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清晨,余杭郡,城外钱唐江边码头。
阳光和煦,江风拂面,让人觉得清爽舒畅,码头上旌旗簇簇,船舶无数,樯桅如林,无数脚夫正在装卸货物,往来商旅络绎不绝,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
江岸码头边整齐的站着一队劲装勇士,正是威武镖局的长安精英护卫队员,队员们今日全部换上全新的天蓝色护卫服,个个身配腰刀,背负弓箭,显得英气勃勃,杜月笙站在排头尤显俊伟不凡。他经过两天来的调养,身上刀伤伤口已经愈合,没什么大碍了。
今日镖局有头有脸的人物均已到场,正在跟这次顾主商家进行镖队起行的仪式,杀牲拜神。古时百姓远行均要进行类似仪式,求个心安,这样的高级场合,月笙这些小小护卫是没资格参加的,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
就在镖局大人物忙着敬神时,一队人马由郡城方向朝码头这边行来,这群人服色嘈杂,有官兵,有丫鬟,也有劲装武士,中间护着三顶轿子,一面“孟”字旗帜高高举起,似乎是那孟府小姐要回长安了,这群人越过威武镖局众人朝一艘大船行去。
突然月笙心中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窥视,他连忙转头向孟府众人望去,一个大汉正好把头回转过去,只留给月笙一个背影,但是月笙有种感觉刚刚窥视自己的就是这个大汉。月笙看不到那大汉的面容,但是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个大汉身上那股凛人的气势,他觉得这个大汉绝对是个高手,不可小觑。
终于等到那冗长的仪式结束了,沈总镖头回转身子面对众护卫大声喝道:“上酒来。”
立即有人过来分发酒碗给众护卫,另有人提着美酒给众护卫满上。等众护卫人人都端好酒碗后,有个服饰华丽地老者走上前来,手捧酒碗,大声道:“这次长安之行,我们几十位商家货物的安全就拜托诸位兄弟了,丁某在此先敬诸位兄弟水酒一碗,来日到了长安再重谢诸位”,说完老者朝众护卫遥遥一举酒碗,仰天喝了下去,喝完后“啪”地一声摔碎了酒碗。
众护卫亦均是一干而尽,却没有摔碗,因为总镖头等下还要敬酒呢,这些规矩,沈教习早已讲给护卫们听了。
此时沈总镖头已经端着酒碗走了过来,他在护卫队列中缓缓行走,微笑着向每个护卫点头示意,这些人都是镖局的精英,这一趟长安之行,凶险非常,到时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终于走到尽头,沈总镖头最后环顾众护卫一眼朗声道“你们均是威武镖局的好儿郎,今日沈某在这里送你们出行长安,希望几个月后,我依然能在这里迎接你们凯旋。”说到这沈总镖头拔出配刀指向天空高声喊道“镖行天下,我武威扬”。
众护卫也是“刷”地一声整齐的拔出配刀齐指天空,齐声高喊道:“镖行天下,我武威扬”,寒光闪闪的刀刃在这码头上显得特别刺眼,也凭添了几分威势,众商家见这些护卫训练有素,亦是点头微笑,甚为满意。
沈总镖头左手端着酒碗仰天一干而尽,然后“啪“地摔碗于地。众护卫亦跟着仰头干尽碗中美酒,接着是“啪”地一片摔碗声,随即护卫们腰刀回鞘,动作整齐划一。
沈总镖等众护卫配刀回鞘后,手中宝刀一挥,下令道:“吉时已到,登船出发”。
终于踏上去长安的路途了,杜月笙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跟随众护卫上船。这次镖队总共护卫两艘商船,货物早已搬运上船,大多是些粮食、布匹、丝绸之类的商品,亦有些江南出产的上等茶叶和一些特产、手工艺品。
这两艘商船规格一样,均是大的出奇,整整三层,下面两层仓库用于存放货物,上面一层有二十余个房间用于住人,每船除了镖局护卫,还有几十个商家随行的伙计和操船船夫,这些人虽比不上镖局护卫,却也都会些武艺。
沈教习将护卫分成两组,每组三十五人,分别护卫两艘商船,沈教习自己带着赵武、薛虎等人上了天字号商船,另外一组由沈如晦和杜月笙两人带领,范青和萧牧也在他们这一组,他们护卫的是地字号商船。
众人上来不久,两艘商船就起锚开始缓缓离岸,杜月笙来到船头甲板上,往岸上望去,只见沈总镖头一干人等依然站在码头上远远看着这边,突然他看到又有一队人马来到码头,霍然就是早几日见到的那些倭国使者,只是这次人数远远多于上次,怕不会少于五十人,天姬竟然也在其中,他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上了一艘商船,只是那船的规模远小于威武镖局这两艘货船。
这些倭人也要去长安吗?是了,他们是倭国使者当然要去拜访大隋皇帝。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大家都赶到一块了,恐怕到时又有好戏上演了,月笙心中苦笑道。他朝船前江面望去,那孟府的大船由于先于他们出发,此时早已不见影踪,想必已经拉开一段距离了。
商队从余杭郡出发,沿着江南河往北驶去,过了吴郡、毗陵郡,半个月后已经进入江都境内,距离扬州已不远亦。这期间他们竟然追上了孟府的大船,倭国使船也一直紧紧跟随在他们商船后面,似乎有借他们势力庇护的意思。
前面经过的这几郡均是镖局靠山的势力范围,一路上“威武”镖旗在桅顶高高迎风飘扬,远远望见镖旗的两岸盗贼自知惹不起,都是早早躲开了,中间偶有几个不识相的小盗贼,也被护卫轻易就打发掉了。如今正处春末夏初时节,两岸田园风光秀丽,众护卫沿途欣赏江南风景,到亦过得潇洒不觉得沉闷。
只有沈如晦却是怨声连天,杜月笙现在每天缠着他喂招,想抽空欣赏下两岸风光都不行。经过那次遇刺后,月笙深切的认识到武艺在这古代的重要性,那就是生命啊。所以他晚上加紧修炼《抱扑诀》,白天就找人过招增加实战经验,这船上功夫最好的就是沈如晦了,他也懒得去找别人切磋,每天就缠着沈如晦打来打去。这半个月来也算是进步神速,现在勉强能跟沈如晦过上两百来招而不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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