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数十名观战者一声不吭,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的两位剑手,气氛很是凝重。
外面刮起风,一只洁白的塑料袋神出鬼没地穿越窗户飞进室内,在剑手头顶上方盘旋了一阵之后,轻轻飘落。
想来史书中记载的著名战斗大概也就这般德行,比如杨过在高台上英雄救美并且咔嚓掉大坏蛋金轮法王;鹿鼎公韦小宝少年时代在稻草堆外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和老尼姑师傅,冒着生命危险与无良和尚决斗;叶开与上官小仙关起门较量(整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那位女孩子最后哭着出来,据说还衣冠不整)。
岳不群这一回换了个姿势,把剑横举在头顶上方,左手比划出小手枪形状指着前方,仍然单足独立(难道这样才帅?),另一腿盘在膝前,我隐约想起这好像叫做仙人指路式。
汴京第一剑手的动作相对标准些,跟洋鬼子古装电影里的强盗和种马侠客比较相似。据说他参加过多次全国比赛,最好成绩是进入前三十二名。
双方虚晃一剑,然后不约而同地后退,仍然保持对峙状态。
我开始担心,岳不群老这样单足站立用不了很久腿肯定会酸,身体就会摇晃,就会露出破绽。
汴京第一剑年纪刚二十出头,有些沉不住气,蹦跳着发起进攻。
剑光闪闪,双方展开扣人心弦的较量,电子计分牌上的彩灯不时亮起。
时间到,比分定格在二十九:六,岳不群以对绝对优势获胜。
鬼子国的来访者把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些什么,谁也听不懂,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一件超级怪事。
举着膏药旗的小胡子走上前与教练员和官员商量,想安排自己的队员与刚才这场比赛的胜者交手,因为那是一种前所无未有的技术,令他们大开眼界。
“等我打个电话跟上级领导商量一下,因为此人并非我的队员,这样的安排超出了事前商定的访问协议内容条款。”教练员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拨号。
“他不是你的队员吗?这样应该很好办,可以这样处理,我方借用贵方的场地和设备,只需经得他同意,立即就可以开始比赛。”小胡子说。
“这事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必须经上级同意才可以进行。”陪同官员说。
小胡子无可奈何,只好等待。
十分钟后,教练员汇报完情况,放下电话,脸色轻松地说:“领导说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向再上一级领导报请批准。”
“我愿意与他们交手,不必再耽搁,再说如此装备周全,根本不可能伤到人,你为何这样紧张?”岳不群满脸困惑,问教练员。
“我知道不会有事,可这关系到领导的面子和决策权,我在此地混口饭吃,如果领导不高兴,我的生计可就成大问题了。老熊,你不知道我的难处,现在到处讲究年青化、知识化、文凭化,我已经四十有二,如果被分流出去,日子就没法过了。”教练员小声说。
岳不群满脸不屑,摘下面罩坐到椅子里。
我满心困惑,怎么也想不通,这么点小事居然可以搞到如此复杂,难道要报到总统那里才能得到解决?
小胡子以为教练员和陪同官员不想让他得到与优秀选手过招的机会,焦急得跑来跑去,后来猜测到我和聂小倩跟岳不群是一伙的,跑过来深深的一鞠躬,双手送上一张名片。
“这位选手非常有特点,我非常想和他交流,希望你能帮忙安排时间。”小胡子说。
“我没任何意见,本来就打算让他多跟人较量,那样才可以迅速提高。可场地和设备都是他们的,不让比也没办法。”我说。
“我知道汴京市有一个击剑俱乐部,设备比这里更好,经理是国际级裁判,我们可以到那里租场地切磋。”小胡子说。
我让小胡子稍候,转身走近教练员,指着岳不群问:“是否可以让他加入汴京市体工队?”
“我无法直接答复你,这事非同小可,得报告上级管理机关,经会议审议通过之后才能最后确定。其中牵涉的单位很多,教育司,体委,运动员管理协会,街道办事处,计划生育办,地税司,民政司,文体司以及征兵办公厅等部门都必须签字盖章才可以”教练员说。
这个回答大致在我的预料中。
“远的暂时放下,目前我想问的是,你估计领导什么时候能够批准我的人与鬼子选手用这片场地比赛?”我问。
“这个我说不好,也许几个小时到三天,也许两个月到三年。”教练员说。
他的回答让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草,这范围未免太大了些。
“没办法了,我只能让他到击剑俱乐部去跟鬼子较量,你不介意吧?”我小心翼翼地问。考虑得这家伙以后可能会成为岳不群的教师和陪练,掌握前途的人,所以一切都得慎重从事,千万不可得罪。
“外宾访问是日程上早已确定的事,你们可以离开,但不能影响体工队与外国友人的交流学习。”陪同鬼子的官员说。
趁我与人交谈之机,小胡子跑到岳不群面前,毕恭毕敬地送上名片,两人唧唧咕咕好一阵子,不知说了些什么。
我心想虽然岳不群前世人品低劣,污点众多,重生之后又转生在屠户的躯壳内,相貌奇丑,令人望之即生厌,但无论如何其能力不俗,有望成为超一流击剑选手,到国际赛场一显身手,决不可让他落入鬼子之手,成为竞技体育中的又一名海外兵团。
但是,我能够攻克重重阻碍把他在短期内送到体工队里成为一名真正的击剑选手吗?
没办法,等会得好好对他进行一番认真细致的爱国主义教育,讲述历史上鬼子丧心病狂的行为,对亚洲人民曾经的伤害等等内容。
我走过去,与小胡子约定晚上在击剑俱乐部内见面,然后拉过岳不群,上前与教练员以及几位运动员告别,离开了体工队。
回去的途中,我问岳不群,那小胡子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回答说只是简单讨论了一些训练方法和技艺,没有别的,闻言我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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