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景文回到家的时候,苏月白正在厨房忙活。阎景文有些感动,虽然这个女人曾经算计过他,但是不可否认苏月白是个好妻子。十年来,她白天要坐在文远集团的办公大厦里做她的总裁,晚上还要秘密去水云间商务休闲中心,处理冷月堂的事务,她每天的睡眠时间每天不超过5小时,就是这样她还倔强的生了孩子,阎景文每次告诉她要回家,她还会赶回来做饭。
“阎书记舍得回来了?”苏月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俏皮的问。
“我今天带吕雯去见陈风了。”阎景文没有心思理会苏月白的俏皮。
“哦?那个妖孽怎么说?”
“和我们想的一样,暂时观望。”阎景文摊了摊手,苏月白从来都叫陈风妖孽,阎景文一点办法也没有。
“嗯,你跟他提冷月堂的事了吗?”苏月白问。
“提了,他还是不愿意接手冷月堂。这家伙脾气臭得很,不过这些天他好像很缺钱,两个月没交房租了,抢了我随身带得800块钱。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应该会同意吧。”阎景文苦笑道。
“不会那么简单,他想要钱谁都拦不住的。”苏月白摇摇头。
“也是。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叫你这么累啊。”阎景文也无奈。
“他是在恨我。”苏月白很委屈的样子。
“不能这么说,他的心胸没那么狭窄,他只是脾气臭不想混黑社会。”阎景文替陈风解释。
“慢慢来吧,不行我就物色一个得力的人搭理冷月堂。”苏月白叹气,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个人除了陈风是基本不存在的。冷月堂因为不碰毒品,不涉赌博,不搞军火,就是收收保护费,帮人看看场子,然后就是养了一群小姐,如果不是从制造业企业拿钱养着,冷月堂早解散了。而且,这几年来,淮山市三大帮会表面和气,暗地里争斗不断,尤其是最近,因为阎景文没能给西淩社足够的支持,苏月白和苏惜水的关系也趋于恶化,母女两个最近谈判不断。这是自家人还好说一点,可是吕建国的淮阳帮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已经有两处外围的场子,一家直属的夜总会被挑了,自己费尽心力才压制住了,没使两家火拼起来。自己都做得如此吃力,换了别人不给人吃掉才怪。现在也只有那个妖孽能扭转乾坤了,毕竟他在十年前就能玩弄两大帮派于股掌之间。这些她还不想和阎景文说,和陈风一样,她也不希望阎景文变成第二个吕伟国。
“不过也不要太失望,他今天告诉我,当年分裂西淩社就是为了形成三大帮会相互制约的平衡局面。既然这样,我想他会在必要的时候接管冷月堂的。”阎景文安慰道。
“哼,他倒是忧国忧民的。”苏月白嗔怒,不过她心里却有了主意,和阎景文不能说的事,也许可以找陈风谈谈,说不定他知道了局势以后真的会接手冷月堂。
如果叫苏月白的几个手下知道,这两个人正在费尽心机的把炙手可热的老大位置让给一个人,偏偏这人还不要,不知道会目瞪口呆成啥样?
市委大院的职工宿舍里,吕雯正在写日记,这是她的习惯。不过今天的日记叫她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写。许久以后她才下笔写道: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18天,前17天里,阎书记出席活动24次,都没有叫我。下午我看到他要出门,我请求跟他一起出去,他说:只是拜会一个朋友,你不必跟去的。我说:我来上班17天了,您从来没要我做什么,这次我一定要和您一起去。他很奇怪的看着我,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我想大概是父亲的原因吧。其实我只是想做点秘书该做的事情。
后来他带我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个流氓。他看我的眼神很怪异,不只是色迷迷的,更是赤裸裸的,或许还有其它别的东西在里面,反正我受不了他那种眼神。我不明白阎书记为什么会认识那样的人,更令我奇怪的是阎书记见了他居然会讲脏话。我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希望以后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那个人……如果上天能满足我一个心愿,我会说叫那个流氓去死。
陈风今天很不爽,自从吴子彤走了以后,他这个喷嚏就没停过,他知道今天至少会有3个女人在惦记他,苏月白肯定在骂他,吴子彤肯定在调查他,至于吕雯,应该是在诅咒他。想到吕雯,阎景文那张贱兮兮的嘴脸又出现在他面前,“哥,你想泡她?”陈风苦笑着摇摇头,说笑罢了,自己都是叔叔辈的人了,怎么可能有那种邪念?控制吕家的房地产业公司,也不一定非要把自己放在前沿上,那不是陈远山的风格,至少现在通过吴子彤和九洲来完成这件事要理想的多。陈风这个妖孽又开始了他算计人的计划。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8点,陈风有些饿了,因为今天赚了一笔,所以他决定去江边吃烧烤腐败一下。
淮山的夏夜是很迷人的,虽然免不了喧闹但是阵阵的江风却是让人感到清爽。陈风懒懒地坐在江边的烧烤摊的角落里,旁边摆着一桶扎啤,一碟花生米,一盘土豆丝,两个鸡翅,十几串羊肉串,他眯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附近的一对对情侣,不时的往嘴里扔几颗花生米,灌一大气扎啤。他很高兴,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很美好。只不过看多了情侣的亲亲我我,就突然觉得胳膊有些不自然,陈风拍着脑袋想整明白这是咋回事。可他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想不明白的问题不是太多,可能是酒喝多了脑子不太灵光了吧。他闷闷地想,随手又抓起敞口杯子猛灌了一气,抓起鸡翅啃了两口。
突然一对挽着胳膊走过陈风桌前的男女,让陈风呆住了,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老觉得胳膊不对劲,原来自己一直缺少一双可以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陈风摸着鼻子苦笑,难不成要在35岁的年纪上去寻找自己的初恋?他随即摇了摇头:自己太老了,老到足够看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8年的牢狱之灾,多少年的勾心斗角,让自己有了一颗苍老的心。叫一个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撒娇发嗔,一举一动的目的都逃不出自己的眼睛,想想就掉鸡皮疙瘩。难得糊涂啊,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太清醒了就会是一种孤单。
陈风确实很孤单。毫无疑问他那天喝多了,躺在江边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