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道:“你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这烟雪阁中做什么?”
端木行咳了两声,说道:“这也是工作需要,不得不如此。”他伸手摘去了脑袋上的蜘蛛网。
凤雪道:“什么工作需要,你来宫家,不就是为了宫纤纤,为什么却来这烟雪楼?你鬼鬼祟祟的,来这里摸非是想要偷东西。”
端木行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烟雪楼从前是宫纤纤住的地方,后来宫纤纤死了之后,这楼就荒废了。明歌来了之后,柳云梦不喜欢她,收拾了这个小楼给她居住。她们两人还一般的可怜,这宫纤纤是在烟雪楼里上吊自杀的,没想到明歌也是在这里自杀。柳云梦说这小楼阴气重,说不定有什么鬼魅之物作祟,就将整个小楼给封住了,门上落了重琐,窗户上贴了封条。我还听宫家的丫鬟说起,这小楼里有着一个女鬼,最喜欢杀死年轻的女孩子,喝她们的血,全身的血都放得干干净净。”
他扮了个鬼脸,说道:“凤姑娘,你这么的漂亮,说不定女鬼就要将你给杀了,将你的血喝个干净。你怕不怕呢?”
凤雪心中打了个突,说道:“你别要胡乱吓唬人,什么妖鬼之物,我才一点也不害怕。”
端木行蓦然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手指指着凤雪后面,好似她后面有什么可怕之物。凤雪轻描淡写道:“休要吓唬我。”
端木行结巴道:“真……真的……”
凤雪冷冷望着他,端木行甩甩手道:“没意思,凤姑娘你一点也不上当。”凤雪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只觉得背后凉凉的,流了些冷汗。这小楼之中确实很古怪诡异,叫人觉得害怕。
凤雪道:“你说这小楼里有女鬼,是听谁说的?”
端木行道:“便是云花那个丫头,我一路和她说话,逗得她欢喜。云花说她有一次在夜晚时候,听见了小楼之中有那唱歌的声音,那时候明歌已经是死了,门窗都被封住。说起来就叫人觉得害怕。第二天她还再去瞧瞧,发现门窗是关着的,锁没有坏,那封条也没有坏。这样子情形也不止云花一个人瞧见,还有五公子新娶的小妾谢情情,也是路过听见了歌声,吓得躺上好几天,大伙儿都说这楼中有鬼。有一回三公子听见,叫人将门撞开,进去瞧瞧,却是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那桌子上还放着杯子,里面装满了酒,杯子边有着口红,喝酒的人却是不见了。”
凤雪沉吟:“也便是说,乃是在明歌死了之后,才传出有女鬼作祟的故事,说这女鬼专门杀人,还会喝女人的血。”也不知是因为这小楼连死了两个女人,方才传出这么一个故事,还是什么有心人在传播谣言。
至于为什么明明有人唱歌,却是无人身在其中。凤雪道:“端木行,你藏身的所在乃是一个密道对不对?所以宫怜城听见了歌声进入,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端木行点头道:“不错!”他在柜子前的地板之上,反复敲打着几个块砖头,只听着咯咯声音,那衣柜转动,里面的衣板转到了里面去,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凤雪注意他是将左边地砖打了三下,右边打了三下,再踏上了中间的地砖。
凤雪道:“这机关你是如何知道的?端木行,我瞧你对这烟雪楼倒是熟悉得很。”
端木行道:“哪里哪里!”
凤雪道:“我瞧你来宫家,一定是别有所图,没安什么好心眼。”
端木行道:“我又有什么企图?凤姑娘你真是言重了。”
凤雪道:“宫维扬说明歌有一个相好,两个人来往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想来,自然是靠着这条地道。那相好的是不是你呢?何况你出现的时间真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端木行慌忙摆手道:“这自然不是!”他脸上有那些须的伤感之色,说道:“我知道这条密道,乃是纤纤告诉我的!”
凤雪倒是有些吃惊,道:“你,你是宫纤纤的情人?”她打量一下端木行,也算是眉清目秀,为人风趣搞笑。一个从小被闷在家中的大小姐,喜欢上端木行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端木行点点头,说道:“不错!唉!我是个江湖上的流浪汉,没权没势,她是千金小姐,所以两个人也只能偷偷来往,见不得光。我就通过这条密道和她相会,倒也没有人发现。这小楼我不知来了多少次,如今看来却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这次前来,是因为纤纤死得蹊跷,想要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而死。”
凤雪道:“你怀疑宫纤纤并不是自杀死的?”
端木行点点头道;“自是极有这个可能。”
凤雪道:“如此说来,你和宫纤纤的感情自是十分深厚,所以愿意冒着危险,来到宫家,寻出杀害她的凶手。但是我有一点就很不明白了,就是宫纤纤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到了今天,你方才来到宫家,想要寻出她的死因?”
端木行道:“凤姑娘,咱们是自己人对不对?”
凤雪道:“那得瞧瞧情况了,听听你是否说谎话骗我。”
端木行道:“我自然不说谎话。那是在十年之前,我和纤纤相好,我知道她人在宫家,日子却过得并不快活,我跟她说咱们不如一起私奔好不好?她犹豫再三,倒挺想和我一起走,可是有件事情却放不下。她父亲生前对她不好,母亲丁素素又很早就死了,纤纤锦衣玉食,心里却是觉得很苦。自从娶了柳云梦。丁素素就失宠了,她住的是下人的屋子,吃的饭也是不好,整天在床上生气,所以死得很早。丁素素受着丈夫冷落,固然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样子不如年轻时候美貌,也是因为柳云梦胡言乱语,说她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纤纤父母俱已死了,如今宫家大权在柳云梦的手上,也没有法子报复。不过纤纤心里总不甘心,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真也不真。我一直在武林春秋书社打功,要打听这些消息,可以说是十分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