇小可爱梦幻的龙,如猫咪般乖巧听话……萧成山自嘲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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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溺地摸着额头,我顺势用脸颊蹭了蹭那修长的手指,舒服的哼哼……随即眼角一抽,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骂一身狗腿!前面明明还在生气被拔了鳞片,而且是在被“围攻”立下契约的那天,这么快就被收买……
于是,小小地后退后退再不为那舒服的轻抚所动(唉……被牵住了,都没办法跑的远远的……)呜呜,额头的鳞片啊,拔了肯定会变丑……呜呜…………
逗弄着小龙,见它一副明明很想,却强忍的样子实在可爱。算了,放过它好了,已经用金丝链锁着了,跑不了了。
我见那三皇子,似乎是真的睡着后,悄悄匍匐前行,那个鳞片明明是我的……口胡,连让看一下都不行。
我缓缓前进,目标,藏着美丽鳞片的左袖……三皇子是向右侧身,左袖盖过身体,垂到地面,绕过那一小片触地的缃色衣袖,我看到了被系在左腕的透明一角,小心地用爪轻轻触碰,奇迹出现……那是不可能的。
丝丝凉凉的感觉,很奇特。
等等!那是什么??
我定睛去看,只见我原本触碰那鳞片的细爪之外影影绰绰,朦朦胧胧地一圈,是人手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