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通州战役（3）
出了门的代善叫住了岳托。看着自己长大了的儿子一副英姿勃发的样子。代善暗叹自己老了。
“阿玛，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半年前镇江那次的事你不太清楚。明军火器很强跟原来的关宁军有不同。也不是为父啰嗦，你首次单独领军万事小心。不要辜负了大汗的期望。”
“阿玛，孩儿知道了，您也小心，我去点兵了。”说完岳托拜辞了父亲拿着将令连夜点兵去了。
夏店铺明军的中下级军官也大都散了。原来的饭铺二楼只留了核心的几个将领。周遇吉。周文瑞。黄得功。吴三桂，王胜和俞斌。
文瑞看着里面品级最低，但确拥有全军最强机动作战力的骑兵统领吴三桂道：“二哥，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要拼命了。”
此时的吴三桂血气方刚，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建功立业的事。笑笑道：“兄弟放心，关宁军出来的没有孬种。”
周遇吉招呼几人来到地图旁道：“按建奴的行军速度，明天主力就能到泥洼铺。但今天白天的战斗可能推迟他们行军的速度。皇太极也是久经沙场了，手下的旗主都能征惯战。我们不能小看他。我推测他必然会在行军途中集结散在他身后的军队。一边派出轻骑探察我部动向。”
众将都点点头。周遇吉道：“我们想找鞑子野战，鞑子是否愿意和我决战呢？万一鞑子暂时停在三河以逸待劳。我军随军所带的粮草可不够三天的。”
周文瑞点点头道：“是的，我军只随军携带三天的粮草，算上我军随身携带一天的干粮。除去今天我们还可以在野外坚持三天时间，我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建奴决战。”
他指了指地图道：“建奴千里奔袭，到现在除了占了遵化，蓟镇两个城还没捞到什么油水。粮草的供应比我们更困难，应该比我们还急于寻求决战。”
众人也点头同意。周文瑞突然觉得自己也个十来岁的少年。居然被一群宿将围着。不觉有点颇不自己。笑着道：“各位都是文瑞长辈，明天以后战局的发展也不是我可预测的。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们还是各抒己见。大帅您先看看我们明后天与敌决战会有什么困难？”
遇吉沉吟道：“明日渡丘水，则我军与通州之间相隔潞河，潮白河，丘水。如果有失我们基本没什么退路。我的设想是不是能够改变预设作战地点，我军后退至潮白河和丘水之间作战。不过我军与敌作战的大义已经说明，如率军南下可能动摇全军的信心。况如退到潮白河附近离通州较近。也肯能在战局最危险的时候让军心有动摇的可能。我也很矛盾。”
文瑞一听，心也一惊。也觉得自己原先的作战设想虽然有勇，未必是最合理。对前面的全军布置也有点后悔。脸上就有点红。黄得功和王胜俞斌他们都是不以为然。因为他们跟随文瑞南征北战，由他全盘指挥，损失极小，战功极大，虽然是大帅周遇吉提出的，也没当作一回事。
吴三桂是将门出身，看着图一时不觉点头，只是不愿伤了文瑞面子才没怎么开口。
文瑞心里明白，自己作为参谋和小规模的局部战斗指挥者可能胜的太多。对大兵团作战困难考虑不够。自己这个团体也是有缺陷的，除了遇吉其他将官基本都只是游击守备出身，没有指挥过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就算周遇吉的最近升迁也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军功。但是他们这个团队却是三万多禁卫军将士生死的决策者，而且如果战败，京师周围再无劲旅。勤王的军队都是个未可知数。心里不觉泛起了寒意。
文瑞一下坐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边上王胜见了关切道：“公子是不是不舒服。”
文瑞一摆手，镇定自己心情道：“大帅一语惊醒梦中人，既然有错，还是要改正。我们向后退四十里，想虹桥方向寻求决战场地。这样一来可可以迷惑建奴，二来也能看清建奴决战的信心。如果能得到孙阁部的支持也能多一份胜算。”
周遇吉和众人仔细看了地图上的情形，都点头首肯。周遇吉让文瑞代他下令。文瑞想了想道：“三桂你速派斥候向北，西北，东北各方向派出斥候，另外把骑兵主力先行撤退至虹桥。王胜现在就动身押运辎重粮草往虹桥。我们休息两个时辰，丑时就拔营动身，脱离敌军的视线。”
十一月初四，当后金军再次到泥洼铺渡口小心翼翼地渡过河，发现明军已经不见踪影。岳托的精骑虽然早到也没有发现明军的踪迹，当然最大可能就是向北撤退至通州。父子两在夏店铺商量下，除了岳托继续派出骑兵往北面侦察。另外急报皇太极。皇太极也忧心前锋遇到明军主力，已经催军过了三河，正往前赶来。命令前行的代善和岳托停止前进。
下午皇太极中军到达泥洼铺。这时吴克善来报。留在蓟镇的大约八千蒙古骑兵已经接到命令已经星夜赶到三河。长城外的一万多蒙古各部落的联军也已近越过长城在往前赶。皇太极一见明军不战而退，随即下令进关的蒙古军进到蓟镇待命。
各部主旗部落都竞相对大汗道贺。都说大汗一到，明军望风而逃。皇太极领军也是长久时间没有和明军打什么艰苦的战斗，心里本也对莽古尔泰不满，只认为他莽撞仓促进军，中了明军埋伏。又不能约束自己军队败退下来，折了自己的士气，心里就有了要处置他的心。他心机深沉面上却没变现出来。莽古尔泰心里也是打鼓，知道皇太极为人，心中打鼓。既然明军退却。他也不愿意和皇太极一起待在中军。自告奋勇领军向通州进发。皇太极一想本来他就是全军先锋，所以也就点头应允。
当天中午禁卫军已经全体抵达虹桥镇，这里背靠潮白河，距通州北门也就三十多里。吴三桂的骑兵不停传回后金军的最新动向。当得知后金派出一支五千余铁骑从丘水上游偷偷过河从侧翼先到夏店铺，大家都暗道侥幸。如果今日北进，那这支骑兵就会出现在禁卫军的背后，这仗怕是先输一半。遇吉知道这将是最后的决战地点。因为全军不可都在镇中布防，所以命令全军行动在潮白河渡口列了五个大营，制作简易炮台。命令吴三桂骑兵隐蔽在镇中。等到斥候报后金军先锋出夏店铺，向虹桥方向前进时五个营寨已经基本建立。
莽古尔泰进到虹桥，远远就看到五个建立严谨的明军营寨，也不敢擅自进攻。离营五里停军，扎下营帐，回报中军。等到傍晚代善的正红旗也到了，天色已晚也只能扎营。由于前面发现军情，皇太极率主力连夜赶路，半夜到达前线。也扎营驻军，连夜汇集各旗旗主紧急商议。商议的结果不用对当面明军实施包抄，事实上因为明军背水结阵，就算包抄了也没有办法对明军有什么威胁。潮白河比丘水宽四倍有余，如果绕道上游，对岸没有官道大军的粮草辎重很能运输，所以必须击破当面之敌。还好虹桥是小镇，据观察明军应该不会超过五万。后金军有大约七万，而且蒙古骑兵已经赶上，骑兵已经有大约两万。其中百战沙场的后金铁骑虽然在夏店铺之战损失两千，但还有一万两千精锐。所以下令各营抓紧休息，明日决定一战击破明军。
晚上，周文瑞和遇吉等名将登上营中瞭望台，北眺后金军帐。灯火连成一片。也估计出了后金的军队人数。明日必定有一场惨烈的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