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卉儿见过两位。”
“鹿儿见过两位。”
门口传来两个清丽的女声,我循声视去,是两名身着浅紫色的稀露服装的女子,大约是派来的婢女。
“是三位。”靖思成站了起来,伸出手指,很是严肃地指着半躺在椅子里的离筝。
“卉儿该死!”
“鹿儿该死!”
两人又齐声请罪。
靖思成勾起嘴角,玩味地看了我一眼:“好了,我们饿了,你们去准备点吃的,另外还有洗澡水也烧一些。”
“遵命!”
“遵命!”
两人又是齐声应道,赢完便双双离开了。
“这两个婢女真是有趣!”我不禁失笑。
“兰音宫有趣的东西多着呢。”靖思成看向我,伸手取起我的鬓发把玩。
我不由脸颊有些发热,我敛下睫毛,不去正视他:“兰音宫?”
“这里就是兰音宫。”他低哑着声音回答。
“采绿!”门口传来喊声,是疏影。
她微笑着看着我,我忙整理好思绪,看向她:“疏影,有事吗?”
她款款走进来,一改之前的冷若冰霜。
“我想找你叙一叙,好吗?”
我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我们走吧,我那里也准备了洗澡水和吃的,你可以去我的房里休息。”说着,她又朝向靖思成,“王爷,打搅了。”
靖思成回以微笑:“你们聚吧,我和小鬼好好休息。”说着,他又指了一下椅子上的离筝。
疏影礼貌地微笑着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向外走。
疏影的住处和我们的有一小段距离。我们走了许久才到,一路上她并没有和我说话。
进了房间,她领着我走向屏风后面,是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她走到我身边,开始帮我解开衣物。
“疏影?”
“泡澡,你泡澡,我和你说话。”她的声音很是冷淡。
入了澡盆,她站在我的身后,掬了一捧水,从我的头发上淋下。
“采绿,本来,我早就杀了你!”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人听了心惊,“那天从镜花湖回来的半道上的杀手就是顾鹄找的,可是凌然他宁愿抗命仍旧救了你。”
“凌然——他——”
“可是,就因为那次失手,顾鹄派人抓了我,威胁凌然杀了石径远,并且嫁祸于你,他照做了。于是石径远死了,顾鹄放了我。”她拿起毛巾给我擦背,“后来,他在兰音宫外跪了三天,求城主收留我,然后他劫狱,救了你。如今,他身首异处,你知道吗?”
“疏影——”
“凌然从小开始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又掬水冲我的背,热水冲在肌肤上,温度直直传进骨头,“他被派到念水藏匿在客栈里,本来客栈老板的孩子要死的,他自作主张,只把孩子关起来,你知道他受了多少皮肉之苦吗?”
“疏影,你恨我,对吧。”
“是啊,我很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她说得很缓和,“可是凌然叫我不要伤害你。我是他姐姐,我不会杀你。不过,你觉得愧疚吗?”
我怔怔地看着澡盆里的水。
“也是,我们本来就是不该有****的人,更何况是对要下手的对象呢?但是,我想过了,我还是要报复你,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她在旁边的脸盆里净了净手,“你害死了径远,你害死了凌然。凌然你是还不起的,你把石径远还给我。我不强求和径远一模一样的,我要靖思成就够了。从今天开始你把他让给我。”
“疏影——”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答应,不要忘了,你欠我两个人,我只要你还一个。”她边说着,边朝着屏风外走,“桌子上有食物,洗完了自己出来吃吧。”
回到小院子已经将近午夜了。靖思成和离筝已经休息了,只在大堂里放着一支蜡烛,烛焰红红的,不停地来回晃动着。我将蜡烛吹灭了,只剩下门外的灯笼透过窗纸渗透进来的灯光,我走向左边的卧室,打开门,是一片浓重的黑暗,我摸索着走向床铺,掀开了纱帐,重重地躺下。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只见到离筝在大堂里吃着早点。卉儿、鹿儿伺候左右。
“见过采绿小姐!”她们齐声向我问候。
我颔首,在离筝身边坐下。
“姐姐,没想到你起得比我还迟呀!”离筝嘴巴里塞着食物,含糊地说着,“我还以为你和哥哥一起出门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呢!”
“思成他——一早就不在了吗?”卉儿帮我摆好餐具,我端起茶杯饮茶。
离筝点头:“我一醒来,哥哥就不在房间里了。”
我低下头,喝桂花粥。
“王爷早上应了城主的约,去花园小聚,本来要带上采绿小姐的,但是因为采绿小姐还没醒,所以就独自去了。”鹿儿接道。
“嗯,知道了。”我放下碗筷,“离筝,思成有说要什么时候离开稀露吗?”
“没,”离筝也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口茶,“不过好像他昨天说了要我们在这里好好地待几天。”
“哦——”
“你们起来了。”说话间,靖思成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疏影。
我放下了筷子,又拿起了筷子,不经意间看到疏影的眼神,透出的是高傲和笑意。
“哥哥,你不叫醒我就自己走了!”离筝大声地埋怨着。
靖思成伸手揉了揉离筝的头发:“小鬼,我叫醒你,你恐怕也要抱怨的吧?”
“小孩子要长身体,需要多睡,知道吗?”疏影笑着看着离筝。
离筝撇了撇嘴唇,别开头去,蹭到我身边:“姐姐——”
“好了,”我按按他的脑袋,“思成有事,所以才没叫你。而且,小孩子不多睡是真的会长不高的。你想长得像哥哥一样高大吗?”
离筝看了一眼靖思成:“当然,还要比哥哥更高更大!这样才能保护姐姐!”
我不禁微笑。
“采绿,”靖思成在我身边坐下,“我要先行离开稀露,你和离筝再多待两天,梓歌会找一只商队让你们随行。”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过,我出来这么久了,要回去看看战况如何了。”
“对啊,军心还是需要思成来稳定的。”疏影走到靖思成的身边,“而且,采绿你尽管放心,这一路上,我会跟着思成,两个人比较好照应。你和这个小孩迟点走,你也知道,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就三个人一起走,但是有小孩随行,所以为了安全,你们还是跟着商队迟点走比较合适。”
(明天考四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