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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启程

东螣大陆极北方,深紫色极有浓稠质感地光墙直插天幕,不时有弧光跳过发出噼啪的声响。在皑皑雪山之际,一座神秘的水之神殿庇护着一片四季如春的土地。转眼,雷泽在神殿中也住了有月余的时间了。此时的雷泽已不再是刚醒来时虚弱疲惫的样子。在那夜得到了恢复成原本形态的独角兽结晶后,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连行事也回到了往日的作风。此刻的雷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出了问题,当他以后真正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问题时,已经身陷巨大的危机中了。

结束了例行的早锻炼,雷泽精神奕奕地回到了神殿的茶室。安赫尔手里拈着一封信,正笑眯眯地端着茶杯等着他。于是印着熟悉漆印的朴实信封便交到了雷泽的手中。

看着熟悉地刚毅字体,养父那古铜色坚毅的脸庞似乎又浮现在了雷泽的眼前。虽然是极其平淡的语句,字里行间却流露出浓浓的关怀。奥尔索普和梅林都十分记挂雷泽的情况,在得知雷泽的身体已经恢复后,都十分的开心。但是这封信却不是催促雷泽快回去,而是劝雷泽先在外面再历练一阵子,美其名曰历练,实际上还是要避风头。不得不承认,雷泽被刺杀这件事,让两个巅峰级的强者脸上十分的无光,然而最让他们担忧的就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幕后指使人,而对方表现出的实力却是超出众人意料。即便通过翡冷楼那令人恐怖的情报网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这让翡冷、温格、安赫尔以及墨辛四个人也十分的恼怒。所以奥尔索普在信中温言相劝,想让雷泽能多避一阵子。

雷泽看完信摩挲着手中的信纸,奥尔索普的担忧也一直是雷泽心中的疑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厉害的对头?细细地想了一遍,只是隐隐地认为与圣光教脱不了关系,但是又肯定不是圣光教下的手。再想了想当时安赫尔所说的,是在中央十五公国与莫多尔帝国交界处的碎星森林发现他的。如果能去一趟莫多尔,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虽然奥尔索普一直说让雷泽避一避,但是雷泽知道,总这么躲着永远查不出真相来。更何况,在经历了身体里莫名力量的改造后,雷泽的容貌和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依然是黑发黑瞳,但是眉眼细长了些,轮廓更加深邃,就连个子也长高了一截,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厉洗练。尽管说青春期的少年一天一个样儿,但是雷泽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估计他现在就算面对面站在奥尔索普和梅林的面前,对方也只能是相见不相识。而这一情况,雷泽却是没有告诉他们。一方面想给养父一个惊喜,令一方面却是容易掩护自己。

安赫尔看着雷泽陷入沉思,便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少年的心思总是不难猜测的,大约是在山上呆久了思念山下的亲人还有山下的繁华吧。虽说奥尔索普的来信安赫尔也看过,但是对于奥尔索普和梅林的谨慎却有些不以为然。雷泽的容貌变化太大,若不是他见过以前的雷泽,他根本就无法将眼前的冷厉少年与之前那副温和的面容联系在一起。其实就连雷泽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归结于神秘力量的改造。但是雷泽总觉得现在的样子才更像是自己,也隐隐地有了一丝这个身体总算是有点我的样子了的想法。

看到雷泽坚定的目光,安赫尔笑道:“下定决心了?”

雷泽回望着这个有着一头银发的优雅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山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收拾来收拾去,雷泽就一个小包袱,里面放了几件衣物。钱?一个铜币也没有。后来安赫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雷泽准备了些路上要用的水和干粮以及一些金币和零散的银币。背着小包袱,雷泽回望了水之神殿一眼,只见安赫尔站在神殿的门口,依旧穿着他最爱的白色长袍,一头银发轻轻地拂动着,那双淡红的眼眸笑眯眯地注视着自己。脚边,是那夜送果子给自己的不知名小兽。挥了挥手,雷泽向山下走去,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赶在大雪封山前走出去,那自己就危险了。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钻入雷泽的衣裳里,化作阵阵刺骨的寒意。雷泽运起气,身上浮现出了深蓝色的光晕,自从醒来后,连自己气的颜色都改变了。不同于以前淡青色的气,雷泽深深地体会到现在这种深蓝色的气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远远超过自己之前的成就。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按照安赫尔教的行气路线,雷泽顿时觉得身体一轻,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是安赫尔教的轻身术。在神殿的这段期间里,雷泽已经练得十分的熟练了,此时用出来,没有半点生涩。

雷泽迈开步伐轻盈地向山下奔去,身后只留下了两行极淡的脚印。风一吹,脚印便消失无踪。

路过醒来时的那个石室,雷泽又想起了那头通体银白的巨狼,向曾经看到过巨狼的那个山头望去,赫然发现银白色优雅的巨狼傲然矗立在那,冷漠地凝视着自己。一阵狂风吹过,掀起了层层雪雾,待雪雾落下时,又哪里还看得到巨狼的身影。雷泽皱了皱眉,向山脚奔去。

吉萨城,位于东螣大陆西边的尽头马亚姆帝国与拜伦帝国交界处,隶属于拜伦帝国,是距离西边暮光结界距离最近的一个小城。由于背靠大雪山,得益于山上丰富的资源,小城里的居民们也过着相对富裕平静的日子。虽说背后的大山被称为大雪山,但是只有山顶终年积雪不化。从山脚到山腰,一年四季气候分明,离小城不远处地势较低的地方便有一条发源于雪山的大河,居民亲切地称那条河为吉萨河,至于背后的雪山么,自然是叫吉萨山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吉萨城既靠山又临水,山珍河鲜不仅填满了吉萨人的胃袋也填满了吉萨人的腰包。由于吉萨城以及周遭小镇的人多是以狩猎或是捕鱼为生,常年野外生活使得这里的人们自有一股剽悍气息。

酒馆,是吉萨人最爱的地方,比起带着酸味的葡萄酒,口味醇冽的烧酒更为吉萨人所钟爱。火辣辣的酒线入喉,即暖身又暖心,这便是辛苦了一天后最能解乏的办法。

午后,太阳昏黄着,好像没睡醒一样恹恹地。外出地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城,除了那些出远门的。快入冬了,谁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开始飘雪,如果在大雪下起来时还在外面,那可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就像是为了印证了人们的想法,不久,天上便飘起了片片的小雪花。这时已经回到家中的人们无不庆幸自己明智的决定。

抬头看了看外面越飘越大的雪花,火鸟酒馆的老板自顾自地倒了一小杯烧酒,一口吞下,热辣辣地感觉瞬间蔓延到全身,顺带着驱除掉不少的寒意。昏黄的酒馆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宾客满棚。大多数人在这种天气下更愿意呆在家里。

叮铃,伴随着柜台上吊铃的清脆响声,酒馆的大门被推开,雪花带着寒意随着小风打着卷地冲进了这间小小的酒馆。酒馆老板站在柜台后不悦地眯着眼睛想看清楚来人,但是昏暗的光线下,不论他如何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一样,也依旧无法看清楚来人的面孔。

咣啷,酒馆的门被合上。来人慢慢走到柜台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伸手将斗篷帽子翻到脑后。陌生人的动作带起了几片斗篷上的雪花飘落在柜台上,化成点点水渍。老板不悦地拿起抹布随手擦干净。

“年轻人,下次记得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抖干净再进来。”

黑发黑瞳的年轻人微微一窘,虽然只是瞬间的表情,还是落入了酒馆老板的眼中。呵呵,老板眼中浮起了笑意,看来小伙子不常进酒馆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板摆出一只小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的酒液推到年轻人的面前。

“喝杯烧酒吧,驱驱寒。”

年轻人犹疑了一下,伸手拿过酒杯。

“一定要一口喝下去才有用!”老板鼓励着陌生的年轻人。

年轻人闻了闻,轻轻皱眉,看着酒馆老板鼓励的眼神便一口吞下。霎时,便弯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喉咙乃至胃里都有一种火辣辣地感觉,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但是却如酒馆老板所言,身上的寒意都被驱除干净了。

重新坐回椅子上,年轻人略带轻咳,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酒?”

“这是我们这里特制的烧酒,够劲吧。”老板拍拍胸脯,显然对于自己的酒很有信心。

“是很特别。”

这个年轻人便是刚从大雪山上下来的雷泽。对于第一次尝试的烧酒,雷泽觉得很好奇,不像葡萄酒的温和柔美,烧酒的味道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但是,他喜欢。

将杯子推回老板的面前,雷泽眼带笑意道:“再来一杯!”

老板讶异地眉毛一挑,随即乐开了花,重新将酒杯倒满,赞道:“不错,好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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