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句话也不说,都这时候谁都没功夫理谁,急命奔跑了差不多几千米后,终于一股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让人整个身心都为之清爽怡然。我们终于逃出了那夺命魔窟。三个人这时候才疲态尽露,背靠着背倒在一块草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消一会,只听见身后轰然数声巨响,随即扬起大片尘土,那道裂缝最终还是被跌落的石土给彻底掩埋了。
楠子这会气都没理顺,马上又开始他的长篇感慨了:“喘..喘死你大爷我了,好久没这么跑过了,要不是最近肥多了几十磅的肉,我至于这样么,你..你们看,咱这都不死,说明还是我楠爷洪福齐天。”
我起先还在笑骂他自恋,要是在旧社会得判个本位主义思想,可后来听着听着竟然双眼一阵发昏,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耳边只回荡着阿福和楠子的喊叫声,接着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床上,楠子和阿福在床边守着,旁边还有几个学校的领导,神态颇为严肃,我一惊,完了,肯定是学校清点人数时发现我们三个私自上山掏宝了,这会铁定得挨处分。可出乎意料的,领导们见我醒了,连忙示意我躺着就好:“苏德启同学,你伤还未好,应该多休息,我们是专程来看望你的,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回多亏有你、宇楠同学,还有林福昭同学三人,才把伤亡降到了最低,要是那裂缝里的猛兽半夜跑到学校来伤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我们代表学校感谢你们。”
我听得丈二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是哪跟哪呀,刚才还担心着一会要是挨处分还是开除学籍那可该怎么办,怎么就一眨眼功夫,我们三俩就成了救人英雄了?
我连连朝一旁的楠子使眼色,问他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楠子嘿嘿一笑,一副一会再告诉你的样子,让我蒙着急。漫不经心的跟领导胡扯了几句后,期间楠子和阿福不断的在笑,碍于主任他们在此才连忙憋住,不是因为我见到领导后脸红耳赤的狼狈样,而是那该死的校医小姐不知道哪根经不对了,不管有伤着没伤着的地方,都照样给我绷上了纱布,更可恶的是居然还在我头上绑了个蝴蝶结,等到送走领导和主任后,楠子终于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我的妈呀,快憋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我一看到你就想笑,这根本活脱的就是只大白兔嘛,哎,阿福,你想想,这老苏变成兔宝宝了…哈哈哈…”我一时气愤,随手撒过床边枕头就往楠子砸去:“你他娘的笑够了没有,怎么,牙齿白啊,笑笑笑,信不信我一会就把你的头给掰下来当球踢?我之所搞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兔崽子吗,快,还不跟我解释解释,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是阿福明事理,直接一脚把狂笑中的楠子直接给踹到角落去,将事情原原本本都给我说明白了。从我离开学校上山后不久,学校领导得知后山已经死了人,而且还是惨死,马上当机立断封锁全校出入口,不许学生离开学校,同时派人清查各宿舍人数,看看有谁外出没回来的,就在查到我们宿舍时,好家伙,不多不少,整整三个人一起开溜,还好伟鹏机灵,见势头不对,马上找系主任来个先发制人,把我们上山挖宝改说成是保护国家财产,还说我们在天快黑时突然发现那伙子考古队秘密筹谋的摸黑上山,似乎想私吞那些陪葬古董,所以我们三人才随后跟在他们后面,加以阻止和周旋,系主任得知后,马上向学校高层领导汇报情况,组织一大队人马,带上防身器械马上上后山,给我们增援,谁知道刚好目睹了裂缝倒塌那一幕,在一旁的还有我们三人奄奄一息的瘫倒草丛里,我的情况较为严重,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先晕厥了过去,系主任马上将我们三人送往学校医务室接受治疗,并下令彻底封山,在没有政府部门的人员到达前不准任何人再上山,这一路上,楠子和阿福神智还是颇为清醒的,他们也知道这私自上山最轻也得挨个处分什么的,于是马上把在裂缝里遇到怪鸟的事跟系主任说一遍,当然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系主任听得其中惊险,幸亏发现得早,才不会让怪鸟趁天黑下山作案,要不然伤亡实在是难以计算了。马上决定通报各年级,对我们三个加以表扬,并且通知伤者的父母,尽快接孩子到家休养,于是这才有了后面领导慰问探病的事情。
我听阿福说的云里雾里的,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事情竟然峰回路转,敢情好我们三个还蒙上一回给当了个打鸟英雄了。楠子从一旁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道:“我说老苏同志,你冒死摸黑上山,都是为了救我和阿福,没想到您时运不佳,给挂了彩,咱兄弟也是狼心狗肺的人,你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完伸出手掌向我探来,只见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那镇尸压邪的红宝石。
我惊讶道:“这东西你居然还留着,我还以为逃亡那会你把它给搁在那墓室里了呢。”
楠子嘿嘿一笑,说你大爷我可不是个浪费宝物的主啊,这么个镇邪的宝贝给你最合适了,你家不是给人看风水的嘛,我想这玩意准适合你用,毕竟这次全靠有你指挥才能顺利脱险,这玩意归你我想阿福不会反对吧。
阿福拱了拱手,示意随便,这钉死人棺材上的东西他没兴趣,听人家说,就算碰了那东西也会倒霉三年。楠子这时又挑了挑眉,我一愣,难道还有好东西不成,只见楠子跑到一旁的病床下抱出他那件大衣外套,看样子鼓鼓的,好像装了啥东西。楠子不顾我和阿福一再催促,慢慢腾腾的将裹在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我的乖乖,这里面装的居然一个大陶罐,打开盖子,罐里还装着不少器物,小碟子小杯子小匕首,应有尽有,我和阿福不禁同声问道:“这东西你是啥时候从墓室里拿出来的?我们怎么没发觉?”
楠子拍了拍胸脯,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翘起那二郎腿,道:“你楠大爷我可是独具慧眼呀,那会儿你们俩不是都在墓室那盯着死鸟的尸体看吗,我可不把时间花在那无聊的功夫上面,我看到离洞口不远处有一坛子东西没动过,临时有了主意,就拿起东西往怀里塞,这不就顺手给带出来了么。”
我和阿福边听他说,边把罐里的东西给掏出来数,点了好几遍,这里面少说也有七八件,都是些说不出名字的陶瓷铜器,虽然不知道价值如何,但若拿到古董买卖行去卖。多少也能值个价钱。不枉费我们几个差点命葬在古墓里。这事眼看着是不能在学校里进行的了,由楠子和阿福负责暗地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卖家,而我呢,也乐得在医务室里休息休息,日子过得也蛮舒服的。
几天过后,也不知道是消息走漏还是有人暗洞先机,纸始终包不住火,我们从古墓里安然逃出的事情已经被不少外界人士知道,而且竟然有几个人暗地的通过其他人联系我们,委婉的表示出愿意收购我们在古墓里‘捡’到的‘明器’。这做古董倒卖的人喜欢将从墓室里拿出的陪葬品称为明器,由于这些人底路不明,我和阿福他们都不敢透露我们真的将里面的东西给偷了出来,万一这些人要是有心人士故意试探我们,那可就坏了,于是我们三个都意思一致,一概否决,就算要把我们抹脖子了也说我们没明器。这三下五回的,也渐渐没人提起此事,就在众人慢慢的淡忘古墓的事情时,一个奇怪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中年人,苍白的脸孔比死人还白皙,五尺六寸高,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他突然找上了我们宿舍,我朝楠子打眼色,问这人你可认识,楠子摇摇头,我又阿福使眼色,他也表示不认识此人,这就奇怪了,他既然指名道姓的想找我们三个,可我们都不认识他,究竟他是什么人呢,找我们又是为了何事。
中年男子似乎很客气,一进来就先自报家门,他说自己姓进,单名个填字,是做古董生意的,由于喜欢抽烟,所以认识的人都喊他叫大烟袋,经他这么一说,我们才发现,果然在他左边手里捏着一把纯金打造的烟杆子,在末端还系着个大烟袋。
大烟袋示意借一步说话,我们暂时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就领着他到了天台楼顶的阁楼里,这会是午休时间,一般很少有人会到楼顶上来,大烟袋见我们三个按他的意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说明了此次的来意。原来由于我们三个人从古墓里出来后,守字如瓶,咬死了没有明器可以卖,有不少行内人士都空手而回,再加上这几年明器越来越少,渐渐变的有价无市,所以大烟袋才姑且试一回专程找我们三个人聊聊。